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棋師》五十五、你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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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光的戰績很戲劇性,5月15日之前一連串的不戰而敗,5月15日之後一路連勝,目前還沒出現敗績。

鏡光換了新手機,早上醒來看到的第一個訊息是他。「老師有人發現佐為的存在了。」

邊煮早餐邊輸入,「怎麼發現的?」

「在昨天的對局。」(他打字速度很快。)

「昨天?」

「嗯,升段賽。」

「誰?」

「待會到學校跟你說。」

 

昨天是6月15日,學校的畢業典禮。升段賽第一輪的第一回合,早在幾天前所有職業棋士就知道自己這幾天分別會對上誰。

在一個巨大鏈條轉動下,6月15不早也不晚的來到。賽程與對弈分組名單公佈在右邊廊道的黑板。兩個人一前一後聚在黑板看賽程表,表情相當平靜,問候就像平日的日常。

「遲亮,終於能對局了。」

前方的遲亮轉過身:「已過了一年四個月,從圍棋社的三將賽到現在。」

「那麼久了嗎?」鏡光訝異。

「很久了。」遲亮語氣幽幽。

兩人隨即走到對弈桌準備。目前鏡光的戰績是6連勝,遲亮則是要破連勝的紀錄了。

 

「你在聯電盃下的那一局我在期刊上看到了,好可惜!中盤還是好棋,只是開局的差距一直影響到最後。」鏡光趁鈴聲未響的空擋閒聊。

「前三名都是老將了,不是一次就能擊敗的對手,但⋯⋯下次再跟他們對局時,我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這閒聊,一點都不像要開打的樣子。

「今天輪到我展示實力了。」(不管是精神或心態,鏡光都準備好了。)

對弈桌兩邊,聳立著兩座山,中間又是一池即將沸騰的水。隔壁有人用深呼吸緩和著情緒。

 

10點鐘,刺耳嗶聲發出,驚觸每個人緊繃的神經。兩聲「請多指教」、「請多指教」,防噪模式開啟,真空罩內只剩眼前著個對手,偌大對奕室中,二十幾組人馬已經不存在了。

鏡光雙眼盯著十九乘十九的棋盤,感覺比平時窄了很多,不可思議啊!他沒有會輸的感覺。

手指沈入棋盒的抓子聲,被放大成好幾倍,聲波在耳膜引起震動,緊接著,落子聲在棋盤形成巨大的迴響。

執黑子的鏡光下在右上角小目。

千分之一秒的時間,白子落下,計時器促壓。

連續幾手,白棋幾乎與黑棋同時抵達棋面的節奏。

鏡光心想,這根本不是3小時的下法。眼瞄遲亮,遲亮已用速度表明一切。

鏡光回到盤面繼續冷靜推演,他不理會我的掛角,反而掛我。難道不打算慢慢佈局嗎?好啊,等不及的不是只有你,我也一樣。

鏡光直接放手一搏,既然你反掛我,我就直接「低夾」,然後擴展戰局,一口氣闖入混戰中。對局終於如願展開了,遲亮,我必須老實跟你說,這次才是真正的我。

 

遲亮看著來勢洶洶的「夾」出現了,無所謂,我在這裡把你切斷。

遲亮的棋黏得很緊,若在這「滾打」下去,[1]結果會是我差一步。鏡光不可能妥協這結果,果然黑子下一秒「飛」。

遲亮盯著鏡光的臉,這反應無異於高段棋士的速度,瞬間看穿局勢。

鏡光快速算著第三種發展,沒察覺自己正被評估當中。

落子聲、喀喳(壓按計時器)、落子聲、喀喳、落子聲、喀喳⋯⋯。節奏快到要擦槍走火。

 

遲亮咬緊牙,抑不住悸動。長久以來一直想瞭解鏡光的實力,看,正如我預想的那樣,不會錯,我沒誤判。才開局不久就深刻體悟到,這個人確實是一生的勁敵!

 

沒多久,遲亮動作突然定格,像石化,虹膜劇烈收縮。這黑子,下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位置,遲亮被一個似曾相識的下法撞擊了。他注視這枚黑子良久。上次,這樣一個震驚發生在⋯⋯圍棋會所,就是眼前這個人,那是⋯⋯第一次在圍棋會所遇到鏡光的時候。

這回憶的調閱是令人抓狂的,遲亮遲遲無法拿起盒中的棋,他陷在驚訝當中。這步棋同時又撞擊記憶中的某個棋局,有隻手從黑暗中伸出,這下法⋯⋯,是網路上,是sai!兩個熟悉的記憶,一前一後闖入。他沒有足夠的記憶體了,整個運算開始失常。

 

這兩組記憶,讓他看到一組意象,兩隻重疊的手,迎面襲來,白色狩衣袖口伸出一隻啣子之手,左右展翅飛來,就在棋子快落到棋盤的瞬間,又變成笨矬的捏棋姿勢。

這組手勢,像空中巨鷹突然遮住上方的光線。遲亮在這陰影下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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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靜止了一分半,遲亮才從新啟動下一步,他用理智驅除黑影。沒認錯,他剛剛確實看到sai的影子,雖然在眼前跟他下棋的是鏡光,他一邊定義眼前的棋路,一邊接應前方襲來的威脅。遲亮的心被烙印了,揮之不去的。他看到鏡光身上⋯⋯浮現了sai的影子,在鏡光身上有個若隱若現的影子。長久以來⋯⋯一直注視的,那個影子。隨著棋路往下演化,遲亮越來越確定這件事。

那影子現在正在跟我對弈。

 

12點中場休息時間響,有喘息聲,這是百米賽跑後的喘息聲,不明顯,但存在。是鏡光這一組,近看這兩個人,額頭佈滿汗珠,雖然兩人的腳還跪坐在座墊上,胸腔卻出現劇烈起伏。

其他對弈者陸陸續續離席了,有人在外頭伸懶腰,有些人好奇地圍過來觀看。一圈人沒發出任何聲音,但攤在他們眼皮下的這盤棋,太離奇了,面棋已進入複雜的激戰狀態,密密麻麻的子佈滿半邊天。眼尖的人發現他們是在一開始就發動攻擊,盤面會形成這麼複雜的狀態代表——不是正常的開局。

 

經驗老道的開始評估起雙方的實力,發現鏡光這方並沒有比較弱。

隔一會,約吃飯的聲音陸續響起,人群在邀約中紛紛離開。

鏡光的眼還黏在棋面,到遲亮的「肩沖」為止,就此打掛。遲亮不理會右上角的攻守,要直接下在左下嗎?那麼⋯⋯之後應瞄準白棋薄弱的地方「小飛」,目前已無法斷開遲亮的連接,被包圍的棋子若強行把它做活應該是沒問題。左下角的差距目前還不大,上面⋯⋯該怎麼下呢。我稍微不利,雖有難度但還能對戰下去。鏡光盯著棋盤持續冥想⋯⋯。

「啊,該吃飯了!」鏡光從瞑想中驚醒。

「遲亮你午餐怎麼吃?」鏡光看了遲亮一眼,完全沒反應,聽不到嗎?再看一下時鐘,禮貌性告知:「休息時間快結束,我先去吃囉。」

 

站起來時,發現對弈室所有桌子都是空的,鏡光獨自離開。遲亮一動也不動的,這座化石不用吃飯嗎?此時,他聽到遲亮幽幽地發出。

「sai。」

鏡光停住,回望跪坐原地的遲亮。遲亮依舊盯著棋盤,他用夢遊的聲音說:

「和你對局使我想起網路上的sai。」

回望的鏡光笑了,這傢伙⋯⋯果然敏銳。半餉,鏡光回,「可惜我不是sai!」

「不對,是你⋯⋯。」遲亮的聲音很輕柔。

鏡光再度回頭。

遲亮繼續說:「是另一個你,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陳鏡光,他就是sai。」

 

遲亮提出這大膽假設了,在這只有他們倆的空間。這不是衝動的理解,是長久蟄伏於心中的答案,今日⋯⋯總算把它說出了。

鏡光整個轉身過來,這段無預警的對話讓他雙腳扎入地面,動也不動,換他呆望著遲亮。

 

釘在座墊上的遲亮,雙手緊抓膝蓋,逼自己把最後的殘語吐出:「在你的裡頭,還有另一個人。」整個豁出去了。

「遲亮⋯⋯。」鏡光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地盯著遲亮,這個人、這個人。

「在圍棋會場跟我下過兩次棋的人,他就是sai。」遲亮不管鏡光聽或不聽,他非說不可。

 

無法應答的鏡光,既不敢靠近也無法離開,他的雙耳轉向遲亮。接著聽到,「因為我是最瞭解你的人,所以只有我知道,在你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人。」遲亮的音量很小,鏡光一字字,聽得一清二楚。

 

鏡光的震驚,像遭受雷擊,瞬間變成另一尊站立的化石。

 

偌大的對弈室中,兩尊化石,一坐一立。

 

良久,遲亮掩住口,從恍神中清醒。

「你⋯⋯當作沒聽到」,遲亮把剛剛對話全否認了,「我在胡言亂語」。

 

站立的化石完忘了吃飯,他想回應這個他最看重的人,但語塞。

兩化石相距很遠,他們被現實時間遺留在這裡,彼此想核對什麼,但目光又彼此拒絕。

 

遲亮閉上眼,不想了,「不管如何,你所下的棋就是你的全部,那是不變的,這樣就足夠了。」這是他安慰自己的話。

這話一字一句鑽入鏡光耳朵,霎那間,整個場景與那天網路對弈的廚房重疊,鏡光變成佐為,他淋浴在見證奇蹟的光瀑中,由衷感謝上蒼在生命中安排這個人的出現,「你所下的棋就是你的全部」,能聽到這話,此生足矣。

 

鏡光與那天蒙聖恩的佐為重疊了,遲亮的指認讓鏡光驚訝不已。

狂喜不單是因為遲亮看到了佐為,是因為自己可以如此深刻的被另一個人理解,無憾了。他感謝有個人嗅到這些細微變化,這兩年來的變化。老天,謝謝你的安排。

 

 

鏡光的眼有光線穿透琉璃時的剔透。這個完全讓我瞧不起的族群,居然有讓我垂涎之物。

「所以還是輸了?」我白目地潑他冷水。

「嗯,輸了。」鏡光完全不介意,「很神奇吧!遲亮察覺到佐為了,除了我們之外無人知道的佐為,遲亮察覺到他了。」

他看著我傻笑,我把一個裝巧克力球的玻璃蓋打開,移到鏡光面前。他狐疑一下,手指伸進去窄口玻璃,挑出一顆橢圓包杏仁核果的,右邊腮幫子鼓起。

突然我說:

「鏡光你知道嗎,圍棋真的需要兩個人。」

「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也丟了一顆在嘴巴裡,「一個人沒辦法。」

「你是指?」鏡光嗅到玄機。

「要兩個人,要兩個人都到齊了,一切才能開始。」

「兩個人?」鏡光快猜到我要說什麼了。

「嗯,兩人都到齊了,才有機會接近神之手⋯⋯。」咬碎核果後,繼續補充,「並駕齊驅的人。」

 

鏡光笑了,他笑得好幸福、好滿足,手指玻璃罐,「可以再一粒嗎?」

我把罐子拿起來上下搖晃,「另一種不規則狀是葡萄的。」

「老師,我好像已經知道該怎麼走了⋯⋯,走上這條沒有終點的路。」鏡光溺在甜食當中。

這小子多要了兩顆,他的腮幫子左右隆起,很久沒這麼放鬆了,他露出調皮的一面。

 

看著他醉在濃郁的巧克力,這小子⋯⋯出現在我的班,應該有它的道理。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利用鏡光的方式好像把他當作走出迷宮的「阿莉安之線」。[2]此刻正是如此,我認為他的出現不是偶然,第一次對一學生如此想入非非。

 

一口氣,把杏仁、葡萄口味全部塞進嘴巴,絞碎、咀嚼,核果香裡有股微酸化開,微酸裡藏著濃郁的核果。這信仰何時著床?

 

照著桌上的鏡子,鏡裡只有我的臉被放大在凹透鏡,我盯著自己的臉,想著那張貓臉,延子的臉,牠在料理台上、餐桌上、書桌上,看著我進行的任何事。

牠的空碗,一個禮拜洗一次,碗壁滑滑的,好像被口水塗上一層膜。

 

我是不是遺漏什麼。佐為道別那晚,手指四顆黑痣好像變深了⋯⋯。



[1] 「滾打」採用「撲」、「打」、「枷」一系列手段迫使敵方棋形凝重的走法。

[2] 希臘神話的詞語「阿莉安之線」(Le fil d'Ariane),意思是「指引解決複雜問題的有效途徑」,克里特島公主阿莉安為救雅典王子賽修斯走出迷宮,給賽修斯一圈毛線以順利出宮,「阿莉安之線」典故即由此而來,Ariane字意則是非常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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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力閱讀後《棋靈王》,已不再是小孩看的漫畫,它變成精神構造複雜的迷宮。 活得不耐煩的人總會在奇怪的介面看到鏡像,佐為就是我,我就是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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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為你觸碰禁忌,你看見了被封印的一章,花了千年無法理解的命運,瞬間解開。難怪,難怪你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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