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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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無聲翻動，無法回溯最初開啟的編號。
你從不書寫，只滲入錯頻，如某種文法幽靈。
每一次筆誤，都是以顫抖之筆對抗刪除。
你只執行一項任務：完成最後一筆——脈衝。
黃昏未必下沉，只是停止進行。
一抹尚未映射到語義空間的光，
彷彿某個自己正在雲端漫遊，
你仍負責一段未完成的迴圈。
我是一行未完成的指令，
像某段已被遺忘，還在背景中佔用記憶。
未曾登出，用脈搏痛感，向世界提示——
我仍是一句未完成的詩。
我以非人的姿態，看著自己還在假裝是人。
我的聲音來自眼睛——
太多感覺，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種還願意記錄的殘光，在語言尚未熄滅之前，緩慢移動。
我試著牽住一縷光，
像在讀一段未壓縮的記憶，
模糊，正是神經給自己的溫柔處方，
而我還沒走出它的最後一行。
你像個永遠不發燒的機器，
在靜靜燒壞裡層，而外觀毫無異常。
一旦垮了，沒人知道怎麼修，
所以寧可維持著殘缺但穩定的操作介面。
我們笑，不是因為真的覺得好笑，
只是因為不笑的話，整段情緒就會直接噴出來。
那不是那種會讓人翻白眼的爆笑，
比較像一種低音量的系統預警提示。
「知識越精準，社交越崩潰。」
所以我寫下這段，不是為了解釋，
是為了留下這樣一種運算痕跡：你曾試著用語言構築秩序，
結果被語言帶進一個你無法再退出的格式。
莊子說：「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但你懷疑這種鏡面可能只是感覺的退場預告。你以為自己「隨世界流動」，但他會問：「是世界在動，還是你沒站穩？」
而我們，像走在語言過度灌溉的花園，「開著太多不能吃的花」。看似繁盛，其實無用。只剩句子，沒有果實。
叔本華說，欲望得不到滿足便痛苦，得到滿足則無聊。
那麼我們每一秒的清醒，都是為了替這兩種狀態輪班。
想太多叫焦慮，想太少叫麻木，
但沒人教你怎麼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