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的好習慣很難一時半刻就能改變。人類不習慣加班與捱夜,每周必須放假一兩天,管你是皇帝也不能隨意更改這過去半世紀的習性。每到禮拜六中午十二點正,各派人士都要放下屠刀,休戰到禮拜日凌晨十二點。
望角區是每周休戰時的娛樂消閒的指定區域。酒吧內可以見到彼此視作死對頭的敵人,共聚一枱地左擁右抱駐場各類燕瘦環肥的佳麗。首長們也可以到會打聽各方面的消息而不至於要冒生命危險。話題都是有關戰後重建是否應該把公共房屋與豪宅這種嚴重階級分化的舊東西給徹底破除掉。激進派當然反對,愛孤島保皇派當然舉手狂叫萬歲。每叫一次萬歲首長們就得買下全酒吧里的酒客陪酒小姐從清潔工到老闆們一個Round的飲品。這種“萬歲”作風好像是從電影行業開始,誰家的男主角到了開工現場就“萬歲”啦;於是女一號也不甘示弱,宵夜“萬歲”之外,包括捱通宵到天亮的豐富酒店自助早餐都“萬歲”了。
所有政府與民間的活動在晚飯或宵夜之後才進行,久而久之,孤島的本土居民和來自各地的黑白黃紅棕各色人種的瞳孔都劃一進化成夜光眼。以聞名於東南亞伸展至國際社會有關孤島的男人女人都有近視,需要配戴眼鏡或隱形眼鏡。由於局勢急轉直下,墮落到黑暗深淵而導致本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眼鏡專門店在短短兩年間全數破產,關門大吉。有力挽狂瀾之東主轉行專攻開發夜視鏡和可以看穿衣服內貨真價實身材的透視鏡。一夜之間發了大財,買了輛剛好退役的80噸重型坦克代步之用。
在元朗區的地下城租下一個五十呎不到的蝸居,港島人俗稱為劏房或稱籠屋的空間。隔鄰那五十呎是一位中年男人與他漂亮女兒的天地。這位女孩驟眼看上去,是一位雙眼皮大眼睛,笑容滿面的十七八歲少女。自從豪宅被激進派據為己有,後來被保皇派狂轟亂炸移為平地。付了押金給激進派,連同小晶逃離豪宅區,那幾名賣春女的命運就被激進派那撥兩眼一抹黑的“漿糊腦袋”拘留在他們的暗室里,大事培慾。
白老師是一名小學教師,與他在地下引水道中下棋時,得知他連師範大學都沒能考上,但朝里有人好辦事。一位班主任在引誘一名初中女生到學校附近被炸毀的教堂里,正準備拉下女學生的小裙子之際,不知是地震還是炮轟,整幅混凝土的廢墟突然下陷,那位中年的班主任永遠也無法完成他生前最後的違規活動而直接被遣送到地府見閰羅王去了。裙子脫一半擱在大腿上的女生,完好無缺地愣在瓦礫中,探首望向漆黑一片於半米不到之距的腳下深淵處,還試圖喊叫老師的名字。白老師於是就當上班主任。也由於白老師是班主任,所以他漂亮如洋娃娃的女兒也就順理成章地不用辦理任何入學手續而坐到班中的最前排位置。一個年屆十七的少女坐在初中一班的課室中的最前排,鶴立雞群兼亭亭玉立,怎看也不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尤其是她早熟的胸部,白老師絞盡腦汁也沒能把女兒早熟的東西收藏得穩妥牢固,反而特顯出它們的不自然與生硬,礙眼得讓人的視點都從天真的臉孔轉移致腰際以上的部位,久久沒能釋懷。
白思思不說話,張開小嘴巴發出試音棒高音E調的聲浪,可持續兩分鐘之久。附近的流浪狗隻頓時竪起各大小耳朵,用心聆聽,聽懂思思的指令後,就會執行各類型的任務。人類稱呼這種特殊另類的人種為智障人士,應加以隔離到裝有鐵枝與鐵絲網的空間內,每天由數名壯漢強制性綑綁在床上,然後用220伏特的電壓,電殛思思的太陽穴,使她陷於昏迷,讓她從始不能再與犬隻溝通或對人類做成更大的傷害。白老師有見及此,自思思七歲那年開始了她漫長被囚禁在存酒的地牢內。不知甚麼原因就變成酗酒而永遠不會醉的怪物。父親邀朋友到家裡喝酒暢談天下大勢之時,思思無償地代替父親把一眾大男人灌醉而臉不改容。她開心時就會發出E調的超高頻,然後一眾大狗小狗都能把醉倒地上的人們拖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