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上官均在書院與院長說上了些話後，便離開了書院。

知道上官謹在書院中的狀況一切良好，上官均心裡放下了心，抬頭看了看天，心中估算了下時辰，騎著馬去了一處雅緻別院。

這別院裡有一座精美中庭，中庭周圍種滿了各種被修剪整齊盛開的花卉，彩蝶翩翩飛舞。

他的馬被嚇人穩妥安置在馬厩裡，上官均則緩緩步入別院裡。

古樸的建築散發出淡淡的檀香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門廊上掛著細密的竹簾，微微搖曳的簾影投射在小石徑上。 他踏上這條小徑，走向主廳，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一座小橋跨越著一條清澈的小溪。

穿過小橋，來到一座靜謐的池塘旁。池塘水清澈見底，荷花盛開，鯉魚悠然自得地游動其中。別院建築被反映在池塘中，造出一幅美不勝收的景致。 進入主廳，廳中的桌椅上擺滿了各種茶葉和茶具，一位優雅女子正在泡茶，見著上官均的瞬間，連忙起身迎接。

「大人！」

伍巧音沒想到今日上官均來的這樣早。

她卑躬屈膝，對上官均行了個大禮，上官均在她跪下的瞬間，將她拉起擁入懷裡。

伍巧音也回以擁抱。

「巧音。」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上官均身覺放鬆了些。

「大人，歌兒她...今日身子不便，今日還是由巧音服侍您...好嗎？」

她與秦歌兒兩人皆是上官均養的外室，兩人從在育女院時，便是關係要好的姊妹，甚至可以說，秦歌兒是因著她的關係，才有了機會服侍上官均，兩人才成了上官均的琦袼。

「歌兒哪裡不舒服了？」

上官均初一、十五兩日皆會在蘇府喝完酒後才過來，兩人也是說好了的，一貫是初一由伍巧音服侍、十五由秦歌兒服侍。

伍巧音性子嫻靜溫婉、秦歌兒活潑明豔，伍巧音更得上官均喜愛多些。

「來了月事，這會兒還在房裡休息著。」

上官均了然點頭，擁著伍巧音坐在一張典雅低桌前，伍巧音有眼色的將煮好的茶倒入杯中，遞了一杯給上官均，上官均卻是不接，伍巧音連忙將茶杯放在了上官均唇邊，上官均這才喝下。

「巧音的泡茶手藝又進步了。」

茶韻醇厚，令人口齒留香。

「都是拖大人的福。」

伍巧音微微一笑，上官均心中一動，雙脣附上了伍巧音，伍巧音溫柔回應了吻。

「若能納妳進府，該有多好？」

上官均感慨。

「大人又遇上甚麼煩心事了嗎？」

伍巧音在育女苑時，不僅僅在床第之事上受到上官均喜愛，上官均的煩惱與心事，大多伍巧音也知道的。

這便是伍巧音較為受到上官均在乎喜愛的證明。

「一些無聊的陳年舊事，令人心煩罷了。」

「大人不妨跟巧音說說，說出來也能緩解大人心中鬱悶之氣，何不為哉？」

上官均又是親了伍巧音一口，緩緩開口。

「也不外乎就是周家，我家那髒婆娘直到現下還動不動就搬出周家，實在令人生厭。」

「周家...按順序而言，周家幫襯大人的，遠遠沒有蘇家來的多吧？」

「沒錯，真不知那髒婆娘哪來的膽子，三天兩頭就拿周家說事，她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重，能有甚麼價碼行情。」

「...莫不是大夫人又拿與周家交易的事威脅大人了？」

「哼！威脅？她能有甚麼威脅？一個破鞋罷了。」

「大夫人難道不知...當年她能有天大福份嫁入丞相府...其實更接近是被賣入丞相府的嗎？」

「哈！說的好！巧音果然聰慧。」

「這都是大人您說的，巧音只是記得大人說的每字每句。」

「呵...那髒婆娘確實是周家賣給我的棄子，要不是看在周家開出的條件還算豐厚上，只怕那髒婆娘誰也別想嫁。」

「巧音倒是羨慕大夫人，能有機會成為大人的正妻、還有娘家能為大人出些力，不像巧音...」

上官均聽的心神晃蕩，緊摟著伍巧音又親了許多下。

伍巧音樣貌精緻細膩，是個非常典雅秀麗的美人，年幼時即使被賣去了育女苑，也難掩她的文雅氣質。

雖然育女苑調教女子的方式與勾欄院並無不同，但伍巧音的行事依舊保留了典雅秀麗，這才被上官均一眼相中。

伍巧音被上官均親的嬌怯不已，埋首在他懷裡，害羞環抱著他。

她很幸運在育女苑那種另類煙花易柳之地，還能找到一個疼惜自己的男人。

她本以為自己可能下半輩子會在男人的手上殘害糟蹋，而後不了了之。

上官均對她的疼惜愛護，讓她不僅感激、更多是對他的尊敬愛慕。

「大人...巧音真的好愛您。」

「我也愛巧音妳呀！」

在面對伍巧音時，上官均才會放下身為丞相的身份，真正感受自己身為一個女人依靠的男人，究竟是如何的幸福溫暖。

「巧音這樣還要感謝大夫人了！若不是大夫人，巧音哪有機會可以遇上大人。」

上官均聽了冷冷哼聲。

「那髒婆娘也僅僅只是本相的交易工具罷了，依照與周家的交換條件，本相已是遵守了全部諾言，就看那髒婆娘如何自己作死。」

「大人您別不開心...」

「唉...要不是那髒婆娘本性如此，謹兒何苦在書院讀書，卻連旬假都不回府？有母似無母、有妹似無妹，還不都是那髒婆娘搞出來的。」

「公子天資聰穎，在書院也好，才不會被辱沒了。」

「巧音說的好！謹兒可是我一手帶大的，肯定優秀，若是讓那髒婆娘管教了去，還真不知會歪成何種模樣。」

「公子優異卓越乃等閒之輩，大人務須如此憂心。」

「唉...要不是有了前車之鑑，我又何需如此思慮。」

伍巧音沉默不語。

上官均口中的前車之鑑，乃是那在左丞相府的忌諱之人———上官二小姐。

她的名諱連她也不知，只知這二小姐在大夫人的照看之下，杳無音訊。

是死是活也說沒個準確。

每當上官均說起二小姐那對母女，總有著明顯歉疚。

伍巧音知曉上官均內心的苦處，卻也無法多說甚麼。

不論是他的親娘、還是二夫人、二小姐，這三位哪個不是折在了大夫人手裡？

只是苦無證據。

那與周家的交換條件說白了，上官均無論如何都是虧著的那方，只是上官均那時根基不深，也只得接受。

那條件中有十，便是導致上官均總只能選擇退讓周婉瑩的緣由，也是上官均最吃虧的條件。

一、必須迎娶周婉瑩為正室。

二、不能計較周婉瑩的貞節清白。

三、必須與周婉瑩誕下後代。

四、周婉瑩為皇商女，因有自己的商鋪行號，必須有自由進出府內之權。

五、只有與周婉瑩所誕下的後代可承接左丞相府。

六、左丞相府內所有上官均的後代，皆須由周婉瑩管教。

七、庶子庶女不可記名過到周婉瑩下。

八、周婉瑩必須擁有左丞相府掌家權。

九、周婉瑩的花銷額度，必須比其他妻妾高。

十、周婉瑩居住的院落由她自己決定，上官均不能干涉。

伍巧音心知肚明，這場交易，其實就是逼迫上官均接受他們周家嫁不出去的姑娘，而隨之帶來的是左丞相府的穩定財富外，還有人脈拓張。

說到底，周家其實還是很看好上官均的，不然也不會要求上官均接受這條件、後頭還讓上官均的人脈勢力壯大迅速。

「大人，請放寬心吧！事情都過去了！往後只會越來越好的。」

伍巧音抬頭，水光豔豔的眼眸富含柔情看著上官均。

上官均被這一眼著迷，內心一股波濤洶湧。

打橫抱起伍巧音，逕直走向了伍巧音的廂房。

「大人...」

上官均的情慾已然升起，伍巧音自動脫下身上衣裳襯裙、也替上官均寬衣解帶。

她自主躺下，在上官均面前張開了雙腿，雙手帶著羞怯，遮掩住了胸前波濤。

「巧音。」

上官均爬上她的身，直挺進入伍巧音深處，不快不慢的律動起。

「嗯...啊...大人...巧音...好舒服...」

伍巧音對上官均可說是透析明瞭，知道上官均喜愛聽她叫床聲，她每每都要努力讓自己叫出聲來。

「啊...」

「大人...好厲害...」

「嗯...大人...」

伍巧音叫得越賣力、上官均就越發起勁。

畢竟受過了妓子訓練，伍巧音能輕易撩撥並讓男子舒服。

在上官均進入她體內時，她時不時會用戶內之力夾緊上官均那事物。

上官均獲得刺激舒爽時不會出聲，卻會悶哼。

在一陣激烈交纏之下，上官均傾瀉出了精華，緊緊抱著伍巧音不再動作。

伍巧音在房事上不貪、甚至說不上是喜歡，每次與上官均交合纏綿後，上官均多習慣抱著她入睡，久了她也習慣了。

但歌兒可能年歲更小的關係，曾與她說過，她和上官均每次都讓她覺得不夠。

伍巧音也因此推敲出，周婉瑩恐怕不是真如上官均說的性淫，更多可能，不排除是上官均自身對這事兒也不熱情。

剛好遇上了自己也不著迷這事，上官均可能才從她這兒獲得了內心的滿足感。

往往在琦樓，秦歌兒每次服侍上官均前，多半是算著上官均快來時，先用角先生讓自己有了感覺，才順理成章與上官均共赴巫山雲雨。

不然，秦歌兒頭幾回都在上官均熟睡時，面臨欲求不滿的情形。

不過秦歌兒也不是個愛爭風吃醋的，伍巧音還幫了她不少，她自然多以伍巧音為首。

伍巧音也才能更好推敲出上官均的喜好習慣。

上官均抱著她沉沉睡去，伍巧音倒是沒有睡著，睜著眼思考著。

在與她相處的日子中，上官均可以說是卸下了心房，左丞相府內瑣碎雜事，她雖在外院卻一清二楚。

不論是他們因何成親、為何生子，或是上官謹與上官燕為何分開教養...等等之事，伍巧音自認，應該沒人比她更清楚明白了。

第一次上官均在她這喝醉了酒，說出了那與周家的十個約定條件，她暗暗心驚，沒想到左丞相府的大夫人，居然是個浪蕩性子。

閨女之身卻與人苟合，這放在落英或許不算是非常嚴重，但也足以讓人鄙視了。

但周家身份不低，即使將她塑造成未齡女，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伍巧音並沒有看不起周婉瑩，倒是對於周婉瑩的心狠手辣有些畏懼，在上官均將她們兩人接出琦樓時，伍巧音還特別擔心會不會被周婉瑩發現。

她能對老夫人下毒、也能灌二夫人疏通氣血的湯藥、又能用計將二小姐使得現在下落不明，種種事蹟讓她憂心忡忡、並跟秦歌兒說白了，兩人絕對不能輕易離開這院子。

上官均將她們遷出琦樓，怕的就是周婉瑩對她們下手，如果她們隨意出入院子，難保不被周婉瑩發現了什麼。

她與一般育女苑的女子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她不會等著坐吃山空。

她在小小年紀時，就跟著娘學做女紅，後來娘走了，新來的後娘不喜她才將她賣給了育女苑。

她在女紅之事上，即使到了育女苑也從未停止刺繡織帕。

後上官均接她兩人出來，兩人能過上安穩日子，除卻上官均給予的賞賜禮物外，也不乏是她製作出的帕子，有幸能獲得織錦閣掌櫃的眼，成了織錦閣合作的外繡娘子。

她也因此私庫殷實，還叫上了秦歌兒一同，兩人才有了財錦傍身。

她後娘是如何待她的，直到現在她都還記憶猶新，也因此她為人更加低調老實、小心翼翼，這也正好符合上官均喜愛的女性模樣。

對她還更有利的，不外乎是周婉瑩與她是截然不同的性子模樣，強大差距對比，使得上官均對她更加疼寵不已。

伍巧音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上官均，想著是否等等要喊醒他，讓他還是先去蘇家吃個酒再回來。

但見著上官均沉沉熟睡的模樣，她猶豫了陣，蘇家主畢竟是她之前的主家，她也惹不起，最後還是派了人傳話，讓蘇家主放心。

然後她則從他懷中離開，替他清理整潔了一番，將自己也打理乾淨，才又上了床回到他懷中。

上官均，即使是一朝大臣，家宅卻是不容易。

伍巧音內心嘆了口氣，暗暗可惜。

她從未想著要進左丞相府的門，一入侯門深似海，這樣的道理她不會不懂，尤其不論是大夫人還是周家，對她來說都不是簡單的。

她們能成為外室，算是琦袼中與育女苑中，最令人稱羨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