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2/16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第二話 吉娃娃掰哩與神秘男子

第二話

吉娃娃掰哩與神秘男子


男人優雅地坐在一張搖椅上,搖椅隨著輕輕的推動發出吱呀聲。他手中握著一塊刺繡布,細針緩緩穿梭,織出一朵精緻的玫瑰。他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旋律跳脫了周遭濃厚的血腥氣息。


在他面前,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男人被倒吊著,雙手緊綁在粗麻繩上,身上佈滿新舊交錯的傷痕。鮮血沿著指尖滴落,染紅了地板,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不遠處,一隻吉娃娃詭異地以兩腳站立,圍著一個敞開的行李箱徘徊。箱子裡堆滿各式刑具:鉗子、剪刀,還有幾根閃著寒光的細針。吉娃娃用前爪撥動工具,像是在挑選下一件「完美的作品」。


「掰哩。」男人忽然停下刺繡,溫聲喚道。


吉娃娃抬起頭,耳朵一動,響亮地「汪」了一聲,隨即叼起一把剪刀,優雅地朝吊著的男人走去。


「好了……你有什麼遺言嗎?」男人將刺繡布放在膝蓋上,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得像是在關心一位老友。


吊著的男人勉強睜開腫脹的雙眼,每個字都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掰哩……巴黎?你是巴黎會的人嗎?」


聽到這話,男人冷笑一聲,像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巴黎?光明會?哼,我會是那群懦夫?」


「那……那你為什麼一直說巴黎?」吊著的男人聲音微弱,像抓住最後一絲希望般。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帶著一抹俏皮的笑意,「喔,那是我的狗的名字。」他指了指那隻正叼著剪刀的吉娃娃,「牠叫掰哩。」


吊著的男人瞪大雙眼,瞬間癱軟下來,「掰哩……及掰哩!你這個變態——」


「賓果!」男人輕拍了一下手掌,笑得愉快,「答對了!」他隨即朝狗揮了揮手,「掰哩,動手吧。」


吉娃娃聞言,拖著剪刀蹦蹦跳跳地靠近吊著的男人。鋒利的剪刀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牠的尾巴搖得瘋狂,像是在迎接一場血腥的遊戲。而那吊著的男人,眼中最後的光亮逐漸被恐懼吞噬。


大雨傾盆,黑雲低壓,殘破的城市化作一座死寂的廢墟。

斷裂的建築殘骸猶如末日碑刻,隨處散落殘肢斷臂,血水與雨水糾纏,染成暗紅的泥漿。空氣中瀰漫的腥氣刺入肺腑,地面覆滿扭曲的鋼筋與撕裂的肉塊,彷彿連泥土都飽含血腥的悲鳴。

這裡,分明是人間煉獄。

這一切,陌生得讓人恐懼——這不是我們所知的世界!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雨中響起,卻讓這片死寂的廢墟多了幾分詭異的生機。


一道灰色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斷壁殘垣之中。男子身披長袍,灰影隨雨水模糊成一團。他的臉宛如被無形的馬賽克覆蓋,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不清輪廓,僅憑存在就足以令人心悸。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一隻小小的生命身上。


那是一隻吉娃娃,像破布般癱倒在泥濘裡,身上滿是淌血的傷口。它的呼吸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卻仍倔強地撐著,沒有讓生機徹底消散。


灰袍男子蹲下身,伸出蒼白的手指在它身旁輕輕一劃。綠色的生命之光自他掌中湧出,夾雜著一縷柔和的白霧,流轉於吉娃娃破爛的身軀間。那些駭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甚至連骯髒的血跡也隨之褪去,露出原本光滑的皮毛。


「還活著,命挺硬。」

男子站起來,抖了抖袍袖,語氣中透著若有若無的讚許。他像是想起什麼,喃喃自語:「這種時候,應該喝奶吧……嗯,喝奶總比啃肉塊好點。」


話音剛落,他手中憑空出現了一瓶標示奇特的飲品,瓶身印著大字:「精緻狗奶」,下方還附註:「絕無科技與狠活!」


他將奶倒進一只小瓷盤中,瓷盤邊緣的金色花紋顯得格外奢華。他將盤子放在吉娃娃面前,坐回一旁的廢墟,閉上眼,仿佛陷入沉思:「走過這麼多宇宙,找人真是件苦差事啊……」


時間緩緩流逝。


兩個小時後,吉娃娃的鼻尖微微顫動,又過了片刻,它終於睜開雙眼。那雙混濁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生氣,隨即注意到面前的奶。遲疑了一下,它撲上前,用力舔舐著盤中的乳白液體。


喝乾最後一滴奶後,它終於抬起頭,目光落在灰袍男子身上,尾巴慢慢搖起,隨後越搖越快,撲上男子的腿,用濕漉漉的小舌頭舔著他的袍子,表達著無限的親近與依賴。


男子睜開半隻眼,嘴角浮現一抹不明意圖的笑容,「你不簡單啊,小傢伙。」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狗頭,語氣帶著惡趣味:「從今以後,你叫掰哩。」


畫面跳回一間狹窄陰暗的地下室。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四周牆壁滿是斑駁的暗紅血跡。中央吊著一具人形,身體如同破爛的布偶,搖搖晃晃,雙眼空洞,嘴唇毫無血色。他早已失去生機,卻像某種展示品般,被高高掛起。


灰袍男子站在一旁,手中擺弄著一方刺繡帕,指尖輕輕一甩,帕子化作一道微光消失無蹤。他低頭看向地上的小狗,語氣淡然:「掰哩,把這裡清理乾淨,我們得走了。」


掰哩興奮地汪了一聲,搖著尾巴蹦了起來。它身體伏低,彷彿蓄力準備使出什麼大招。然而下一秒,牠嘴裡卻發出了——


「喵!喵!喵!」


詭異的貓叫聲在地下室裡回蕩,灰袍男子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一手捂住額頭,顯得有些懊惱:「我就知道,給你起這名字準沒好事。」


伴隨著幾聲「喵叫」,地下室驚人的變化開始了。之前滿地的骯髒與血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殘肢、血漬、繩索,全都無影無蹤。地板甚至泛起潔淨的光澤,宛如剛擦拭過的玻璃,乾淨得令人目瞪口呆。


男子看了一眼周圍,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走吧。」


掰哩歡快地圍著他蹦跳,腳步聲清脆而輕快,像一場鬧劇的尾聲,也像是某個未知冒險的開端。雨聲仍在窗外縈繞,為這詭譎的故事拉上一層神秘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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