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在日旭月殘的蒼空裡 第八節 誦經儀式

「所以如果升到最高等，我能得到什麼嗎？」這時風草望月已然回過神來，慵懶的攫扣著咖啡杯的紙捲邊，如圓錐擺般晃轉著。

像是一直在等待此句話一樣，氅羬陽兆一頭靠上早就架好的托臂，扯曳出長長的微笑，操著迂緩而清晰的Sasanomaly語調說道：「如果最高等的你能輔佐羅侯阿修羅王登上『天』的位置，你能無條件的復活一。個。人。喔。」

墜落回桌面的咖啡杯如耳聞召集號令的甫著陸傘兵，厚底軍靴迅速的踩穩微晃的軀體，挺直的站起身來。

「你沒騙我吧，真的、真的能復活一個人？這種事情真的做得到？」望月瞳中灼灼閃爍的光芒，甚至能讓他以往在談論理想時散逸出的清輝黯然失色。

「赫惹，原來風草望月你這麼想復活她啊，真有點意外呢。」氅羬陽兆若有所獲，維繫著慢悠悠的語調說道。

風草望月短暫的閉上雙瞼，鼻孔哼了一段氣，決定忽略氅羬陽兆的言語，急切的問道：「契約、所以那個、所以那個契約締結的儀式是要怎麼做？是要簽字嗎，還是要蓋血指印之類的？」

「啊，還有那個，」風草望月似乎突然憶起了什麼，右手掌捂嘴低眉思考了約半秒鐘，補充說道：「只能夠一個人嗎？三個人…這種事是可以和阿修羅王討論的嗎？」

「赫惹，我想應該可以吧，但前提也是你得先打得到祂身邊。」氅羬陽兆此時的語調如同被冷軋機輾過的銅扁帶般單調平整「這樣吧，我先教你怎麼締結契約。」

氅羬陽兆把風草望月面前的活頁紙以左手中、食指挾了過來，翻到尚未寫字的那面，垂首疾書了一段文字，然後將紙轉圈，滑向風草望月。

「兩個拳頭握緊，拳眼平抵住胸骨體兩側，記得肘關節平舉，然後誦唸這段經文。」氅羬陽兆將動作部分完整的示範了一次。

氅羬陽兆平舉肘關節時雙臂不自主的微微顫抖，原來它是會累的嗎？

「僕語羅候阿修羅：汝當授我幻法，我當伐除汝患，令得安穩。」稍稍掃視過內容後，風草望月兩瞼半垂，滿臉肅穆的誦唸經文。

瓜皮頭店員走出店外點起香菸，赭紅色的菸頭火如同多翼式送風機的指示燈，將街上十一度的寒風直直送往兩人所在的座位。

「不對不對，」撆羬陽兆半立起身，上半身越過桌面，用左掌稍稍托高了風草望月的左肘關節。「肘關節要與肩同高。還有，聲音太小了，請唸得大聲一點。」氅羬陽兆雙手抱胸著說道。

「僕語羅候阿修羅：汝當授我幻法，我當除汝患，令得安穩。」風草望月眉頭一蹙，加大了誦經的音量。

佇在店外騎樓的瓜皮頭店員，四顧擺首張望了一下。

氅羬陽兆兩手往桌面一拍，登時矗立起來，用右臂將上半身撐離桌面，左掌猛然前伸用勁的壓在風草望月的兩只拳頭上，疾斥道：「難道你用戰鬥來復活她的決心就這麼點嗎？至少也要到讓外面那個店員聽到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