在網路上看到一句話說,每個人都有兩次人生,第一次是出生時,而第二次則是當你真正意識到你只能活一次的時候,姑且不論輪迴說,我很同意這個說法,畢竟即將三十二歲的我,最近漸漸有這樣的體悟。
不曉得這樣的覺醒算不算太晚,人生的第一個十年,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第二個十年,開始有了些自己也無法辨認的複雜情緒,但還是處處受牽制,不管是來自父母或是同儕,對於我而言,那段時間裡在旁人看來,即便有青春的莽撞、叛逆和任性,但當我回顧那段時間,我的確不了解自己,也確實沒有活出自己。
而第三個十年,那又是一段漫長的故事,你好像開始拿到人生的主導權,開始學習什麼叫做負責任(我認為是有點被迫的狀態下學的),開始出現清晰的自我意識,開始體會什麼叫做人生百態,我可以開始懂一些大人的行為和想法,雖然不代表我認同,但至少我不再批評,甚至有時還會開始流露出同情與憐憫,這個時期我漸漸開始變得柔軟,但又堅定,為自己與人的關係設下逐漸有原則的界線,在這個界線外,我無比寬容,但只要觸犯到界線之內,我也意外地學會了狠心,但重溯源頭,也應該是因為這個時期的我,我開始學習愛自己,所以學會對其他人狠心,我甚至認為愛自己和對別人狠心是相輔相成、同時存在的。
前些天我上網查了「人為什麼是群居動物?」,網路上給出各式各樣的回應,但總結來說就是人類需要彼此的陪伴和互助,記得曾經親密的朋友談論自身當時候的身心狀況,我永遠不會忘記她說:「你這樣的狀況,需要多多跟人談談。」我表面上說好,但其實心裡暗暗的想我這樣的狀況就是大多來自於人,但我沒說,我總是這樣把自己真正的想法放在心裡,不知怎麼開口,一方面也是我想完全確認在開口之前有沒有人會聽懂,並表示感同身受。
身為被歸類在群居動物的人類,不管我願不願意,我的一生確實與其他人綁在一起,即便我今天選擇離群索居,那也是因為我的感受、我的靈魂、我的意志還是跟其他人綁在一起,而讓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在我的認知裡,誰都無法脫離與人的連結,甚至連孤單這件事也充斥了旁人的介入。
回到一開始講到二次人生的話題,如果我註定與人要有連結,或是我的追逐,或是DNA的驅動,在這個二次人生裡,在第四個十年裡我該怎麼面對人? 我該怎麼去經營與人的距離和關係? 我想對於我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回顧過去的種種,抽絲剝繭地找出一點線索,去發覺我到底如何看待與人的關係,去剖析我的反應和當下的情緒,把自己當作研究的個體,寫成一份與人的說明書,但我無法還無法為這本說明書命名,所以姑且「未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