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豆最愛拿著白面書生的故事寫成短詩,藉以取悅小翠,一方面也搏得文雅幽默詩人的封號,一旦張列在酒樓或茅廁的土牆上,得到眾多人的注目,小土豆就更笑得合不攏嘴了。那光禿禿像顆小豆子的頭,看起來溫恭謙良,令人感覺只要有人一聲獅吼,他就會嚇得屁滾尿流躲到桌子底下去,誰也不會想到像這麼一個外表看上去如此膽怯之人,有了一群狐群狗黨為伴,一邊將別人的故事與感受用來作為自己的詩作來源,一邊踐踏、嘲笑別人,完全是大大方方、其樂融融,一點未顯膽怯羞恥之狀,頗給人忝不知恥之感。
黑捻魚、光棍老兒、小土豆、豬寶玉日日把白面書生所說過的故事拿來當作說書、吟詩的材料,很快地,白面書生在青樓裡所說的故事就用盡了。於是,黑捻魚、光棍老兒、小土豆、豬寶玉又來到豪瀟山莊的地窖裡找白面書生,黑捻魚最是沉不住氣,他與豬寶玉一樣,心中充滿了對於白面書生的恨意,在青樓眾多女子之中,離他最近、最有可能屬於他的就屬珠珠了,珠珠此女,現實無比,誰能給她好處,她就討好誰,雖然滿嘴的原則,其實唯一的原則就是「道義擺兩旁,利字擺中間」,這當然也是青樓裡所有女子的通病,只不過尚有程度的差別罷了。珠珠在偶然的機會,靠著白面書生提供的小故事發了一筆財,於是黑捻魚為了討好取悅珠珠,讓珠珠發更多的財,恨不得把白面書生的每塊肉一塊一塊割下來給珠珠煮東坡肉吃,搏取珠珠一抹燦笑。唯利是圖的珠珠也一向受之無愧。黑捻魚拿起一根木條,狠狠地往鐵牢裡的白面書生身上戳,道:「你還有些什麼故事沒說的,說來聽聽,不然有你受的。倘若我得不到你的故事或是學不到你的功夫,珠珠就不會對我投以嫣然的一笑。你給我識相點!這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要跑來咱們青樓出風頭呢,誰叫所有青樓裡的女子都愛聽你的故事、看你表演功夫呢?你快點把這些絕活兒都告訴我,讓珠珠對我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