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順著忠孝東路四段走,一直想著下班要去個安靜的咖啡廳處理手機不必要的照片,但是怎麼找都覺得不對勁,如坐針氈,即便我根本沒去現場。我想要一種動態的冥想,如散步時專注呼吸,我想要跟丹尼爾走在戶外,這或許是我為什麼不想去咖啡廳的原因。
我不想跟丹尼爾就這樣回家,或不想下班直接回家看到他,今天我想把他的意志帶出來,而且外面颱風剛過,不熱,涼爽。如果你看到七點半的大巨蛋廣場,就能在抽象上理解涼爽的意思。那些人民納稅的燈將地面拋光,而建築也如水光肌般隱秘著城市的彈性。在這彈性上,我步履崎嶇。
或許我需要的,不是當下與空虛擁抱,或牽手、或陪伴,我沒看透表層之內的意義,但也不算誤會,因為我現在走在忠孝東路上、能夠溫暖地感受地面,是因為丹尼爾依附於我。
丹尼爾化作Kendrick Lamar 的歌Pride.,然後搭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呢喃。我需要跟空虛約會,需要躺在柔軟的針織毯上注視他,將他的靈魂穿透。那裡有面三稜鏡,會折射出人生的寶藏、最終的真相,一道彩虹,遙不可及。真相無法一把抓住,需要用心觀察。
那裡還有面鏡子,映出我的愚蠢和無知、映出戴歐尼修斯。他告訴我,不能只觸碰他的表層——肌膚,不能只觸碰他的陰影——惡之華,只為感受自己的母性。有時,肌膚底下的肌肉紋理與夾在其之血管,才是生命鼓動的源頭。
這是一條漫長的路,但卻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