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羽之珠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剛忙完一個文學獎,大腦還在恢復原本的創作模式中。這篇就當作是復健。

作為一隻鳥,不能飛行,是極其恥辱的悲劇。
牠的翅膀沒有羽毛。裸露的小翅,就像是被踩爆頭顱的蚯蚓一樣,軟爛不堪;牠無法像牠的鳥類同伴們一樣,在天空追逐、獵食、求偶,然後孵育下一代。沒有半隻鳥看得上牠,畢竟牠只能用那雙脆弱的小爪在地面奔跑,而且時不時就會被凸起的小土丘給絆倒。
或許是看牠可憐吧!同伴們會「刻意」落下野果或蟲子屍體給牠吃。但其實牠自己也明白,牠們,不過是想看牠乞討的可悲模樣罷了。
牠是個沒有能力的異類,遲早會死在地面。看在同類眼裡,牠能苟活至今,實在是非常幸運了。
不過,也就如此了。牠是鳥,也活不久了。
在一次追捕螳螂的過程中,細小的腳爪經不起跑的折磨,畢竟本來就不是為了奔馳而生的。牠累了,牠好昏,好虛弱。
然後牠跌倒,掉進了一旁的樹洞裡。
當牠清醒時,牠慶幸的第一件事,就是牠知道自己的頭破了個洞、無用的翅膀與腳爪也都折斷了,可牠卻還活著。
但是好痛。
突然,一陣光芒抓住了牠的注意。在樹洞深處,有一顆碎石大小、發散著白光的珠子,吸引著牠。
「你想要飛嗎?」珠子問著。
牠啾啾啾。
「但代價是你所剩不多的壽命。」
牠啾啾啾。
「那就吞了我吧。」
牠聽話,張嘴,將珠子吞了下去。沒多久,牠發現受的傷都恢復了,並且,粉紅白嫩的小翅膀,居然開始長出光澤美麗的黑色羽翼。
牠帶著全新的身姿,離開了樹洞。
牠振翅起飛,見到逐漸縮小的大地,牠振奮不已;牠的羽翼持續膨脹、身體也越來越健壯,牠好驚喜;牠停滯天空,感受著風的流動與的呼嘯,
刻意靠近結群的同伴們身邊,並在牠們的驚呼啾啾啾聲下,飛越而去。
「倒數三十分鐘。」藏在體內的珠子開始預告著牠的生命時限。
啾啾啾。
「你說你沒有時間的概念?」
啾啾啾。
「還不夠?別貪心了。沒辦法,這是約定。你之後將會化為我的一部份,然後讓下一隻跟你一樣可憐的鳥,獲得短暫的重生。」
啾啾啾。
「你不在乎?你很滿足了?」
啾。
「好吧。」它說。「多給你十分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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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幫忙。」 回到廚房,母親立刻打開轉軸早已腐壞的麵包櫥櫃。響亮的嘎吱聲響既刺耳,又令人放心。這種時刻,沉默,是最可怕的。 「等會如果吃到鹽,吐出來,不要吃下去。口水也不要吞,知道嗎?」趁著櫥櫃門的雜音此起彼落,母親告誡。她點頭。
在這樣的荒蕪領域,祂必須守護自己的壺,並且不斷用它造酒、飲酒,日復一日;為了釀酒,祂還得冒險外出採集野麥、野果、香料,撿鵝卵石,然後順道把附近的討酒人殺一殺,拖回家吃。 以祂的神格來說,要做到這些其實不難。但難就難在,討酒人源源不絕。死了一個,永遠會有第二個。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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