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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有鬼：一堂說鬼故事練敘事的陰森森作文課

2020/07/27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小綺一走過馬路，剛剛吵雜的人、車竟憑空消失，四周寂靜無聲。此時，她背後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歆歆睡到半夜，感覺到有一隻手要把她的眼皮撐開，本來以為是弟弟在惡作劇，但發現弟弟睡得正熟。她剛闔上眼沒多久，那雙手又出現了……
多數孩子喜歡聽鬼故事，也喜歡說鬼故事，但要如何說到讓人打從心底發寒呢？

適合對象：高年級、國中
付費訂閱可看：學生親身經歷2則、擴寫練習題目

一上課，我就吩咐孩子把燈關起來，並且全部圍坐到投影機旁，就著慘白的燈光，我故作神祕地問他們：「嘿嘿，你們知道這一堂課要做什麼嗎？」

「說鬼故事！」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這堂課，他們從上禮拜便開始期待。不過呢，他們只說對了一半，我們不只是要說鬼故事，還要試著挑動讀者的恐懼神經，寫出讓人摀著耳朵喊「我不聽！」的鬼故事。

每到將近鬼月，我會安排這一堂說鬼、寫鬼的作文課來應應景。我自己本身是沒有見過鬼，所以理所當然地以為絕大多數小朋友也沒有撞鬼經歷；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每當上這堂課時，班上總會有一、兩個學生講述親身經驗，而且恐怖指數還頗高。即使是沒有親身經歷的學生，也聽過不少鬼故事，還很樂意分享。於是，每一個人輪流講一個故事，講著講著，明明是大熱天，怎麼有股寒意從背後涼了起來？明明上課前確認全班到齊，怎麼好像又多了幾位「同學」？

好啦，鬼話少說，言歸正傳。雖然人人都會說鬼故事，但要講到令人打從心底顫抖，就不是那麼容易囉。因此，當孩子輪流講完個自的鬼故事之後，我開始指點他們幾招寫鬼故事的攝魂大法：

一、醞釀氣氛

有些鬼故事其實很精采，但內容太簡短，你一開口講，聽眾的寒毛還沒豎起來，故事就講完了。場面有點冷，可惜不是陰森恐怖的冷，而是尷尬無語的冷。比方說：

有一次，我跟朋友去KTV唱歌。唱著唱著，有一個人把燈關了又打開，然後又關起來，不知道在幹嘛。後來，我們才發現，台上有一個黑衣男子，在燈關上時出現，打開燈時又消失。我們嚇得立刻離開這一間包廂。

宏杰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台下一片靜默，「嗯？你講完了嗎？」我也是過了一會兒才意識過來。不是大家不捧場，而是宏杰沒有好好醞釀靈異氛圍，帶大家慢慢走進情境中。因此，氣氛營造是一個好的鬼故事的必備條件，大致上可以從以下兩點著手：

（一）不尋常的預感或徵兆

在進入事件重點之前，不妨設計一個詭異的預感或不祥的徵兆，引起讀者的好奇心。例如：

還記得那是農曆七月的某一天，剛好是我朋友的生日，當天他興奮地約我們到KTV開派對慶生，大家一口答應。放學後，我們先各自回到自己的安親班寫功課。到了八點，大家才到永安國小集合，由同學的爸爸載我們往KTV出發。經過一個路口時，紅綠燈好像壞掉似的，一直閃黃燈，我們覺得這只是巧合，所以沒放在心上。

宏杰後來回想起事發當天稍早發生的怪事，並且將它放在開頭，便成功製造了一個懸疑，吸睛度大增。

（二）描摹環境

既然要帶讀者身歷其境，當然要好好描摹環境，才能幫助讀者在想像中建構具體的場景。例：

到了KTV，所有人箭步如飛衝進包廂，把零食、飲料全倒出來，開始狂歡。這一間包廂很豪華，一進門就看到一張ㄇ字型的大沙發，門的旁邊是一個弧形的大舞台，舞台上方有好幾盞五顏六色的投射燈。

環境描述得越詳細，讀者越能夠產生清晰的畫面，彷彿親臨現場一般。那麼，都已經來到現場了，自然能夠感受到事發時的靈異氣氛。

圖片來源：https://is.gd/063Qmh

二、刻劃人物

人物反應也是鬼故事當中的核心要素，刻劃得越深刻，越能夠引發讀者與人物之間的共鳴。比方說：

就在大家唱得不亦樂乎時，其中一個朋友把投射燈打開又關掉、打開又關掉。我看他臉色蒼白，好像看到什麼，所以問他：「怎麼了？」其他同學也半開玩笑地說：「想媽媽呀？」他好像沒聽到，還是把燈開開關關，另一隻手卻舉了起來指向舞台－－

全部的人看向舞台，這才發現有一個黑衣男子，在燈關上時出現，打開燈時又消失。大家愣了一下，「啊……啊……」一陣亂叫，然後馬上捉起書包，飛奔離開KTV，請同學的爸爸來載我們回家。

在這段描述中，宏杰描寫了人物之間對話，並捕捉到人物的神情，在讀者看來，就好像一群男孩們在眼前玩耍、起鬨、尖叫，臨場感十足。

除此之外，也可以加入一些感官描寫，讓讀者更進一步體會人物的反應。像是：

唱歌的過程中，喇叭不時傳出奇怪的「滋滋」聲，還有詭異的和聲，但我們以為是音源線接觸不良，不然就是回聲效果，也就不以為意。

當我注視點歌的螢幕時，一度以為背後有人靠近，甚至感覺到吐氣的氣息，但轉頭一看，大家都離我有一段距離。

這兩段描述分別採用聽覺及觸覺描寫，寫得更加細緻，說不定比較「敏感」的讀者看到這裡會感覺到背後毛毛的……

三、留下一個懸疑

故事說完了，該如何來作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總結呢？

（一）這次事件對於故事裡的人物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讀者雖非親身經歷，但經由前面的鋪陳，已經和故事人物融為一體，感同身受。所以，假如事件對於人物造成強烈衝擊，也會在讀者心中產生陰影。例：

經過這次事件，我再也不敢去KTV了。每當我想起這件事，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看到這裡的讀者，下次如果來到KTV，一定會想起之前讀過的這則鬼故事，可能會猶豫一下要不要走進去。

（二）詢問讀者的看法

大家應該都有類似的經驗：上課上到一半，老師忽然打住，指著你說：「○○○，我剛剛講到哪裡了？」此時，臨時被點名的你肯定會嚇一跳，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在鬼故事的結局運用這個方式，使讀者產生「被點名」的感覺，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完了我的體驗，你以後還敢去KTV唱歌嗎？如果你硬是要去，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讀者先前都是被動地順著情節走，現在作者冷不防指著他鼻子提問，震驚之餘，他會陷入思考，持續醞釀恐怖的氛圍。故事寫到這裡，順勢畫下一個句號，但在讀者心中卻是刪節號……陰森的寒意還沒散呀。

將大朋友小朋友都愛聽的鬼故事作為寫作題材，不但會挑起學生的聽講及創作欲望，還能夠為他們加強環境及人物摹寫的功力，是非常值得在鬼月上的一堂課。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就上路囉……

「好啦，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我一邊說，一邊打開燈，孩子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上課教的摹寫技巧要記得，不只可以運用在寫鬼故事上，也可以運用在……」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敲門聲，行政老師探頭進來，一臉抱歉地說：

「老師，對不起，下課了嗎？剛剛忘了跟你說，宏杰今天請假哦。」

哇！有鬼啊！

付費內容（學生親身經歷2則、擴寫練習題目）

學生親身經歷（1）

背後的高跟鞋聲／呂○綺

還記得在我四年級的某一天晚上，我從補習班下課回家。一走出教室，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感覺等一下會有事情發生，但我並沒有多想，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切都跟往常一樣，我走到一條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行人和車子來來往往。不過，就在我走過馬路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吵鬧的街道瞬間寂靜無聲，四周的人、車都憑空消失了。

～待續～

擴寫練習題目

班上可能會有孩子對鬼故事不熟悉，既沒遇過，也沒聽過。這個時候，可以提供一個故事的簡單架構，請他們補充細節，並且描摹環境與人物，同樣可以達到練習效果。以下是我設計的練習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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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洪俊彥。我從不無照駕駛，卻是體制外的小小無照教師，從小學作文到大學寫作－－能教就教，不能教就學，學不會就動手寫，寫到有心得再教…… 喜歡書寫飲食經驗、鬼怪短篇、雜感趣聞、叭啦叭啦……等題材。透過我的作品，你將會走訪教育現場、命案現場以及菜市場。歡迎參觀選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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