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

當原本你與他之間的默契，或是說一種專屬於你們兩個人的行為不再照著之前的模式發生，那可以說是一種破壞，一種連結關係的毀滅。

原本下午兩點你們會互問對方想不想來杯咖啡，但今天才一點半他就一聲不吭地走進茶水間。你就坐在他旁邊，但是直到他把咖啡豆倒進咖啡機後坐下來，也沒有要問你一聲的意思。他在生氣嗎？也不是，因為他坐下來後還跟你講了個笑話；而且他為什麼要生氣，你知道你沒有惹他什麼，應該是說你根本覺得為什麼你需要委屈到反省自己。但是一直到現在，咖啡機已經亮起結束的紅燈，他仍然沒有跟你提起咖啡的事情，即使現在已經到了每天的兩點。

這是一種單方面的破壞，你覺得你被破壞了。

因為即使是快要兩點他都還沒出現的日子，你也不忘傳個訊息問他：今天會來喝杯咖啡嗎？但是今天他單方面地破壞了這個一直以來的默契，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你不覺得你臉上有寫著「我今天不想喝咖啡」的字眼，你也不覺得他會主動提前多泡一杯給你，你什麼也不覺得，只覺得這五分鐘過得莫名其妙。但是你並沒有想要問他原因的意思，因為比起你的玻璃心碎了一小塊，你更想選擇賭氣。

直到他拿著「一杯」泡好的咖啡走回自己的位置，仍然對你沒有任何表示。弱者如你，還是忍不住問了，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低自己的音調、盯著電腦螢幕，想要表示一種不在意。

「你為什麼自己先泡了？」
「有啊有你的啊，因為我待會還會再喝一杯。」
「喔。」

忽然覺得剛剛問話的方式還是有點太過撒嬌的你，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更適當的回應，而你的薦骨也仍然沒有要跟你連結的意思。

然後這個看似被破壞的情緒又進入另外一種境界。

「那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所以如果我一直沒問，那一杯就是你待會的那一杯嗎？」

結果過了兩分鐘，你還是起身倒了「那一杯」咖啡，但是仍然趕不掉心裡想把貼心解釋為自私的一大堆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