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問形式的申論命題通常不會有顯而易見的答案,就算侃侃而談,也可能畫不出重點摘要。畢竟要是能輕鬆地有,就沒那麼多令人感到苦惱的麻煩。
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自尋煩惱,編造似是而非的道理,試著有條有理、有憑有據地講述些什麼,企圖說服自己。
不確定可行與否也沒關係,只要重複多說幾次,就可以讓自己成為自己的第一個信徒。
若是被逼著非得要回答不可,於是硬著頭皮在空白的卷紙上盡量謄寫出些什麼,擠牙膏似的東拼西湊,不受控制的答案說不定會超越世俗,跳躍上升到信仰的層級。
相信自己做得到,或是相信自己不會輕易地死掉。即使明知道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完全無從保證,就算有生死簿負責將時間登記在案,甚至有非現實的官方巡邏工作人員,還是會有很多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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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死亡,或是意外沒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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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長呀長。」那首不知道旋律的歌,開頭是這樣唱。說是唱,其實是在腦海裡默念,來自書本的記載以文字呈現,在某個時空由某人作詞作曲,在遠行時唱的歌,描述出遊時看不到盡頭的路。
前進、後退、轉往任何方向,就連原地踏步,都是遠行。
以現在和這裡為基準,遙遠地離開或靠近。從過去走到未來,這個距離比看起來和想像起來都要更遙遠。
身在其中倒是沒什麼感覺,無論是踏步前行或是搭乘交通工具,筆直或是彎曲的過程,瞻前顧後能注意到的範圍有限。即使視力能百步穿楊、狙擊紀錄是三公里,最遠也就這麼多。
眼前的每條道路,會通往哪裡都是未知。未來的未,不知道的知。昂首迎向未竟之域的未,關於細節知情不報的知。沒有提示也沒有攻略,沒有任務說明也沒有外掛保證。
若是有機會以神或造物主的視角觀看,說不定能夠對終點略知一二,那裡究竟是哪裡、周圍有哪些人事物在場的概略介紹。
然而事實上是什麼都不知道,即使是下一秒鐘就要發生的事,在發生之前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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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煙漫草,能夠落足的土地上沒有鋪設好的道路,於是前往任何方向都不受阻攔,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曾質疑或多想的是,如果在這時候選擇停留在原地,駐足、坐下、躺著,會不會也是可行的。
能否有理有據去描述解釋,畫地不是自限,而是想待在那個一畝三分小天地裡,佔地為王。為了未知而梭哈擁有的一切,如此不顧一切的決定,未必是每個人心目中的選擇。
「活著就是活著,不是為了前往或迎接任何未來。」
要怎麼中氣十足地開口表達立場,明明自己是如此堅定相信。但是這世界不這麼認為,但是那些沒有具體臉孔的別人不這麼認為。但是已經搭上車,並且往前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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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吧、可以吧,可以吧。」喃喃自語地重複說著。事後諸葛地回想,通常在這個時候,心裡其實已經決定。早就起心動念,只差臨門一腳,還沒有跨出去,或是被踢出去。
還在猶豫不決地坐而言,被缺乏果斷和執行力的自己困在想想而已的階段,尚未開始起而行。壓迫到血液流通的坐姿會造成腳麻,在打算爬起來的時候跌回原地。
糾結著要有多少能力才足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或者那是無法操作調整的劇本。白紙黑字寫下的,盡信書不如無書。
「喀啦、喀啦、喀啦。」車過地無痕,留下被碾壓的散落碎石。齒輪拖著指針旋轉,風翻過書頁。
想起在穹頂的天窗下,綿延層疊的書架旁,那張結實舒適的椅子,那些安穩和平的日子。隨時可以陷進椅面,在需要的時候得到絕對的支撐。
思緒跳轉,車輪軸承毫無減速地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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