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浩早也察覺到李諾拉的哥哥們與保安這職業不相稱,特意請了偵信公司去查他們,然而過了幾天,偵信公司就說不接他們的生意,還雙倍賠償訂金,他接連找了幾家都是這樣的結果。
俞浩不知道,偵信公司的偵探一跟蹤三名哥哥馬上被發現,還差點沒了小命。
他們的哥哥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保安。
保安能每天都駕著不同的名車送她上學嗎?
諾拉穿衣不講究,但是她的哥哥們穿衣極其講究,每一件都是精品。
特別是夏晨,有好幾件衣服看似低調,卻是出自A國的精品衣飾大師梅維希的手筆,度身訂造,全世界只有一件。
梅維希大師是真正的藝術家脾氣,不是有錢就能得到他的作品。
雪婷上年就去了A國梅維希的設計室,想搶買一件全球限量只有十件的裙子,最後也沒有買到,連梅維希其他的成衣也沒有買到,全被搶購一空。
另外,他們四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三名哥哥都有外國血統的樣子,偏偏諾拉是很純正的中國人外貌。
聽說是因為同父異母的關係,她到底是在一個怎樣的家庭中成長,真令人好奇。
俞浩自己也沒有察覺,他對李諾拉的事情越來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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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到了。」元一天溫柔的喚著睡在他肩膀的諾拉。
火車到了長河巿。
諾拉下了火車後,伸了一個大懶腰,元一天推著行李箱笑說:「如果很累,去酒店可以再睡。」
「不了,下火車就精神了,我們今天還是明天去看畫展。」諾拉問。
「今天在巿區遊覽一下,明天早上去看畫展,晚上去畫家們的酒會。」
「哇,三哥,我愛你。」諾拉親密的摟著元一天的臂彎。
元一天完美親切的微笑抖動了下,馬上揚起嘴角再笑起來。
此愛非彼愛,但他還是有一刻被攻破了防護罩。
「對了,之前你替程美櫻做什麼任務?怎麼會做他的男伴?」諾拉問。
「她被跟蹤狂騷擾,所以我扮她的男朋友,引跟蹤狂出來。」
「這種任務你也會接?」
諾拉記得三哥一向只接暗殺、商業間諜的任務。
「還人情。」元一天說。
諾拉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其實元一天在撒謊,雖然這三年他在國外,但一直有留意諾拉的事,媽媽們也會經常提及,他得知諾拉喜歡的畫家要開畫展,便想讓她去看。
他調查了程美櫻,得知她一直被跟蹤狂騷擾,便製造了幾次英雄救美的巧遇得到她的信任,其後認作是她的粉絲,願意幫她對付跟蹤狂,所以才會成為她的男伴。
這樣就輕而易舉的得到程美櫻的畫展和晚會招待卷,並說會送一幅畫作給他。
這是他明天準備給拉拉的驚喜。
「這裏的電腦街很出名,一會去逛逛吧。」諾拉突然說。
「嗯?妳不畫畫了?想幹回老本行?」
「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好嗎?」
「地下室的電腦室,妳好像很久沒有進去過了。」
「因為大學很忙。」
「小媽發了電郵給妳?」元一天一語說破。
最近親媽發了一封電郵給她,為了解密看內容,毁了她兩部筆電,還是沒法破解。
前些日子,為了調查那個韓彥是誰,連國際刑警的內聯網都駭進去了,還沒法破解親媽的電郵。
這引起她的鬥心,一定要破解那封電郵,諾拉除了買筆電,還買了很多電腦組裝的零件,她回到要升級地下室的電腦。
「一部夠用嗎?」元一天結帳時問。
「你看不起我?」諾拉鼓起雙腮瞪著元一天,轉頭對店員說:「這款要三部。」
店員高興的應允。
噗!元一天大笑。
好可愛。
元一天其實和夏晨同一天回國,可是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諾拉,一直在偷偷的觀察她,直到以最適合的面貌來見她。
在藝術館那天看到她望他的眼神冷冰冰的,他的心一涼,很想馬上衝上去向她解釋,完成了任務後,他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坐最早的火車趕去學校看她。
他們三人因為幼稚的舉動,害得諾拉遭遇無法挽回的事。
被母親們趕出國那天,大媽是這樣說:「我很想親手殺了你們,但還是做不到,只好送你們去死,如果兩年後你們沒有死,再找我們,看我們氣消了沒。」
他們被派了去做戰場上的傭兵,在極艱難的情況生存下來。
本以為一年後,母親們會原諒他們,讓他們回國。
二媽卻這樣說:「你們這麼沉不住氣,怎樣能好好保護妹妹,學會沉著應對才回來 。」
之後,他們就一直無間斷地獄式接不同的任務,間碟、暗殺、卧底。
後來還幫國際刑警辦事,這是為了方便四季在做一些觸及法律的任務時,能得到國際刑警給予多些空間辦事。
直接點說,就是打好關係。
因為有些任務,不是警察身份比較方便,例如劉安就因此去了U國的監獄待了三個月,就是為了幫韓彥查案。
元一天去了F國的黑幫做卧底。
夏晨去了某國做間諜。
而接洽他們的就是韓彥,那傢伙專門給他們去解決最棘手的,最危險的差事,還要沒有酬勞。
這三年,他們雖然很掛念諾拉,但卻被媽媽們禁止聯繫她。
他親媽說:「要是你們敢偷偷騷擾妹妹,這一生別指望見到她,我會把諾拉藏起來,你們一輩子也找不到她。」
為了早日見到妹妹,他們三兄弟只好繼續被母親們勞役,亦當成了一種贖罪,但他們知道,這個罪永遠也贖不了。
雖然他對自己承諾過,這次回來,他只要陪在拉拉身邊就好,不再對她動任何歪念。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見到她後,他想要的越來越多,他想擁她入懷,想看她笑,想聽她說話,想吻住她那動人的小嘴。
他以為自己很能克制了,但原來在愛的人面前,所有防備都是不堪一擊。
「三哥,你不怕禿頭嗎?」諾拉說。
「嗯?」元一天回過神來。
他們早已吃過晚飯,回到五星酒店的豪華商務套房。
兩人各自回房間洗完澡後,又叫了夜宵來吃。
諾拉掃了下三哥的銀髮說:「染這種顏色很傷頭髮啊,我不想看到你年老禿頭。」
「這樣不帥嗎?」元一天挑眉。
「帥不帥有什麼關係,健康才最重要。我想你們都活得長長久久。」諾拉笑說。
元一天被諾拉真誠的笑容搞得一陣心動,握住諾拉的手說:「好的,我聽拉拉的話,明天就去染回原來的顏色。」
「明天去看畫展,回到家再染回來也不遲。」
「嗯,妳還有想吃的嗎?要不要再叫外賣?」元一天指著一枱食物說。
「不用了,我再吃下去會胖的。」諾拉說。
「沒關係,胖了也很可愛。」
「可是我不喜歡。」諾拉站起來打了呵欠:「好了,我要去睡了。晚安咯。」
「晚安。」元一天輕柔地說
直到諾拉回房關上門,元一天仍然感到剛才握著諾拉的小手的餘溫,他將手掌心放到嘴邊,深深的吻下去。
諾拉為了尊重場合,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粉色洋裝連衣裙配上白色毛毛外套和冷帽,還化了妝。
元一天忍不住替諾拉拍了好多的照片。
來到位於天河巿的一座私人俱樂部,畫展就在這裏舉行。
元一天介紹了諾拉認識程美櫻。
程美櫻年約三十,是一位氣質美女,皮膚白皙,一頭長及肩的直髮非常烏黑亮麗,不笑的時候有點難以親近,但笑起來很親切。
「妳就是里奧的妹妹啊,好可愛。」她親切的和諾拉握手。
程美櫻領著諾拉欣賞畫作,並解說了一些她當時作畫的心情和心得。
「妳最喜歡哪一幅?」程美櫻問。
「這幅。」
諾拉指著一幅畫是一名媽媽牽著小女孩的,走在鬧巿的畫作,媽媽的表情以帽子擋著看不到,只看到女孩小心翼翼仰望媽媽的樣子。
諾拉喜歡程美櫻的畫作,是因為她喜歡畫中人物所表現的情感,那種混雜著壓抑、祈盼和小心翼翼的神情,引起了她的共鳴。
她不知道程老師是否都經歷過這種事情,但她在畫裏看到自己,那個為了不被拋棄而一直小心翼翼的小女孩。
「那這幅畫,我就送給妳吧。」程美櫻笑說。
「什麼?」諾拉驚訝說。
「妳哥哥救了我幾次,我送一幅畫給她的妹妹,一點也不誇張。」
「謝謝妳。」諾拉九十度鞠躬。
站在一旁的元一天朝程美櫻點點頭。
「真羨慕妳有一個好哥哥。」程美櫻凝望著元一天。
諾拉直到晚上坐在酒會的餐桌上,還是感到很興奮,很不真實。
「只是一幅畫而已,有這麼高興嗎?」
「真的很高興,三哥謝謝你,你是最好的。」諾拉挨在元一天的肩膀上撒嬌說。
這時的諾拉已經換了一套黃色及膝的小禮服,銀白色的高跟鞋,看起來清新可愛。
「比大哥和二哥都好嗎?」元一天狡黠的問。
「這一刻是,但下一刻就不知道了。」諾拉對於這種送命題早就游刃有餘。
「真是的,拿妳沒辦法。」元一天用力捏了她的臉蛋一下。
「好痛。」
「誰叫妳這麼狡滑。」
「諾拉?」身後有喚她的名字。
諾拉和元一天一起看向身後。
是區然飛和俞浩,他們兩人一臉新奇的打量著諾拉,應該是沒有看過諾拉這樣打扮過。
「差點認不出妳。」區然飛說。
「諾拉今天好漂亮。」俞浩笑說。
元一天一邊想著怎樣弄瞎那兩個的男生眼睛,一邊默默的替諾拉披上披肩。
「元大哥。」區然飛和俞浩這才記得和元一天打招呼。
「哥,原來你在這裏⋯⋯李諾拉?」俞雪婷也過來了,看到諾拉感到驚訝:「妳怎會在這裏?是哥又給妳邀請涵嗎?」
「是我三哥給的。」諾拉馬上挽著元一天。
俞雪婷對她的厭惡,越來越明顯了,她也不用客氣。
「原來里奧也在。」俞雪婷剛才衝口而出就後悔了。
她剛才遇到相熟的名媛姐妹聊了幾句,轉過頭來兩人就不見了,她在會場中找了一會才找到他們,誰知又是因為李諾拉才撇下她。
「你們今晚有想拍的項目嗎?」俞浩瞄了一眼妹妹,替她轉移話題。
諾拉拿起競拍名單看了一下,搖頭說:「沒有。」
今天是慈善拍賣會,所得的款項都會捐給藝術家基金,去資助那些還沒有成名的藝術家。
「我還以為妳會想要程美櫻的畫作,是怕拍不到嗎?」俞雪婷說。
「程老師今天已經送了一幅給我了。」諾拉一提到這個就笑容滿臉。
三人同時一呆。
「競拍時間快到了,三位還是回到自己的坐位吧。」元一天雖然在笑,但故意讓人看出很不耐煩。
「不急,還有時間。」俞浩微笑:「諾拉酒會之後就回家了嗎?還是趕著回去參加聯誼派對?」
「我們會去銘山巿玩幾天再回去。」諾拉說。
「我們也會去銘山巿,到時找妳玩。」區然飛說。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了。」俞浩滿意的望著元一天,他的臉在聽到李諾拉要去聯誼派法時,就沉了下來。
待三人都離開後。
元一天笑得特別燦爛:「拉拉,妳要去聯誼派對?怎麼沒聽妳提起過?」
「想著到時再說,反正也不影響我們的行程。」
他們明天會在銘山巿和哥哥們會合,一起去住溫泉渡假屋。
「怎麼會想參加聯誼的,想交男朋友了嗎?」元一天微笑。
諾拉難為情的點點頭:「你們不會反對吧?」
元一天撫著諾拉的頭髮笑說:「怎麼會?交朋友是妳的自由,不過如果是決定交往了,還是要給哥哥們看看人品啊。」
「知道了。」諾拉放寬了心。
競拍環節開始了,許多知名的藝術家都拿出了自己的作品做拍賣,其中最為注目的是國際知名畫家聶非的畫作,名為「母親們」,聽說「母親們」有一系列的作品,但聶非從未公開過任何一幅,是一非常珍貴的畫作。
聶非已經去世,這是他早年完成的畫作,聽說從沒有公開過。
是他的養子聶清拿出來拍賣的。
放在最後拍賣的「母親們」畫作,大家最終還是沒有看到。
因為被偷偷換掉了。
在場的人士一片嘩然。
不久,警員來到調查,諾拉又遇到那名國際刑警韓彥。
「怎麼這麼巧,又遇到你們了。」韓彥過來打招呼說:「里奧想要了解一下案件嗎?」
「我沒有做義工的興趣。」元一天冷冷地說。
「小妹妹,能借妳哥一下嗎?」韓彥說。
「不要,三哥都說沒興趣了。」諾拉瞪著韓彥。
她看了好多韓彥的資料,知道他是一個極出色的探員,破了很多大案,而那些案件哥哥們都有份參與,但功就只有他一個人領,哥哥們都做了無名英雄,她不喜歡他。
「我們何時可以走?」元一天問。
「要是有里奧幫助可能會快一點。」韓彥說。
「你別在這裏偷懶,也可能快一點。」諾拉說。
韓彥呆愣了一會,接著噗一聲笑了出來:「這就是你們一直掛在嘴邊乖巧可愛的妹妹?我看怎麼像一隻小刺蝟?」
「韓彥,看夠了,去做你的事吧。」元一天微笑。
所有宴客被留到深夜,才能離開。
後來那幅畫在半年後,被發現安放在聶非藏畫的倉庫裏,上面還附上了一張卡片:「請讓這份思念,隨著逝者一起掩埋。」
很久以後,諾拉才知道,這是屬於一個畫家暗戀媽媽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