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漢中平原籠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靜之中,彷彿大地也屏住了呼吸。林霄蜷縮在一棵古老柏樹的扭曲根部下,目光緊盯著下方綿延的營地。火把點綴著地平線,搖曳的光線照亮了魏軍士兵在營地中移動的剪影。
卷軸上的內容在他腦海中重播:
「諸葛亮將使用木牛流馬來確保補給線。曹真認為自己占了上風,將向南隘口進軍。在那裡,諸葛亮的隱藏伏擊將確保他的勝利。」
這個預言如此精準,以至於感覺像是褻瀆。時間應該像一條不斷流動的溪流——不可預測,不可阻擋。然而,有人將歷史視為一出舞台劇,每個動作都被編排和排練過。
在他身旁,魏長老靜靜地站著,神情令人不安。長老的白袍在月光下似乎微微發光,與周圍壓抑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
「一切從這裡開始,」魏長老低聲說道,「歷史的絲線在此交匯,在漢中。操縱事件的力量很快就會採取行動。」
林霄緊握劍柄,「那紅蓮呢?」
「他們在這裡,」魏長老回答,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他們不是真正的威脅。寫下那卷書卷,並在這時刻投下陰影的人才是我們必須找到的。」
林霄緩緩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導師的神秘警告只加深了他的不安。他又看了一眼營地。曹真軍隊準備充分,他們的陣型布滿了長矛和攻城武器。然而,如果卷軸正確,這些都不重要。諸葛亮的狡猾將扭轉戰局。
除非……
林霄的思緒被微弱的樹葉沙沙聲打斷。他的手本能地摸向劍柄,銳利的目光掃視黑暗。一道影子移到他的左邊——太刻意了,不可能是風。
「我們並不孤單,」林霄低聲說道。
魏長老點了點頭,表情平靜,但身體緊繃。「他們找到了我們。」
攻擊迅速而至。幾道身影從樹林中現身,動作快得幾乎不人道。林霄幾乎沒有時間拔劍,一對襲擊者就向他撲來,他們的彎刀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第一擊猛烈而下,但林霄以流暢的動作格擋,劍刃閃過,擋住了襲擊者的匕首。他以快速的一擊反擊,迫使對手後退。第二個襲擊者衝進來,瞄準林霄無防備的側面,但魏長老用精準的杖擊攔截,木頭擊中了襲擊者的肋骨。
「他們是紅蓮,」林霄嘶聲說道,認出了他們黑色長袍上繡著的血紅色徽章。
「不要讓他們拖延我們,」魏長老命令道,語氣比平常更尖銳,「我們不能失敗。」
林霄的目光集中,更多的身影從陰影中出現。他的劍像銀色弧線一樣移動,每一次攻擊都是計算和致命的。蓮花刺客以瘋狂的兇猛戰鬥,他們的攻擊一波又一波,但林霄和魏長老像一個人一樣移動,多年的訓練在每一次攻擊和反擊中顯而易見。
其中一個刺客,一個臉上有道疤痕的高大身影,向前邁了一步,他的姿勢暴露了更高的技能水平。他的雙刃在昏暗的光線下舞動,迫使林霄處於守勢。
「你不應該來這裡,」那人冷笑,聲音低沉而嘶啞,「你在干涉你不懂的事情。」
林霄咬緊牙關,他們的劍刃相撞,鏗鏘的金屬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那你就啟蒙我吧。」
刺客笑了笑,但什麼也沒說,用一連串的攻擊加緊攻擊。林霄擋住了每一次攻擊,肌肉緊繃,尋找著機會。最後,他看到了——刺客揮舞中的一點過度延伸。林霄躲在攻擊之下,向上揮劍,劍刃劃過對手的臂膀。
刺客痛呼一聲,踉蹌後退。在林霄能利用優勢之前,那人吠了一聲命令:「撤退!」
剩下的刺客像出現一樣迅速地融入了陰影中,只剩下林霄和魏長老在空地上。隨後的沉默是震耳欲聾的。
「他們在測試我們,」魏長老說道,語氣嚴峻。
林霄擦掉劍上的血,呼吸沉重。「如果他們有優勢,為什麼要撤退?」
魏長老的眼睛眯了起來。「因為他們達到了他們的目標。他們拖延了我們。」
林霄的心沉了下去。他轉過身,看著魏營地,火把仍在遠處燃燒。他們已經失去了寶貴的時間。
隱劍山莊的情報警告他們紅蓮在漢中活動,但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該教派影響力有多深。林霄和魏長老前往一個隱蔽的有利位置,俯瞰南隘口,那裡據說諸葛亮的部隊正在準備伏擊。
他們看到的景象讓林霄的血液冰冷。
身穿紅色斗篷的人在魏軍士兵中移動,他們的存在隱藏在訓練有素的眼睛之外。他們以安靜的精確工作,篡改補給品,調整陣型——以如此微妙的方式改變歷史進程,他們可能不會被注意到。
「他們不僅僅是在破壞伏擊,」林霄低聲說道,「他們試圖重寫整個戰役。」
魏長老的表情嚴肅。「這證實了這一點。紅蓮不是單獨行動。有人——或者某物——在指導他們。」
「我們該怎麼辦?」林霄問道,聲音低沉而急迫。
魏長老的目光堅硬。「我們破壞他們的干擾。諸葛亮不能失敗。如果伏擊失敗,漢中將陷入混亂,三國的平衡將崩潰。」
林霄點了點頭,他的決心堅定了。無論什麼力量在起作用,他都不會讓歷史被解開。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爬過地平線時,林霄和魏長老從有利位置下來。觀察的時間已經結束。漢中之戰——以及歷史本身的完整性——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