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問】13 有什麼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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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小我一歲的表弟突然過世了,在自己的租屋處,因為連續兩天沒上班同事連絡不上、會同警察入門才發現,昨天他的家人去確認身分,最後得到相驗結果好像是心因性猝逝。我們去協助了一點點後事,和漫長等待中盡量的陪伴。

已經很多年都沒見過這個表弟,只知道他跟所有家人也不太聯絡,昨天檢察官要開始詢問他家人之前,走出偵訊室問門口站著的警察們,聽說還有一隻貓,有安置了嗎?警察回說,他的同事先帶回去幫忙養著。

又聽說他最大的興趣是攝影,今天表姊去看他房間,找證件和貴重物品,找可用的照片,找禮儀公司昨天說需要的好幾套衣服,傳來一張他的生活照,果然是手持一部看起來貴貴的相機,高高帥帥的全身照,我媽看著相片以遺憾的口氣說,明明這麼好看怎麼沒有結婚。

他成年以後我可能只見過一兩次吧,印象中有點壯,但近照身材已經很均勻。小時候見過比較多次,只有打招呼吧,沒甚麼一起玩過,可是高中我曾經在他家住過一小段時間,竟也沒有聊天說話的記憶,沒想到他有養貓,喜歡攝影。

如果中間有往來過,知道有些交集,會不會成為可以聊的話題呢?已經沒有機會知道,人突然就沒了,這好像是與我有血緣關係的同輩親戚裡面第一個去世的,還小我一歲呢。

昨晚半夜醒來因為雨的聲音太大而有點小失眠時,想到這一問:如果生命突然停止在明天,今天有什麼是覺得遺憾的?

不是那些靠我自己無法做到例如結婚這種,而是明明可以做到、卻一直拖著沒去做的事,例如滿架子買來的書還沒看,這種未完成。

還一種是可以更常見面聊天的朋友,沒有主動去約,算是半遺憾,一個人完成不了,但若積極一點就有機會促成,而我總是懶惰與拖延。

國外旅行相較之下還好,曾經說過想去的國家或城市,就算死之前來不及去也沒關係,不到遺憾的地步。

想寫的文章還沒寫出來,是比較遺憾的,尤其已經取得經歷素材,說靈感不足、一直放著沒整理的,或有興趣但還沒好好取材的,一直混著沒出發,如果明天再也睜不開眼,會很可惜。

剩下真的沒有什麼,衣櫃裡很多衣服沒有常穿也是屬於比較可惜的那種,鞋櫃也差不多。房間裡覺得有點對不起它們還有笛子、吉他、和踢踏舞鞋,有空希望都能再派上用場,但因為過去學習的時候有認真學,滿足了那時候想學樂器、想自彈自唱、想跳舞的慾望,反而可以說是屬於不遺憾的。

所以,失眠一個小時的最後回答自己,那些想看的書還沒看,想寫的文還沒寫,是遺憾無誤,於是就放棄躺平的自己,起身開燈看書了。四十分鐘後,有看書有好報,睡意來襲,再度躺回去,睡到天亮。

生命好脆弱,願多多愛惜,也多多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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