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群跳舞的年輕人

北上參加書展的座談，忙一天，提著十多公斤重的戰利品，我來到台北車站地下街，找個空位坐下來，準備吃晚餐。

其實離搭車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若是以往我會找家舒服的餐廳作家來好好吃一餐，或者跑去看模型，但今天真的是太累，年紀大了還在週末人最多的時候擠書展，更別提我為了座談會一大早就出門，體力早就透支了。 

挑這地點還滿自然的，車站人很多，不知為何這個換了承包商的場地沒什麼人，連店家都奚奚落落，所以反倒成了很多學生聚集跳舞的地方，而且全白光的確更明亮。

尋找空位的時候，我來到一個通道口的地方，正好沒人在這邊，我就坐下來，拿出漢堡，順便拿本買的書來看。

然後我聽到笑聲，稍嫌誇張那種，很難不注意到，於是我抬頭看看眼前的通道，只見兩組年輕人，應該還是中學生，或者是大學生，正在前面的通道練舞。

笑得很誇張的那組離我比較近，六個孩子，兩男四女或坐或站，說是練舞，只有三個人在跳，另外三個坐在地上，一位滑著手機、一位正在吃東西，還一位坐著跟跳舞的人聊天。

看來很歡樂的一組人，穿著以我這中年人眼光來說可以用「破破爛爛形容」，但六人都這樣就變成一種形象識別了。

這些孩子（對我而言）看來很歡樂的隨著音樂率動，雖然有點粗糙（我女兒也會跳，多少分辨得出來，更別提我的節奏感好得很，在合唱團練過的），但也可能只是剛開始練，總之他們一邊跳，然後在出錯的時候笑成一團。

很歡樂，但笑成那樣，多少會覺得「你們真有心要練嗎？」感覺，畢竟一直打斷動作阿！

這時我又注意到後面另一組人，五位年輕女孩也在練舞，身材要說真的都很不錯，而且穿得很辣，熱褲、露臍露肩，全都一樣的長髮，看得出來有下過功夫才能讓身材變成像偶像明星一樣。

但這五個完全不會笑，而是非常專心的跳舞。

真的很專心，動作比前一組好太多，也更一致，連一些肢體的細微部份都沒忽略（那些小動作不是沒意義的內容，除了好看以外，往往也可以用來讓動作合上節奏）。

看得出來是真的認真在呈現跳舞表演，不是單純跳好玩的，連外表都要跟上。

美麗的年輕女子在跳舞自然會吸引目光，但她們完全不會笑。

當然，等她們練到要上台的時候，說不定連笑容都會開始練，我可不敢斷定她不會笑，我只能說她們非常認真在練習。

後來，不知道是哪種神奇的默契，兩隊居然放起同一首歌，而且節拍只差一點點，幾乎算同時開始。

於是兩隊跳同一支舞，而動作就是模仿同一個偶像團體的，所以開頭兩隊一模一樣。但過八小節不到，離我較近那一隊已經開始掉拍了，有人動作明顯搞錯，而後面那隊繼續維持著整齊的動作。

歌詞過幾句以後，前一隊再度笑成一團，雖然邊笑邊跳，但動作到後來大概就只是隨意擺動，看得出來想跟上動作。後一組則撐大概兩分鐘，之後也開始出現跟不上或記不起來的動作，最後停下來。

兩隊都沒把整首跳玩，只是回頭修動作，只是前一隊換了一首歌，後一隊一直練同一首。

跳同一首多少會競爭比較吧？

也不是好不好的問題，練新舞、複習舊舞、報名比賽、練好玩的、想要晉升職業、只想找朋友聚聚……各種可能性都存在，我也沒資格判斷什麼，只是正好有著極大反差的兩隊出現在眼前，讓我很難不去比較，當然美女比較好看沒錯，但一群人笑得那麼開懷的確讓人心情也好起來。

別把我當什麼怪叔叔就好，我只是找地方吃晚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