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忙喧囂的街道歸來,17:30庭院靜如荒野,冷氣機引擎隱約呼呼作響,
彷彿是天地僅有的呼吸聲,該是晚餐之際,周遭鄰舍悄悄的不聞閒話家常,
人影如繭藏之蛹,磚牆樓房深沉排列如歷史遺跡之石碑,代代守於方寸之間,
任它滄海桑田物換星移。
雞鴨鵝貓狗叫此起彼落交相的年代已隨著黃昏的炊煙全然消失於小漁村,
那夾雜著阿母喚著還在廟埕戲耍的猴死囡仔,尪仔某的鬥嘴鼓,
討海人飲著叨唸海面上的風險及魚獲,鍋碗瓢盆的洗刷、喝斥著寫功課、勸架的、
起酒肖的…一如當時的四聲道音響,聲聲立體共聞繞樑,如似一場野台戲之夜宴,
而不覺孤冷寂漠,只要有人的聲音就如迷途中有了安全可靠。
而今前之所述已是過眼雲煙,一一如露亦如電,廟埕上早已沒有忘歸流連之童玩,
晚醉漁夫多已凋零,餐飲外賣自叫即來,手機長伴左右,
雞鴨鵝只有在賣場能見識到被分屍的遺體,貓犬被捧在手心裡呵護……
獨對斯景,心惆意悵,可我寧願醉心這般蒼茫。
202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