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迷香05

深夜，黑夜如墨濃得化不開的時候。

平穩的呼吸聲從床鋪上傳來，趴在沙發上的橘貓確定女人睡得很熟，這才起身躍下地面，走向陽台的玻璃門。

貓的影子在光影映照下漸漸拉長，身形驟變……

唰......

一隻小麥色的手輕輕滑開玻璃門，再推開陽台的窗戶紗窗。

高大的身影在跳上陽台的窗櫺瞬間又變回橘貓，接著，猛力一跳，躍出五樓──

橘貓輕巧地落在草地上，張頭仰望四周，辨認監視器的方向，接著迅速地再躍出兩米高的圍牆。

橘貓沿途嗅著風中的氣味，從車水馬龍的大馬路，朝小巷弄拐去。正想前往目的地，不料，附近野貓正面迎來。

喔，地盤是嗎？

橘貓看著前方徐徐走來的一隻黑貓與兩隻虎斑貓，瞳孔變成金色，在月夜下隱隱散發光芒。

原本嘶嘶哈氣的浪貓，準備攻擊橘貓，在與那雙金色瞳孔對上後，剎那無法動彈，被一股無形氣流壓制趴伏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瞧著這隻外地來的橘貓，慢條斯理地從牠們之間徐徐走過。

直到橘貓走遠後，三隻浪貓才用力喘氣，看看彼此，一臉摸不著頭緒的表情。

而橘貓拐入巷弄後，走的巷子越來越狹窄、越來越黑暗，直到沒有路燈與監視器的陰暗角落──

不一會兒，一抹高大的身影從幽暗中走出。

小麥色的手掌撫過褐金色短髮，走入人群之中。

沿途投射而來的目光他本來不以為意，但一直被行注目禮讓他不禁疑惑，他頓下腳步，從商店的玻璃映照中檢視自己。

哪邊沒處理好嗎？

確定自己的瞳孔是褐色，男人放下戒心。

沒有問題啊。

算了，隨便。

一米八五的身高走在人群中，最後為了避免視線的他走入窄小巷弄。

雖然不確定哪邊出錯，但，引人注目會惹來麻煩。

終於來到目的地，在一片悠長漆黑的小巷中，黑得發亮的皮鞋輕輕踏上一階紅磚，彈了一個響指。

驀然，原本砌紅磚瓦的老舊牆面，從那一階紅磚緩緩延伸出矮梯，梯上出現一道拱圓形古色古香的木門，門的兩邊，還懸著弧形優美的壁燈。

咿呀。

木門應聲開啟，裡頭走出一名年輕男子。

「誰呀？沒事別亂敲這個門，不知道這是……」

藍色短髮的少男赫見眼前的男人，碎碎念的嘴巴瞬間緊閉，僵直了身軀恭敬地行禮。

「小、小的不知道您大駕光臨……」

正準備開口喊出那聲尊稱，男人連忙制止。「適可而止，別忘了這裡是哪裡。」

是啊，這裡是人界！所以為什麼身分尊貴的這位會出現在這裡？！

「是、是。」

年輕男子一頭霧水中，側過身，連忙讓道。「您、您先請進。」

男人彎下身軀入內，看著裡頭的古董擺設，隨意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盧卡斯。」

褐色的眼眸從壁畫中移開，投向少年。「跟你借一樣物品。」

「您、您想借什麼……」世界上還有這位需要商借的東西嗎？太不可思議……

「人間的信用卡，或者……現金。」

「咦？」少年先是愣住，隨即連忙點頭。「喔，好的、好的！我馬上拿給您。」

少年從偌大的檜木桌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用卡與提款卡，同時附上密碼，畢恭畢敬地呈上。「您請用，若還有什麼需要，請務必讓小的為您服務。」

男人撓撓陽剛的下顎，「確實有件事需要麻煩你。」

他自顧自地坐到桌前，蘸了筆墨，拿來一旁的信紙，隨手寫下彎彎曲曲的文字，風乾後，摺疊成小紙條狀，遞向少年。

「將這封書信，祕密送到貝格納公爵手上，越快越好。」

「是。」少年雙手接過那被折得窄小的信紙。

「記住，只准給歐文‧馮‧貝格納。」

「是。但……小的要如何順利面見公爵？」

男人從西裝長褲口袋裡掏出一枚純金尾戒。「連同這枚戒指，他會見你。另外，不要去公爵府邸，他可能出沒的其他地點是……」

男人隨口給了兩個地方，藍髮少年頻頻點頭。「是、我知道了。倘若公爵想聯繫您，我該如何做？」

「我會再找時間過來。」男人起身，「這件事情你辦得好，會有獎賞。」

「是、是！能為您效勞是小的榮幸！」即便沒有獎賞，也夠他嘴一輩子了！

男人話鋒一轉，半瞇起眼，嗓音一沉，「相反的，若沒辦好，你知道後果。」

「是，小的絕對不會出錯！請您放心！」

「很好。」男人拍拍少年的肩膀，彎身跨出木門。站在紅磚階梯上的他回頭叮囑：「記住，這件事，只存在於你、我，以及貝格納公爵之間。還有，不許聲張我在這裡。」

少年恭敬彎腰行禮。「是，小的明白。您請慢走。」

男人一步步跨下矮階，在他踏上地面時，紅磚砌成的矮階梯及圓拱形木門，瞬間消失，恢復成老舊的紅磚牆面。

《週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