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 13 - 她不確定會帶來什麼連鎖反應

老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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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中秋之後，秋意緩緩地抵達窗台與街道。淞元穿起學校的薄外套，等待著校車。他通常搭七點十五分的校車，這個時間從他家到學校是差不多銜接早自習的時間。因此他通常在家附近的早餐店就買好早餐。

他在上車的時候，就看見了她了，坐在倒數第三排的窗邊。他思考著這是一個刻意還是湊巧的事情，畢竟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從未在這班校車上遇過她。正當他正躊躇是否要打招呼時，她抬頭看著他，兩人四目交接。

「嗨。」曉筠對著淞元打招呼，實際上她是故意搭這班校車的。

「難得這時間看到妳，妳平常也搭校車嗎？」

淞元走到曉筠身旁的座位坐下。

「是啊，之前搭比較晚的。」

「比這班晚就會遲到了耶。」淞元看起來不打算讓曉筠的謊話有閃躲的空間。

「其實是今天睡比較晚啦……」曉筠露出靦腆的表情。

「不過通常這時間到學校就要早自習哩。」

淞元抬起手上的早餐塑膠袋，惡趣味地微笑看著曉筠。

「好吧，那只能去合作社買早餐囉。」曉筠回應。

「妳會喜歡吃鮪魚蛋餅嗎？」淞元問。

「鮪魚蛋餅？」

「對啊。」淞元點頭。

「可以啊，還ok。」

「不然這份給你如何？」

淞元將塑膠袋遞給曉筠，裡頭應該裝著就是鮪魚蛋餅跟冰紅茶。

「為什麼，那你吃什麼？」曉筠不解地看著他。

「有在用紅磚道吧？」

「抱歉，我目前還不是很熟。」雖然在作者面前這麼說，但是她還是直說了。

「可能是App的關係，現在合作社的東西很難買。」

「為什麼？」

「有早餐板啊，有些同學以幫忙同學買早餐作為主要收入。」

「真的假的，可以賺多少？」

「至少一天的吃飯錢、飲料錢應該都不愁。所以要是妳就這麼走進去選餐，可能都是些剩餘的選項，剛出爐的麵包、包子、阿姨煮的炒麵、涼麵通常都會被掃光。」

「那你給我的話，你要吃什麼？」

「我又不是妳，當然有自己的門路。倒是也不是給妳，一共55元。」

「欸，你很小氣耶，我也只是客氣問問。」曉筠抱怨地說。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倒是如果覺得好吃，我以後可以幫妳買。」淞元露出微笑，實際上這是曉筠第一次這麼接近看著淞元，在她的印象中，淞元只是偶爾會來家裡找華洋，自從來了三年十一班之後，顛覆了許多價值觀，至少她以為的華洋與淞元的關係可能跟真實有落差，真正的華洋在校園只是個逗人的開心果，最好的朋友只有阿達跟淞元，而淞元幾乎是風雲人物，從淞元上車的站點到學校，光是這段短短的路程，這班校車上的男女同學幾乎有一半跟他打招呼。他也很大方地回應，並且介紹自己給其他班同學認識。

「宋淞元，不要欺負新同學耶。」一名綁著馬尾女同學對著他們喊。

「淞元桑耶，開玩笑，他出手誰擋得住啊。」另外一名身材高狀的男同學在旁答腔。

「喂，你們太誇張了。」淞元搖搖手，曉筠脹紅著臉在旁默默聽著。

「好啦，認真問，巧薇應該很不爽妳吧？」女同學問曉筠。

「哦……沒有啊。」曉筠靦腆地回應。

「少來，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啦。」

「喂，淞元桑，你都沒有好好照顧新同學耶。人家在板上都討論到翻掉了。」男同學回應。

「好啦好啦，我會幫她惡補，你們不要嚇她啊。」好險校車抵達終點了，算是不會有更尷尬的話題上演，同學們魚貫而行出校車，校官們在校門口準備著，等到時間一過準備吼人。

剛下車的曉筠抓著淞元的衣袖，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哦，妳說他們剛剛說的啊？」淞元問。

「對啊。」

「現在紅磚道上最熱門的板其中之一，『神板』。」

「神板，那是什麼？」

「名詞很難一言以蔽之，總而言之長相好看的男女生都會被拍照片放在上面。」

「所以？」也許真的是脫離學生時代太久了，即便拿了裝滿工具的手機，還是沒辦法融會貫通。

「這麼說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妳是當事人。」

「沒關係，你說。我真的一頭霧水。」

「一直以來，神板都有許多女孩在上面佔版面，巧薇算是其中一個常駐的，最近妳算是直接刷滿了整個版面，上面都是滿滿妳的照片。」

「我的照片？」

「是啊，有些人會在學校偷拍，有些人轉貼妳的IG。」

「真的還假的。」

「妳是真的不清楚嗎？」淞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

「妳都不會關心妳的追蹤人數？」淞元好奇地問。

也許是切入到了凱、貝淇精心為曉筠準備的主題裡，

讓曉筠感到心安，原來所有的準備都是有原因的。

但她完全沒有想到，現在的她，必須認真的去照顧這個社群媒體。

「我……真的沒注意到，畢竟最近搬家太忙了。」

「好吧，或許妳可以好好注意這些事情，不然可能會有麻煩。」

「麻煩？」

「樹大招風啊，不是嗎？」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有問題可以問我耶，不要客氣。」

「好──」

當曉筠準備說話時，發現校門口只剩他們兩人。

最後幾個同學用衝得跑進校門口，曉筠感到一股不安的預感。

「宋淞元，走進校門口要多久！」今天的值日教官對著兩人大吼，他的身高雖不高，但黝黑的臉龐讓身材顯得精壯，很久沒有被教官兇得曉筠，不免心頭揪了一下。

「抱歉抱歉。」淞元微笑對教官打招呼。

淞元拉著曉筠趕快走進校門口，

超過早自習時間會被叫出教官室問一堆問題，他十分清楚麻煩之處。

「你各位慢慢來沒關係啊！」另一名教官擋在面前，看起來更不好惹，戴著膠框眼鏡，雖然穿著筆挺的教官制服，但大肚腩頂得襯衫的扣子十分緊繃。

「抱歉，剛剛校車人有點多。」淞元解釋。

「宋淞元，在這邊照顧我們新同學很高興吼，你不要以為自己在學校很風光就什麼紀律都不管啦。」

「抱歉，下次不會了。」

「還有妳，叫什麼名字？」

「呃，林小桃……」

「妳眼睛要看清楚啊，長得漂漂亮亮的。教官不是沒有年輕過耶，教官很清楚你們在想什麼。你各位已經高三了，應該多放一些心思在功課上。」

「好。」淞元雖然說著好，但曉筠看著他嘴角正滿著笑意。

「宋淞元你還給我笑，我知道你功課很好，人緣很好，整個學校的電腦業務好像都跟你有關。教官很感謝你幫我修過手機，但這不代表你可以把妹把到忘記時間。」

「報告教官，我沒有。」

「還狡辯？」

「好啦，你們趕快進去吧，宋淞元你不要帶壞人家。」身材嬌小的教官在旁緩頰。

「當然沒有。」

「趕快進教室！」

「好。」淞元與曉筠低頭快步走過校門口。

兩人悄悄地穿過川堂，此時校園的聲音被早自習考卷、翻書、寫字的聲音給籠罩，安靜中帶著秩序的味道充斥著四周，他們往三年十一班走去。淞元邊走邊說道：「抱歉啦，真是狼狽。」

「沒事啦。不過你倒是很熟那些教官吼。」

「他們今天只是見獵心喜而已，畢竟我都搭這班校車，算是常客。只不過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哦？」

「小桃，現在我們一起進去的話，肯定會軒然大波，同學跟板上肯定會大肆討論。妳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淞元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會這麼誇張嗎？」曉筠不解地問。

「如果是一般人當然沒關係。但現在妳的情況不一樣。不過事後要是也沒發生什麼事就當我沒說，只是在我們學校，這一點倒是需要多多提防。」淞元一派輕鬆地說，但是整個校園的社群網路是被眼前這個男子建立起來的耶，曉筠對此感到不解。

「但紅磚道是你──」

「對啊，我知道妳要說什麼，對此我也相當困擾，哈。」

兩人裝得自然地走進教室，此時早自習的考試正開始，同學們正傳閱著考卷，曉筠認為這種情況應該沒人會注意他們，正當她放好書包，準備拿起考卷作答時，她眼角餘光瞥見許多同學偷偷在注視她，她希望這只是剛好而已，但是正當她想專注寫字時，她看見了一個最不該注意她的人正以奇怪的眼神攫著她。

是巧薇。

偏偏是巧薇，而且看起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曉筠思索了一下，由於自己被華洋提供的線索所吸引，雖然研究了三年十一班大致上大家的團體組成，但沒有深入研究過所謂感情圈的事情。仔細回想坐在自己斜前方正專心作答的淞元，雖然不是說花美男，但在多數人面前，淞元的顏值算是平均之上了。

這樣的走向很不妙，這令曉筠感到困擾，原本她只是想藉由接近淞元，以藉以他的能力，試著能破解在她心頭揮之不去的小問題──

竊聽。

雖然說這些日子以來，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但她十分在意到底說了什麼事情可能會招致危險，截至目前為止她暗自統計她到底說了哪些話跟話題。這應該算是一種自我審查吧？她並不想等到事發之時，平白無辜地再度失去一次人生自由。她想藉由瞭解以對抗這個資訊問題。

但是要跟陌生人說到這一切，甚至詢問「竊聽設備」相關的主題，怎麼想都是一種太失禮或者太唐突的作法。因此只能慢慢藉由生活中的更迭，一步一步拉近自己跟淞元的距離。雖然說沒有把握可以獲得什麼資訊，但眼前最能利用或者最能探詢到一些有益資訊的或許是淞元吧？

事件引發得很快，早自習下課，曉筠打開手機，認真開始在紅磚道上探尋，好險有熱門看板的選項，讓她可以直接進入相關討論板瀏覽大家關注的話題。她很意外第一大熱門大板就是八卦板，不太需要滑太多就看到聳動的標題。為了不想讓其他人注意到她，她走進廁所倒數第二間，認真開始瀏覽文章。

『不愧是紅磚道創世神，信手拈來都是一朵美麗的桃花。』

推文如雨後春筍般地恣意生長。

『說不定只是巧遇而已。』

『他們可是在校門口談得很開心呢。』

『吼氣氣氣。巧薇氣氣。』

『教官都看不下去啦。』

『你各位吼，別太過份。』

『我桃粉我驕傲，不要欺負我們家桃桃。』

『話說是不是要有桃粉發起後援會啦。』

先不論到底是誰寫的，這樣的標題的雙關實在是太明顯，偏偏這篇文章顯示『狂』這個字眼，曉筠不確定狂代表什麼，但是下面的留言應該道盡這就是一個超熱門的文章。淞元擔心的事情果然如期上演了，正當曉筠快速地瀏覽推文時，看見許多推文閃過『巧薇』二字。

所以巧薇真的喜歡淞元嗎？

當她想要打開瀏覽器確認些什麼時，

霎時，那像傾盆大雨般的水從上落下，

曉筠將手機往牆壁邊緣靠去，保住了手機的小命時，

只剩留了一地憤怒與濕透的自己。

她沒有呼喊，她清楚現在要是喊出聲音，

可能會有第二桶或者第三桶水落下，

保持鎮定跟觀察是最重要的。

輕輕要轉開門把時，發現門楞楞地停駐在原地。

她看著手機時間，確認自己離上課鐘響只剩兩分鐘…

惡作劇頂多只剩一到兩次的可能。

「妳們會不會太過份了啦。」此時突然一名男聲從走廊一側傳來。

「關你屁事。」這個聲音不像是巧薇、紋綾，也不是琬茵。

曉筠正從腦海中找尋這個陌生的聲音。

「我會跟小野老師說喔。」男聲不甘示弱地回應。

「說啊……只是期中考到時誰作弊我不會當作沒看到。」

「白癡。」

「給我閃邊去。」女聲發狠地說。

聽起來男聲算是甩態離開。

如果巧薇真的是想存心找自己麻煩應該也不會自己出手，

假設淞元說的，要在板上能佔有一席之地，絕對要保持自己的名聲。

這樣的話，眼前這名要霸凌自己的女同學應該是巧薇重要的黑手。

可能有許多要使力的事情都要她處理吧──

曉筠冷靜地在腦中分析聽到的資訊。

「第二桶水，趕快。」女聲聽起來非常不耐煩。

「真的嗎……」另一名女同學聽起來就是典型的跟班。

從水下來的角度來說，應該就是這名女同學所為，

假設是這個兇狠的女聲來說，可能會連桶子一起丟進來，

或者水噴的方向會是斜向的，而不是直直地從天而降的時刻。

曉筠對自己熟悉的經驗進而推理驗證的行為感到悲哀，

沒想到換了身份之後，還是會遇到一樣的情形。

「別拖拖拉拉的。」女聲不耐煩地說。

「為什麼？」此時曉筠出聲了。

「什麼為什麼，看妳欠打啊。」

「我有礙到妳嗎？」

「我勸妳不要太囂張。否則這只是開始。」

曉筠相當熟稔霸凌的手法，她心中也有幾項像是SOP的作法。

「妳可以丟第二桶、第三桶沒關係……妳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而已。」

「妳在說什麼鬼話。」

曉筠聽見隔壁廁所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清楚是因為她激怒了這個女聲。

「不要浪費力氣了。」曉筠只是想要更激怒她。

「煩死了，賤貨。」

正當女子正要倒水下來時──

彷彿像是宣告受害者自由到來的正義鐘響傳來。

每個被霸凌的學生，對於鐘聲都有一種特殊的情懷吧。

「不行啦，我們要趕快收拾，不然會來不及。」溫順的女同學小聲地喊。

「算妳狗屎運，賤貨。」

曉筠聽見兩人匆忙的腳步聲跟工具間混亂的聲音，

以及最後會罷手的個性，顯然只是『小壞』的霸凌者。

不會堅持到最後的霸凌，只會透露出自己心態的漏洞。

或許是自己參與霸凌或者被霸凌的螺旋太久了，

曉筠聞到自己身上與生俱來的雷達味道。

沒有意外地門可以打開了，

要是真的把一個人鎖住，沒有做好現場的整理，

事後很容易會被抓出來，只是多數的人會在緊要關頭下的決定。

全身濕透的曉筠正思索該要去哪邊呈現楚楚可憐的樣貌。

反正要玩的話也是可以，她知道要真的滲透進來這裡，得要真的回到那個年紀的自己。

只差在現在的自己，有的是無與倫比的經驗與冷靜。

梁野秋一向不太會光顧保健室，原因是他在這邊有太多回憶。剛好這堂課正是空堂，他在電腦教室裡用自己的筆電處理一些私事。他接到了保健室打來的電話之後，急忙地往保健室走去。

「梁老師，抱歉了。」輔導老師李老師對梁野秋招手。

「不會不會，還好嗎？」

他馬上露出招牌溫柔又禮貌的表情。

「她還算冷靜，她在裡面。」

梁野秋往裡頭走去，裡頭是休息的空間，

曉筠正坐在沙發區休憩著，身上裹著大浴巾，

濕潤的髮絲在冷氣空調下更顯得光澤絢麗。

梁野秋當時看檔案的時候並沒有太注意小桃的外表。

原因是三年十一班擁有太多秀色可餐的佳人，

有時梁野秋只是想專心應對自己有興趣的佳餚。

但眼前坐著的這個少女，讓他內心開始有了異樣的情懷。

「小桃同學嗎？」

「老師，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曉筠知道現在自己可以將可憐的模樣盡情地發揮。

「怎麼會，發生什麼事了？可以跟老師說嗎？」

「沒什麼，只是一般的惡作劇而已。」

梁野秋為了要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誠意與溝通上的正向發展，

他拉了一張圓板凳坐在曉筠面前，藉此推進到約七十五公分的距離。

並且誠懇地看著曉筠。

「小桃，妳才剛來這裡，我不希望這麼早就讓妳對這裡失去信心，任何問題我都可以幫助妳。但如果妳現在想好好休息也沒關係，老師只是要讓妳瞭解，隨時都可以跟我分享妳的想法。」

「嗯……我不太清楚為何會這樣，我只是要去上廁所而已。」

曉筠語畢，便輕輕地低下頭，用眼神引導梁野秋注視自己。

「所以這麼說……有同學潑你水嗎？」

「嗯。」曉筠點點頭。

「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特徵，或者是聲音、語氣。」

「我不確定呢……畢竟我跟大家還沒有那麼熟。」

「沒關係，或者說有什麼樣的人讓妳感到有機會這麼做。」

「呃……我不知道這麼說好不好。」

曉筠雖然已經想好說詞，但是必須要裝得猶豫不定的樣子。

「沒關係，這一點請妳放心。老師自然會用最安全的方式去進行調查，我不會輕易傷害任何一個同學，妳提出的想法只是方便老師更快可以找到真相。」

「我不太確定動手的是不是她……不，肯定不是……但我想起來，的確她對我有比較強的敵意。」

「哦，是誰？」

「巧薇──」

曉筠只是想測試眼前這位導師對於危機處理的方式會採取怎樣的方式。畢竟巧薇的確是這個班級重要的勢力中心，只要知道老師的作法，就可以大致底定後續該怎麼做的方針。

雖然說這麼做對於一般的導師而言，多數的導師說不定會在特定的時刻不小心採取過於激進的作法，如此以來很有可能會讓曉筠的位置陷入尷尬的中心，但是曉筠覺得還是值得一試。她的確很久沒有玩弄這些事物，需要暖身一下。但鑑於現在進入校園調查完全沒有任何正向的結果，試著從攪和中看出一些稀微的機會或許會是現在她較好的作法。

「唉，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

梁野秋的反映出乎曉筠的預料之外。

「哦？」

「巧薇非常注重自己在校園裡的地位，或許是小桃同學的出現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但請妳放心，我會去查證，並且給予適當的作法。」

「實際上我不確定起因是不是那個App。」曉筠趁勢問問，她想知道一般老師對於『紅磚道』的反應。

「你說紅磚道嗎？」曉筠點點頭。

「那個是個麻煩的東西，為此，我們還開過許多校務會議，目前沒有好的方針，雖然我們承認這個社群空間讓大興附中的學生更加互動活躍與彼此的黏著度遠超於其他學校，也因此我們學校的社團活動也是相當活躍的。但缺點就是太過於密集與自由的言論自由，在沒有好的管理者下，容易形成另外一個霸凌的溫床。」梁野秋侃侃而談他的想法。

「會有老師在裡面嗎？」

「只能說負責人不願意有教職員加入呢，即便我們可以拿到連結，還是會被擋在外面喔。」

曉筠不確定老師說的負責人是不是就是淞元。

「我還不太熟悉這些事情，如果給老師添麻煩的話，再次抱歉。」

「不需要跟我道歉喔，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幫助妳們。妳有需要請假嗎，畢竟我們這裡應該沒有可以更換的衣物。」

「沒關係，有吹風機，我再整理一下就好。」

「好的，有什麼需要再跟輔導老師說。」

梁野秋帶著充滿同理心的表情離開。實際上曉筠並不清楚梁野秋這個老師個性與處事風格，即便自己的孩子在這個班上學習，卻從來沒聽過對老師下了什麼評語。初次與青風、貝淇討論劇本時，兩人對於梁野秋這個人帶上了頗有深意的微笑之後，曉筠對於眼前這個離開的男子，只停留在一些片面、瑣碎的認知。

雖然都是正面的，但那種正面可能是過於正面的正面。

直到今天，近距離看著那種過於誠懇的懇談之後，

曉筠只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不確定拋出了「巧薇」這個小型彈藥，

會對三年十一班帶來什麼連鎖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