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冰亦一掌打出,虛晃如潺潺流水,是為「棉掌」;棉掌綿延不絕、內力層疊,且掌影翻飛,無所捉摸---掌至中途,突然暴長,突擊桃飛客中堂。
這一變卦還未能令他慌亂,旋即一個後仰,右腿順著身勢踢出,是為「穹中踢」---名稱由來是江湖上朋友讚桃飛客武技精奇而創;這一腳凌厲無匹,直往古冰亦下顎而去,突然一支暗器射來,直擊桃飛客之腿。
桃飛客何等人物?任何變化都不能阻擋他想達到的事。
暗器直擊中桃飛客腿側,但被其灌注腿上的內力震落;其腿勢仍不減、直朝古冰亦下巴而去。
古冰亦其時右掌已擊出,去勢未能緩,單以左掌欲擋下「穹中踢」實是緣木求魚,就在這一瞬間,卻見桃飛客右腿猛然停於離古冰亦下顎一寸之處,古冰亦不禁額頭汗珠涔涔、頭皮發麻。
「穹中踢」戛然而止,「乖乖的好姑娘,把成亦非的下落說給爺爺聽。」桃飛客道。
此時發出暗器之人,手上扣的暗器亦冷了下來。
「你先把你的腳收回去,我再告訴你。」古冰亦道。
「好吧,我從不踢無能之人,小娘皮兒有兩下子,掌法不錯。」桃飛客收腳,但眼睛仍直勾勾地盯著古冰亦。
「前輩可知道決明子韓中為了撰寫當時的各種武林軼聞,曾走訪過各地,並與各地大俠有深厚交情?」
「韓中因為要見識天下軼事,故取其號為『決明子』,決明子明目嘛!」桃飛客得意洋洋地摸著鬍子說。
「是了,那麼前輩可知決明子既是寫書之人,為了讓靈感源源不絕,曾與妖狐鬼怪有賣命的協定?」古冰亦道。
「我桃飛客從不信怪力亂神,此事恁也太怪。」
「決明子以其十年壽命外加其子的十年壽命與妖狐鬼怪協定,欲以其保持靈感豐沛。」
「哼!決明子這瘋漢,但自古以來為求道而犧牲生命之人無所不在,這也沒什麼稀奇,不過,他倒是我輩中人。」
「是呀,前輩與決明子臭味相投,都是不懼犧牲的血性漢子,俠風道骨。」古冰亦道。
「說到這兒,妳可得把成亦非下落誠實道出,不然…哼哼…。」桃飛客右掌在空中虛劈一掌、掌風凌厲,地上砂石飛散。
「桃兄不必如此威嚇,只不過,我還有個秘密要說予桃兄知。」
「既是秘密,那便只能我兩人知道。」
桃飛客一說完突拔身而起,朝發暗器之人猛撲過去。
這人便是左朝,當初與古冰亦分開,便暗生情愫於她,到此原野相候,一直躲於樹上枝葉間,臨危之際發射暗器欲助古冰亦,卻反而招來殺身之禍。
桃飛客一步踏上樹幹,瞬間已到了左朝藏身之處,此樹有數十丈高,左朝輕功極高,仍需三個墊步才能踏上,桃飛客僅一個墊步就觸及其處,古冰亦除了驚異於桃飛客的駭人輕功外,亦佩服其耳目之敏銳。
左朝於其二人談話之際便一直手扣暗器,留意桃飛客行動,當他飛身撲來時便將手上暗器盡數發出,分打桃飛客身上「巨闕」、「關元」、「曲池」諸穴,但除了緩上桃飛客身形一緩外,可說極無功效。
桃飛客一掌擊出,掌風披靡之處,枝葉盡皆折斷;這一掌已逼得左朝呼吸困難,眼前是無形的巨大氣勁之壓迫;百慌之中,只得一個翻身,從濃密枝葉中往後逃走。
他一落地馬上展開輕功逃命,因為他知道,只要一跟桃飛客交上手,非死即傷---這是他在桃飛客撲來的瞬間感到強烈如猛獸般的殺意之結論。
古冰亦一望見左朝便失聲喊出:「左大哥!」,同時間左朝已在數丈外。
當她說出有秘密要說予桃飛客,本為了將桃飛客帶離此地,好讓枝頭之人能全身而退,因那人曾助她一枚暗器以緩桃飛客之腿勢,沒想到卻弄巧成拙,桃飛客說打就打,實是後悔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