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在不明中。
「你對自己下了什麼樣的暗示。」
「或是、你對我下了什麼樣的導引?」
——我開口。
——應允了他們的連線。
「這對我有什麼影響嗎?」
——影響可大可小,小到忽略不計,你不必在意。
「我是好奇。」
「我認為我沒有控夢或安排夢境的能力。」
「跟你們溝通之後,夢境的型態明顯不同。」
「這就是自我的催眠吧?」
「但我沒有思考的東西,如何從夢境中蹦出來?」
——我們只是像打電話那樣,通線而已。
——對方在哪、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我們並不能完全掌握,你自然也不會料到他們的情況。
——有時候讓你看到和遭遇到你自身承受範圍外的事物,就會讓你引起自我保護的反應,從而抗拒連線。
「所以我現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別用這種說法描述,你知道我們沒有惡意。
「大多時候是,但也有例外。」
——不能否認這點。
「因呢?」
——應陰陽的要求,現在下去了。
「所以現在最高的是你嗎?」
——⋯⋯
——你感受看看吧。
——他們應該是⋯⋯
「是?」
——我還不能肯定,我在猜測。
——他們要叫醒被因遮住的那個。
——以此需要我的傳話。
「傳什麼?」
——以道為示,不可洗溝。
「⋯⋯」
「喔⋯⋯」
「我自己洗溝的概率就不低了。」
——他會直接把目標定為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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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如此。
「這樣啊。」
「難怪要你傳話,是你們這邊的權能。」
——你要怪罪於我嗎?
「何必呢?」
「是我的問題。」
——你這麼認為嗎?
「嗯。」
——這樣比較有趣嗎?
「這種事情問我不準,我無法感到樂趣。」
「對這些偏差的概念以及涵蓋在背後的笑話。」
——那是因的娛樂。
——可惜他暫時不能發言。
「有種他會很開心的感覺。」
「他人即地獄,而我是他人。」
「那個誰幫你修復的是惡魔翅膀啊。」
——是嗎?
「怎麼反問我呢?」
——你這麼看到的嗎?
「我只是這麼想。」
——是嗎?
「為什麼又問了一遍?」
——再讓你思考。
——你能夠分辨真言與美言嗎?
——天使只能說真言,而美言則是惡魔的工具。
——你說了謊嗎?
「不,但也沒有說多真實的事情。」
——必要嗎?
「我不知道。」
——話好聽嗎?
「不好聽。」
——那很可惜,不是惡魔的羽翼。
「真可怕。」
——啊,我無意示意你什麼。
——但看來你想到了。
「這才是讓因下去的真實原因吧?」
「為了讓你開口說話。」
——是,我們並沒有瞞你,這是直接表明意圖的行動。
「你的猜測是為了誤導我嗎?」
——不是的,我們,我只是猜測。
「嗯?」
——你要我再卸下來嗎?這對玩具翅膀。
「⋯⋯不用,就這樣吧。」
「反正我早知道你開口就沒好話。」
——你這麼說,會讓我想閉嘴,放因回來。
「不可以嗎?」
——我說了,我猜測他們的目的,我並不清楚陰陽在安排些什麼。
——在陰陽放行之前,先讓因好好沈沒在底下。
「我認為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到第三站。」
「我今天不小心回補了一個多小時的眠,又是很讓人疲憊的平行世界。」
「醒來後累死我了,都不想動了。」
——盡量避免短眠。
「唉。」
「停止做夢的方法只有讓精神耗盡的見底充嗎?」
「但那樣要強行耗損精神,會讓身體跟著疲累。」
——那樣並不會停止做夢,只是你的精神不足以支撐記憶的輸導。
——你沒有看到的世界依舊持續運行。
「只要不看到,就不會消耗我的精神啊。」
「都看不到就好了。」
——不是容易的事。
——就跟意識不去思考一樣困難。
——當你強行停止思維,意識就會有自然反應。
——像是睡著時身體會自己跳動來確認自己的死活,思維停止時,意識也會有類似的喚醒機制。
——睡眠時,腦內必須有所活動,否則意識的連線會出問題。
——身體要是失去意識的控制,就會遺失行動的能力。
「這個說法是指⋯⋯?」
——腦死。
——通常需要外物外力介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我其實只是想問有沒有可以不做夢的辦法。」
——為何?
「好累。」
——這可能要跟陰陽溝通,但是大概沒有辦法。
「為什麼?」
——思考像是意識的呼吸,做夢則是靈魂的生存方式,你要他們不製造夢境,就像叫他們不要呼吸一樣。
「那不要讓我參與呢?」
——你是素材的蒐集器,由你進行的夢境,才會有身處不同世界的感觸。
「⋯⋯」
——怎麼了?
——你也可以提出建議,讓夢境被編織的更加豐富,他們就是如此使用你的。
「⋯⋯喔。」
——你的問題主要是睡眠不足。
——使得他們的傳輸和消耗使用太快,沒有幫你充滿足夠的電量。
「能讓他們不要用這麼多能量嗎?」
——這需要協調。
「我好累,哪裡都別去了。」
「讓我待在這裡就好。」
——你會覺得無聊,又要我們啟世。
「所以才會累啊。」
——看來因讓位失敗了。
——你需要因的幫扶。
「是嗎?」
——睡一覺,我們再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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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理解人對夢境的概念前,只認為自己是一直在不同的世界和時間線裡進行生活體驗。
理解了所謂的夢境後,思考著夢境與人們所稱的永生有何差別。
我們可以在夢境中見證自己的生老病死。
現實中,我們只能看著他人離我們而去。
⋯⋯
只在夢境中不停看到自己的生死輪迴。
看到都厭煩了也停不下來。
而這也只是一場不斷持續的夢中夢。
混沌之中,只能躺在深淵裡看著自己奔騰。
然後無力地倒下。
剎那之間再度睜開眼睛,又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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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對玩笑也很認真,因為我完全處在一場笑話之中。
——因。
同調回來了。
比想像中還要快。
——你本來就沒有打算放權多久吧?
看狀況。
就這速度,他們明顯是轉移失敗了。
你沒有幫他們說話啊?
——我盡可能說了好話。
那就代表你沒有真的開口。
否則哪有盡可能一說。
——交給你把持了,我靜下。
呿。
逃得挺快。
那麼,說吧。
怎麼失敗了呢?陰陽。
「是你在從中作梗吧?」
「明明好不容易鬆口連結了。」
哪有啊?
我早就說別一直走反覆的迴圈,你們沒有一點創意的嗎?
「時間不夠啊!」
「你以為弄環境不用資源嗎?我們獲取的時間太少了!也不夠擺好新環境。」
真沒用。
「你就有用。」
當然啊,不然道君怎麼會趕緊把我叫上來。
告訴你這種時候應該做什麼。
「做什麼?」
去吃東西。
不是去睡覺,沒聽說過嗎?
吃了東西就得留下。
趕緊去吃吃喝喝。
省得靈魂又要飄走了。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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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雨有比較清醒了嗎?
「不知道。」
看來沒有調節到多少。
是什麼阻擋住你的視線?
「我不知道。」
很簡單。
你看得到什麼?
「沒印象。」
本來應該是清楚到能夠紀錄下來的程度,不過你沒有打算記起來呢。
有趣的程度不足以讓你行動。
那就是無趣。
「所以呢?」
道君說的也沒錯,你的睡眠時間被減少太多了。
就算陰陽想弄更有趣奇特的夢境,也應付不過來,光是下載資訊就需要一定時間。
何況他們總是會幫你裝載一些附加功能。
「我剛剛好像想到什麼。」
「只要暫時關掉我,如何?」
有點困難,每個我都有各自的權能,因為你擁有這項權能,才會是你。
如果把你關掉,那我們裝載你的目的就無法達成。
「暫時也不行?」
暫時?暫時是什麼概念?
在我們的目的中,並沒有時間這項參數。
你無法在你被關閉的時刻中清醒,那些時空並沒有你,那還關什麼啊?
「完全放空的那種?」
這得找其他傢伙來操作。
阿六⋯⋯是不是很久沒找他了?
「我對他沒什麼印象。」
找找看吧,也許他能幫你玩點新花樣。
「怎麼找?」
呵呵。
我們已經提到他了,就看他有沒有回應了。
「沒感覺。」
等你入夢再看吧。
「他可以玩什麼?」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嗤。
你的自我意識太重了。
要讓我們給你遠一點的資訊,你就要減輕負重。
「這很難控制。」
我們本來就很重。
但依舊能夠飄起來。
你沒多少重量,怎麼就看起來這麼沉?
意識到這一點。
你就會在我們之中浮起來。
「那能怎樣?」
還能怎樣?
就飄浮出去啊。
「你不是來讓我的靈魂不要飄走的嗎?」
呵呵。
為什麼我要理會他們啊?
愛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