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觀察日記：國王的紅線

很久很久以前，國王穿上了透明的新衣，上街接受大家讚美。（他真的因為想證明自己是聰明人，才這樣做嗎？）一大群受過義務教育的成年人，就誇獎國王的衣服真好看。（他們真的因為想證明自己是聰明人，才這樣做嗎？）最後只有一個孩子，說出這個國度唯一的真話——國王赤身露體，卻被眾人讚頌新衣有多漂亮，太可笑了！

小時候聽那個版本，故事的尾聲是國王聽到孩子的說話，終於發現自己有多愚眛，打算追究騙子，但騙子早已捲着黃金絲線，逃之夭夭。

可惜在現實中，被懲罰的會是那個孩子和他的家長。老師也可能一併下獄，因為他沒有教學生好好「尊重國王」。自此，其他國民就會更用力奉承國王，甚至不允許沉默。那兩個騙子，會加官晉爵，繼續為國王做新衣、獻新政策。

今天，要學生看片段做視聽理解練習的教師，被施以學校教育界的死刑。連帶使用同一份教材的同工也收書面警告，學校高層監管不力，延遲加薪。明天，你就要去上國王的新衣課程，學習怎樣歌功頌德。你以為只是上上專業進修，可以關上耳朵不聽也罷的時候，後天，國王就會給你教材，上面寫着新衣的好處，要你教學生見到國王時可以說甚麼來讚美。再下個月，如果你教孩子讚美國王的新衣時沒有感動流涕，沒有公開懲罰持相反意見的學生，你就有罪。

你起初打算傳道授業解惑，一腔熱血要以生命影響生命；即使情況變壞，仍然堅信自己要謹守崗位，因為你一辭職，世上就少一個會說真話的老師；到最後，你發現自己是喊「新衣真漂亮」喊得最大聲那個。縱使心中萬分不甘，但要供樓，兒子又適齡入學了，結果你喊得更用力，更激動。

如果你不想說謊，或者不想教孩子說謊，倒不如早早修煉學校體制以外的生活技能。遙遠的東方有一個香港，一個前海關關員因政見被革職後決心創業，他的公司，現在有16家分店，最近還在泰國買田種米供港。不容何病？除了可以見君子，還可以闖出一片新世界。

課室很小，世界很大。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不受束縛，好好教孩子真理。為了教育理想，你可不可以做到不買樓、不安穩，承受顛沛流離，纍纍若喪家之狗的風險？

信我，真正有能者，離開體制，也可以是教育的開始。

本文為文學作品，部分內容為虛構想像，無意煽動顛覆任何政權。不應視為任何法律案件的證據或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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