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寺 | 028 ★ 交換條件

大殿裡只剩下老狐仙與法藏了，老狐仙說：「我想私下請教個問題。」法藏點頭，「你為何需要整座須彌山？」法藏答道：「因為基地要隱藏在須彌山裡。」老狐仙疑惑地說：「我以為瀑布的山谷腹地就足夠你使用了。」

法藏說：「瀑布那裡會是很好的太空船升降地點，不過太空船降落之後不會就停靠在那裡，為了隱蔽蹤跡，還會再下降進入山谷底下的基地裡。」「你的意思是山谷看不見任何基地的建築嗎？」老狐仙疑惑的問：「也就是說山谷會保持原來的樣貌？」

「是的！」法藏說：「天狼星人並不希望讓地球人發現蹤跡，所以我初步評估基地的範圍會從大草原北方的森林深處開始，一直延續到瀑布的山谷腹地為止。因為基地是建設在須彌山深處，所以只會輕微地變動須彌山的地形地貌，完全不會影響這裡的原生態。」

老狐仙聽法藏說完之後鬆了一口氣，原本祂擔心若整座須彌山都要建設基地，那麽原本森林裡的動物就完全失去棲身之所了。現在看來這份擔憂是多慮了，因為法藏絕對會將牠們的生存列為評估的條件之一。老狐仙心想「人類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與大自然和諧共處呢？」

法藏繼續說明：「待會我會讓小飛進行須彌山的全境掃描，須彌山的內部結構與材質都會包括在內。有了這份資料之後，我就可以開始規劃基地建設的藍圖了。」老狐仙很仔細地聽著法藏的說明，「基地的能源會取自火龍，天狼星的科技可以將熱能轉換成基地所需的能量。目前火龍雖然不穩定，但是也沒有完全失控，因此我判斷長岡京的龍脈只是被強大的結界困住而已，並沒有完全被破壞，所以只要能夠解除結界就能讓龍脈恢復正常。」

法藏停頓了一下，「我比較擔心的是位於龍脈轉折處的平安京。如果陰陽師在平安京也以相同的辦法困住龍脈，那麽結界的規模勢必大於長岡京，如果貿然解除，那麽龍脈恢復流動的同時也是平安京被毀之時。」

雖然老狐仙已經見識過法藏思慮縝密的本事，但是現在才發覺法藏似乎有好幾個腦袋同時在運作推論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考慮怎麼做？老狐仙試著思考了幾個方案之後都覺得不可行，乾脆直接詢問法藏：「你應該擬定好計畫了，是吧！」

法藏笑了笑：「這也是個有待商榷的不完美計畫。」

平安京主要是由東側的左京洛陽與西側的右京長安所構成，因為右京的地勢低窪且多沼澤，所以假設法藏的推論正確，那麽他打算保留左京犧牲右京。法藏計畫利用升級版的法藏之術，另外佈下新的防衛結界來保護左京，同時根據計算好的龍脈強度，在右京分割成十個區域，佈下較弱的防衛結界，當平安京地底的龍脈重新啟動之後，這些結界就會逐一被龍脈摧毀，然後形成導流作用將龍脈往西側轉移，以確保東側的左京完全不受災害的影響，同時右京的人類也會多了逃難的時間，足以讓他們安全前往左京避難。

老狐仙聽完之後說：「這計畫可行！但我很好奇，以你的實力應該有辦法在平安京的全部範圍都設立新結界，為何你不這麼做？」

法藏說：「目前我對結界的理解是一種能量場，如果我設立了與火龍相同強度的能量場，我擔心兩相抗衡的結果會傷到火龍。」

法藏採取的方案是疏導而非對抗，畢竟火龍是須彌山基地未來的重要能源，所以法藏希望火龍能夠安然無恙地脫身。至此老狐仙已經大致明白法藏的思維邏輯方式了，因為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計畫，所以經過法藏縝密思考的所有計畫都有個相同模式，他一定是以生命為優先考量，再據此評估風險，務求傷害降至最低，同時讓效益達到最高。

老狐仙讚賞地對法藏說：「你真讓我佩服！須彌山的事情交給你辦我就放心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法藏笑了笑：「確實有件事只有您能幫忙。」老狐仙正在想會是什麼事呢？法藏接著說：「我希望您能傳授我正統的陰陽術。」法藏對於地球人光憑一己之力就能施展的法術深感興趣，雖然他自己摸索出來的法藏之術威力強大，但他始終覺得有不足之處，卻又不知問題出在哪裏？老狐仙雖然不是陰陽師，但祂對陰陽術的研究確實令人佩服，所以法藏才會向老狐仙提出這個請求。

「原來如此！」老狐仙露出詭異的笑容：「我答應你，但我有個條件。」這下換法藏猜不透老狐仙的心思了。老狐仙接著說：「我知道你會在地球待上好長一段時間，希望當我離世之後，能將小狐仙託付給你照顧。」

法藏從老狐仙的眼神與語氣中讀到訊息，知道這並非交換條件，而是老狐仙真心懇切的請託。在這個心照不宣的時刻裡，法藏面露微笑地說：「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