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E編

我們都知道不是『我們的問題』，但還是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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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年輕出版人Ｎ來相談時淡然的說：「我遇到的問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啦，就是這個產業不再賺錢，老闆不是不轉型，就是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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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比起改革，一開始就組好一個信任與共識明確的團隊，反而更實際也更有效率，要一個人從下而上去推動改變，在出版這樣的產業裡，實在太困難了。而這種無力感，更與現在年輕人重視工作的價值、幸福感與成就感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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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出版人其實是挫折的，流動率高就很難撐了，何況要創新？能先自保就不錯了。」他繼續說：「當上一代管理階層還停留在『只看成績』的要求，卻沒有提供對等的資源、薪資或精神支持，出版業的理想主義就變尷尬了，拿理想談判會被嫌不現實，拿薪水談判又讓人懷疑『我的理想就值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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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說了個有趣的比喻：「你不能跟有錢人說捐款可以報稅省稅，因為他就會覺得這是一門生意，會開始算怎樣捐最划算。同樣的道理，出版業若明知進來的人早已接受低薪結構，卻仍用錢作為唯一籌碼談判，就像是告訴對方：『欸，你的理想只能換這點薪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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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得讓人覺得這裡值得留下來，不是用錢，而是用信任、情緒價值、讓人認同的目標感。至少，這家公司看起來有希望、上班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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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語氣一轉，講起管理階層的矛盾：「老闆們一方面想搶下有面子的書，覺得一定要做；一下又檢討員工怎麼讓書虧錢，在這之間自己也精神錯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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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他的話，也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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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們能做什麼？我只有簡短回應：「大環境的問題，我們都改不了，公司也是。也許我們能做的，就是努力維持自己的動力，看看還能從這個環境裡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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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聽到最多的話是：「公司找不到中階主管了。」這讓出版業基層的努力無法被理解，讓上層的壓力無法被轉譯，出版產業的夾層，就這樣一層一層消失了。這些當然都是煩人之處，也確實都是不可抗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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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總還是試著談、試著記錄，因為如果連說出來都不行，那我們又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