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宸不安的在房子裡踱步,他知道詹曉卉的處境非常危險,他在那生活了十幾年,非常清楚杜南凜的手段,腦海中不斷浮現詹曉卉無助的求救眼神,他卻無能為力,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可惡,為什麼不能早點發現韋振倫也是新亞教派的一員?」信宸自責的發洩情緒,平崗在上空默默看著,他從信宸出生就默默守護,信宸跟他一樣,都是不被愛的孩子,所以他從不羨慕信宸能出生,反倒覺得信宸背負的責任太重,那時看信宸常常被何美晶毆打,只因為信宸說他看得見自己,那時的他很感動,因為終於有人看見自己的存在。
信宸不安的咬著手指,小時候杜南凜會逼他看些噁心的畫面,那時杜南凜會把不同的女教友帶到房間,宣稱是與神交流,可他看得想吐,每次他都閉上眼睛、摀住耳朵,等待他們辦完事,再把自己放出來。
每次看杜南凜猥褻的對那些無知的女教友說些噁心、不入流的話,信宸都期望自己不在櫃子裡,杜南凜的變態還不止這些,他曾經要一名教友將他的妻子送到他房間,後來就變相成了他的地下情人,那名教友很有錢,被洗腦的妻子成了牽魂者,她設計一場意外讓自己的丈夫死於非命,自己繼承了所有遺產,還把遺產轉交給杜南凜,自己乖乖的聽任差遣。
信宸記得這名妻子一直在杜南凜身邊處理事情,是杜南凜的白手套,也是當初教化他的一名核心幹部,他光回憶就渾身顫抖,他怕詹曉卉會更害怕,所以更自責的來回踱步。
莊大直因為搜查不利被上頭狠狠屑了一頓,心裡很是鬱悶,差點就想辭職不幹,可他想到詹亞儒還在等待就忍下這口氣,一走出警局,看著大樓前的鴿子,他不禁想問,它高掛在上面,都不會掉下來嗎?
莊大直晦氣咒罵一句,看著進進出出的同仁,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邪教徒,想到這個宗教禍害這麼多人,他指著上頭的鴿子罵了幾聲,它是眼瞎了嗎?那麼多人受害卻無法可管,那還會有誰要它來護航?
氣憤幾句後,莊大直撥了通電話,既然無法可管,那就不要怪他使用自己的手段來爭取正義。
「喂,是我,十分鐘後下樓。」
一輛車小心躲避了後面來車,他靠在路邊,沒給上車的人太多準備就踩下油門,信宸只能抓緊安全帶,看車子在極速裡狂飆。
「馬的,這些人都沒事幹嗎?追著我的車跑。」從莊大直出警局開始,他就察覺到後面有人跟著,不論他開快還是慢,後面的車都緊緊跟著,讓他更是火大,信宸回頭看著後面的追車,他們是新亞教派的護衛隊,只要有人對新亞教派不敬或是脫教,杜南凜都會讓護衛隊出來處理,避免有人在外宣傳他們的壞話。
「沒用的,他們只要出動就必定使命必達。」
「你的意思是杜南凜想幹掉我?」莊大直開著車在路上狂竄,後面的車也窮追不捨,不管怎麼甩都甩不掉他們,心裡更是火大。
「馬的,老子沒掀掉新亞教派就不叫莊大直。」莊大直橫衝直撞,路上的車也紛紛閃避,後面的追車也緊追不捨,信宸看了後座的平崗,他默默消失在空氣中,悄然無聲的出現在追車的副駕上,冷冷的盯著駕駛員,然後不留神的轉動對方手上的方向盤,駕駛員來不及反應就撞上路邊一排的車,給了莊大直機會跑走。
「你做了什麼?」莊大直看後照鏡的車直駛撞車,那台車跟了他這麼久,對方的駕駛技術不差,他才不相信對方會是開太急去撞車。
「沒事。」信宸看著來邀功的平崗,平淡的說句,莊大直看他一直看著後座,脊椎有股寒意,默默的盯著空無一人的後座,閉上嘴,不再多問。
「沒想到會有人為了杜南凜視死如歸。」莊大直佩服杜南凜的嘴上功夫,隨便出張嘴就有眾多追隨者。
「他們是為了維護新亞教派的名譽而存在,沒達到目的,絕不罷手。」
「那就來啊,反正我也豁出去了。」莊大直也氣急吼著,今天的不順已經讓他非常火大,現在還派護衛隊來挑釁,他真的想下車和對方好好打一架出氣。
「以前有個律師出面指證新亞教派是邪教,沒多久那名律師連帶他的家人都消失了。」莊大直並不曉得他們的手段有多粗暴,可以很輕鬆的嗆聲,但信宸知道挑釁他們的下場就是直接消失在世界上。
「你是說他們將律師一家都殺害了?怎沒人報警?」莊大直才不相信有這麼離譜的事。
「沒有屍體就沒有案件,沒有案件又怎能辦案?你們警方也只會依法列為失蹤,並不能做什麼。」信宸平淡的訴說一個悲慘的故事,他記得杜南凜每次幹完壞事都會對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到現在,他也沒搞懂,那些話到底有什麼意義。
「那他們現在在哪?」莊大直把他們的屍體找出來不就能辦案了嗎?他就不信沒有方法偵辦杜南凜。
「你永遠也找不到他們。」信宸看著窗外,律師一家早已被焚化爐燒個一乾二淨,一家三口還怨恨的貼在車窗上倒映,莊大直看信宸悲傷的樣子,猜想的到杜南凜的手段沒那麼仁慈,還留個屍骨讓人徹查。
車子開進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下車前兩人互相看了是否有可疑的車輛才敢下車,莊大直刻意壓低帽緣,搭著電梯按下樓層,兩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正在照顧母親的金煌。
莊大直一進病房內就趕緊將門鎖上,態度十分謹慎,金煌知道他們一定也受到監視,並不怪他們魯莽,莊大直看到金煌被打成豬頭,訝異的問信宸,「這就是你說的代價?」
信宸無奈的撇過頭,杜南凜對待叛徒從未手下留情,莊大直簡直看傻了眼,他仔細檢查金煌身上的傷痕,直指杜南凜根本就想殺人滅口。
「沒用的,沒有人能逃離教派。」信宸悶著胸口說著,金煌不在意身上的傷是否會讓自己沒命,他咬著牙挺過來就只為了他們說得一句話,他要替金萱討回公道。
「只要能替我妹報仇,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金煌憤怒的雙眼盯著床上昏迷的媽媽,他恨杜南凜對父母的洗腦,讓他們自幼就加入新亞教派,還害死金萱,他要讓杜南凜付出代價,要讓世間的人不要再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