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回過神來，
已經渾身是血的被壓制在地，
我看著躺在地上，
被我砍成破娃娃的曉君。
「哈哈哈哈哈哈!活該!妳活該!哈哈哈哈!」
「被收押之後，你的精神狀態一直很不穩定，獄方替你請了醫生，才發現你因為刺激過大，而精神異常。」
永萱不斷翻著冊子。
「最後，你被送來這裡，教學醫院特別設立的精神院區。」
「幾年前，你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完全拒絕溝通，總是一個人默默坐在角落，漸漸的，不曉得為什麼，你開始當起醫生，用你自己的方式診斷其他人，有趣的是，被你診斷的人，居然有了明顯的進步。」
「來這裡實習的我跟其他同學，突然有個想法，如果讓你穿上醫師袍呢?會發生什麼事?」
「於是，我們擬訂了一個實驗計畫，重新規範病房的規劃，讓你成為病人眼中的醫生，長期觀察你和其他病人的互動及影響，以及你多久能從這情境脫離？」
她的雙眼發亮，我則是緊緊捏著自己的大腿，沒有說話。
「教授在看過我們的計畫後，覺得很有趣，決定他也要參與，於是他成為了這裡的”院長”。」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希望能讓當時在院的14位病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能痊癒，回歸社會。」
「這個實驗相當成功，四年過去了，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離開這裡，還有病人不斷進來，接受你的治療。」
「可是你，蔡井祐，一直沒有想要清醒的樣子。」
「你就像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駝鳥，不想面對現實，下意識也不想離開這裡，教授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才去國外，找尋一些有幫助的藥物。」
「這次幫你注射的藥品，可以幫助你緩和你的情緒，讓你更容易接受事實。」
閤上冊子，永萱看向臉色慘白的我。
「我說完了，你現在感覺如何?」
「…那佩佩呢?她又是為什麼進來?還是她也是妳們的同學之一?」
「佩佩她本來就是護理師，她的家人在一場車禍中被送到她所在的醫院，她雖然在急診幫忙救治，但爸爸、媽媽、小她三歲的弟弟還是傷重不治。」
「痛失家人的悲傷，讓她在診間失控，所以才被送來這裡，其他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妳的說詞很完整，找不出哪裡有問題。」
鬆開緊握的雙手，我抬頭直視永萱。
「我會建議院長，開始讓妳吃藥，永萱。」
「…我知道了，醫生。」
撐起有點虛脫的身子，臨走前，我對她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蠻希望，妳是正常人，永萱。」
「我也是，醫生。」
「明天見，永萱。」
「明天見，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