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小酒館的晚餐散場,仲友帶小廖回家,年輕人離開後,念一和陳彧走回停車處,夜裡的天后宮依然沉穩,陳彧的腳步卻不太穩。
念一意外,跟在老師身邊兩年,沒見過她喝酒,咖啡師喝酒不會影響味蕾嗎?陳彧搖頭,去歐洲遊學不喝酒是不成的,沒有酒會錯失很多邂逅、機運也是,回台後雖然少喝,偶爾夜深人靜還是給自己一杯,放鬆會兒。
才一杯威士忌,可以。
念一發動機車,讓陳彧慢慢跨坐上來,老師抓穩,我送妳回酒店。陳彧決不戴安全帽,念一拗不過她,乾脆也不戴了,陳彧索性環住念一,稍稍靠在他背上。
天后宮到酒店不遠,晚上還是得留意警察,念一腹背受敵。突然覺得好笑,怎會用這個詞?前面得注意是否有警車,後面,老師微微靠在背上,他感覺心跳加速,應該不是因為男女、而是擔心老師的安全。
應該。
他憋不住問,新年假期怎麼來澎湖、不是去法國?記得老師有法國男友的。陳彧靜了五百公尺,輕怒,Léon那個混蛋!念一不敢追問,讓風帶過就好。
陳彧和男友是超遠距離,她一年飛一兩趟法國煲愛,男方始終沒來過台灣,她清楚這種時代專一多困難,也不介意平時他應該有別人陪,只要還愛,陳彧便願接受一切。即使可能是謊言。
當然是傻的,看不見終點、走不到盡頭,最後多是場空。陳彧講明了,不想放掉曾經罷了,當年若不是Léon,自己或不會在法國遇到冠軍咖啡師啟蒙、也不會有後來的拿獎成績。更別說現在。
沒有終點,所等為何?她雙眼睜著,突然一片空寂。
酒店到了,念一讓老師下車,老師真醉了?陳彧回頭,別擔心,都到酒店了,倒在大堂會被送回房間的。老師還能打趣,念一鬆口氣。
念一準備離開,陳彧叫住他。念一詫愣,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更沒有答案。
也許不是在等待?也許,不為終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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