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母女來做腳底按摩,女兒年紀莫約只有國中左右,在我們店裡這樣的年齡族群是相當少的,多半是家人有需要才一起前來。也是,在他們的年紀裡,我們出社會的人是懷念且羨慕的,回頭過去看那段日子,雖然不敢說完全沒有傷痕,但總比出了社會之後的疼單純多了。
「最近壓力會不會很大?」因為腿上的肝、脾經很多氣節,我出於習慣的問了她一句。
「呃……可能有點」女兒說。
「讀冊囝仔是會甚麼煩惱。」在一旁的媽媽說。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對於學生壓力很大的不以為然,但我可以確定這句話對於學生來說一定相當的不適。果然,女兒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但又在轉瞬間消失,聳聳肩後繼續埋首於手機。
並不是完全不認同媽媽說的這句話,不可否認的,大人要面對的問題確實更加複雜且矛盾,但是我覺得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去衡量一個人面對問題的痛。大人之所以慢慢變成了大人,中間一定經過各式的磨練,家庭的、職場的……,自然而然一個還只需去上學的小孩子所提出來煩惱,顯得一文不值。可是我覺得長輩在經過之後,也許是相對的久遠了吧,在和他們相同年紀的時候那種「成長痛」的感覺,慢慢的被他們給淡忘掉了。
可是想到這裡,又突然顯得糾結,怕的是自己是不是就是這麼的軟爛、脆弱、易碎。如同那些大人口中所說的,沒有辦法承擔或是面對這些對他們而言來說,不值得一提的壓力。說起來,到底是害怕這麼親近的人都無法認同自己的努力,還是來自於社會那種割劃在皮膚上的壓力?
無從知曉,得過且過可能就是種最好的麻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