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演出紀實︱從繪本出發到《尋找星空》
編輯嚴選
2020/11/09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有人說劇場就像煙火，所有的美只能在觀看的當下綻放；若要這樣說，那這篇文章便是貪心的想藉由文字、圖片、音樂、影像、文本．．．等片段的素材，將那本該逝去的保存下來，甚至讓某些偶然看見它的人能從中感受到，屬於那個時刻的餘韻。
這是屬於《尋找星空》的緣起。
時光飛逝，距離《尋找星空》的呈現至今已過二年，我也從當初不畏虎踏入劇場科班到現在快離開校園，回過頭來看曾經的歷程：從高中時期胡亂「搞戲」、試著去接觸各類表演工作坊（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會跟高中社團的幾個朋友一起，每周一五點放學，從學校旁的衛武營捷運站搭二十分鐘的捷運到橘線終點站－－西子灣，為的是社團老師，也是後來伴隨我在這條路上成長，到現在甚至能合作製作演出的老師開的表演私塾，只是沒想到後來我也來西子灣念書了）、到進到科班．．．經歷了很多，也學習了很多。而《尋找星空》便是我踏入科班後的第一個創作，它運用了我當時接觸的知識與想法，因此即便它現在看來也許生澀，於我而言卻意義非凡，所以想再回來對它做個小小的整理，也在文末附上當時寫下的劇本，算是幫這個製作做的一個結案。
從幾米的《星空》變成《尋找星空》
此劇演出的緣由是大一一門名為「劇場製作基礎」的課程的某個期中呈現，規則是將全班分作數組、每組約十來人進行粗略的分工（導演、演員、舞監．．．等，因當時還沒開始修關於設計和行政的課，所以沒有其他領域的工作），以「故事繪本」為基底來作改編，製作成簡單的舞台劇，演出地點則是使用中山大學的校園（老師當時的說法是「環境劇場」，但我個人認為環境劇場不僅是在劇場以外的空間演出，而是要將環境當成創作的一部分操作，僅在戶外搬演的戲不太能歸在此範疇，因此仍稱它為傳統形式的舞台劇），老師和同學們會根據各組釋出的演出資訊到不同地點看戲。
而我們這組選用的是幾米的《星空》，這是我當時寫下的一段話：
「如果說幾米的《星空》是在找尋一個人，
那《尋找星空》或許剛好相反，是在放下一個人吧！
在這齣戲裡，不斷的出現作家與自己創造出來的角色對話的過程，
並在透過這樣一個「對話」的過程也逐漸放下自己內心的遺憾。
或許《尋找星空》某些層面上可以視為對於《星空》的接續，
當一個心靈的依靠（它可以是人、物品、信仰）不在你身邊了，
那剩下的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失去，
到重新接受這樣一個已經失去的自己。
如果要我簡短的敘述這個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
現在仔細回想，有許多想法其實已經改變了，當時關注的議題、喜歡的元素也隨著吸收的知識越來越多而早已被擱在一旁，但也因此得以重新審視當時的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沒做到什麼。
而我們這組選用的是幾米的《星空》，這是我當時寫下的一段話：
「如果說幾米的《星空》是在找尋一個人，
那《尋找星空》或許剛好相反，是在放下一個人吧！
在這齣戲裡，不斷的出現作家與自己創造出來的角色對話的過程，
並在透過這樣一個「對話」的過程也逐漸放下自己內心的遺憾。
或許《尋找星空》某些層面上可以視為對於《星空》的接續，
當一個心靈的依靠（它可以是人、物品、信仰）不在你身邊了，
那剩下的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失去，
到重新接受這樣一個已經失去的自己。
如果要我簡短的敘述這個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
現在仔細回想，有許多想法其實已經改變了，當時關注的議題、喜歡的元素也隨著吸收的知識越來越多而早已被擱在一旁，但也因此得以重新審視當時的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沒做到什麼。
從「後設」到「戲劇治療」，角色到底能否被治癒？
若要剖析《尋找星空》所使用的創作（包含劇本編寫和導演手法）元素，我想大可歸究於三個源頭：一是從高中接觸到當時約三年的「viewpoint（觀點表演）」、二是當時正在參與製作的演出，由群藝行銷工作室（現為當時的導演琦勝所創立的「響座劇場」）所製作的《吉蒂與死人頭（與你與我）》所使用的後設技巧、三則是當時參與的一人一故事劇團「合南地劇團」（雖然形式與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十分接近，但其源頭為來自香港的戲劇治療體系，為了做出區別，故不稱「一人一故事」，而是「呼吸劇場」，現今仍有在不定期進行演出）。這三點造就了此劇的幾乎所有樣貌，而接下來便針對以上幾點做個簡要的討論：
- 《尋找星空》的故事大致為：一位落魄的作家到了孤身一人的書桌前，接著數位身穿黑衣褲的人們圍繞在場上並以他們的身體表現出一個個的場景，男孩和女孩開始了其中的對話，娓娓道來一段關於作家過往的故事；在戲的中段，作家打斷了男孩、女孩的故事，並對男孩（也是自己的投射）進行對話，他希望男孩能做出跟他一樣的選擇，然而故事裡的男孩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對作家的要求做出反問，這一問反倒讓作家無言以對；戲末，構成故事的黑衣人們（也是「文字」的意象）將散落在一地的稿子重新拾回作家面前，並和男孩、女孩依靠在作家的身後，男孩、女孩和作家告別。
在故事裡的「黑衣人」在排練過程中就是使用viewpoint來進行創作，運用演員們的tempo、shape來創造不同空間持續流動的感覺，在男孩、女孩的畫面配置上也使用一些gesture來傳達某些訊息。
- 《吉蒂與死人頭（與你與我）》原著《吉蒂與死人頭》是香港藝術家楊秉基的劇作，講述一對男女吉蒂和死人頭的感情關係（死人頭打算跟吉蒂告白，但兩人皆知吉蒂早已心有所屬），以香港地狹人稠的背景為特色，將劇情發生的地點設定在閣樓裡的小落腳處，以細膩的對白傳達了男女間的情感糾葛；而「與你與我」的版本則是保留全劇，但在三場的場間加入了三位演員各自發展出來的，對於角色的反思；戲末再增加一小段戲，三位演員下戲並輕鬆地聊了幾句話，最後離開。營造出全劇是由三位演員「扮演」戲中角色的後設感。
《尋找星空》則是在《星空》的基調上，增加了書寫故事的作家一角，讓《星空》的故事建立在被創造的前提下，試圖使我所創造的角色跟幾米的《星空》展開對話，包括了《星空》的角色心裡對於「歸屬」的缺失、現實的生活是否也像故事一樣能有為帶我們去冒險的夥伴？
- 最後，《尋找星空》使用了當時我正參與的「呼吸劇場」的幾個元素，像是「流動塑像」、「自由發揮」．．．等，為的是嘗試舞台上放入戲劇治療的可能性，而構成一人一故事的重要因素「即興扮演」，也碰巧和《尋找星空》的後設性不謀而合，也就構成了《尋找星空》「戲裡扮演的不只是角色，更是作家的心境」的設計。然而此嘗試的效果是否達到我所預想的則尚待商確，因意象性的處理使的觀眾在觀看此劇的時候「出戲」，並未能達到「同理作家的感受」的效果，僅是一種較為抽象的畫面呈現，這就有點可惜了。
《尋找星空》的劇本
以下是我當初所寫下的《尋找星空》，將全劇本附上，主要是做個紀錄；倘若有閱者有新的想法，也十分歡迎分享。同時，也附上一份連結，這是當初被拿來貫穿全劇的音樂；由我的同學，同時也是獨立樂團「情境遊戲」的主唱所作：
尋找星空 （演出日期：2018.11）
角色：作家、男孩、女孩
（場上僅擺放一個Ａ梯和一個掛滿各種顏色布料的曬衣架，在左右下舞台的台口各站著一男一女，在上舞台頂則是能看見一排演員身著黑衣坐在小板凳上，接下來的整齣戲空間可以不受舞台限制的自由發展，每個空間的物件則是由那群黑衣人扮演，他們能使用的僅有Ａ梯和各色的布，以及他們的身體）
（作家上，他拿著紙筆在台上來回走動、搔頭，最後他坐下來開始書寫）
（女孩轉身，男孩抬頭，打算跟上）
男孩：小時候，家，還是家的模樣，有爸爸在，有媽媽在，我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可是後來家破掉了，像飄在空中的泡泡一樣輕易的被戳破了。爸爸不在了，媽媽也變了，只剩下我，還在期待它變回原本的模樣。
女孩：可是你遇見了可以陪伴你的人，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去尋找那片美麗的星空。
男孩：但是我得守護這個家，等著爸爸有天回來了，媽媽也恢復笑容……
女孩：我在雨中等著…我不討厭下雨，但來來回回的車子卻讓我有些害怕，它們就像一群大怪獸一樣，轟隆隆的，發出好大的聲響，好像隨時會把人吃掉。
男孩：後來我跑出門，想告訴妳我還是不旅行了──
女孩：但我沒能躲開那群吃人的怪獸，是嗎？
（男孩與女孩看向作家，作家也看向他們，然後他們都低下頭，作家繼續書寫。）
（其中一群黑衣演員們在台上四處遊走，穿梭在彼此身邊，最後以彼此的身體完成一個場景──在教室）
（待場景完成後，剩餘的黑衣演員們披上布料上，他們扮演著學生）
（學生們嘻笑）
（男孩抬起頭，走進場景）
學生Ａ：欸欸你決定要做什麼啊？
學生Ｂ：我打算用貝殼做手鍊。
學生Ａ：哇，太酷了吧，你爸爸一定會喜歡！
學生Ｃ：（插話）做手鍊算什麼啊，告訴你們，我的禮物才是最酷的。
學生Ａ／Ｂ：是什麼啊？
學生Ｃ：哈哈──我要用紙做一台Ｆ１００超級戰鬥機給我爸！
學生Ａ／Ｂ：那不就是紙飛機而已嗎。
學生Ａ：欸那你要做什麼給你爸爸啊？
（男孩低頭，沉默）
（男孩走出場景，所有黑衣人四處遊走，他們重複著走路，停下，跟身旁的人分享家裡的趣事，也許只是像晚餐要跟家人吃什麼的小事，但在男孩心中仍是很深沉的傷害）
（黑衣人拿Ａ梯，他們以Ａ梯為基柱聚成一個群體，他們共同扮演一位老師，男孩轉身，抬頭看著最高處的黑衣人）
（女孩抬頭，轉身看向男孩和老師）
男孩：老師……我──
老師：你的情況老師都知道，你下次上課的時候可以自己帶書來看，不用勉強自己做這個作業，明白嗎？
（扮演老師的黑衣人們開始發出聲音，從竊竊私語到逐漸大聲，內容是像「這個孩子也太可憐了吧」-之類的憐憫又刺耳的話，在聲音大聲到男孩受不了後，他打斷它）
男孩：謝謝老師。
老師：好，早點回家吧。
（黑衣人下）
（男孩低頭走，女孩突然叫住他）
女孩：喂！
（男孩抬頭）
女孩：一起走回家吧。
（男孩低頭打算走）
女孩：喂──你不要不理我啊，喂──
男孩：對，我要回家。
女孩：怎樣，心情不好啊？
（男孩沉默）
女孩：（拉男孩的手）你跟我來──
男孩：你幹嘛啦。
女孩：沒有幹嘛啊，你跟我來。
男孩：（甩開女孩的手）你不要拉我。
女孩：怎樣，你一個大男人還我怕我這個女生喔，膽小鬼。
男孩：我──我才沒有，誰說我害怕了啊！
女孩：（伸出手）那你就跟我來啊。
男孩：走就走。
（女孩拉著男孩跑，黑衣人上，走動，形成場景──公園）
男孩：來這裡幹嘛啦。
女孩：你怎麼了？
男孩：沒事。
女孩：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男孩：哎呀！妳很吵ㄟ。
女孩：那你跟我講你怎麼了嘛。‵
男孩：我討厭父親節。
女孩：蛤～為什麼，你不喜歡做禮物嗎？
女孩：你不喜歡寫卡片？寫卡片很好玩ㄟ，我跟你說喔──
男孩：你不要再講了。
女孩：你…不喜歡你爸爸嗎？
男孩：（低語）喜歡啊…
女孩：我也很喜歡啊！跟你說喔，我爸爸很厲害喔，他懂好多好多事，以前啊，他常常帶我去看星星，獵戶座、夏季大三角，那時候每天都很開心，他跟我說過｢星星很偉大，雖然他們沒有太陽耀眼，但一顆一顆的星星卻能幫助月亮照耀整個天空。」他說我們一家人就像空中的星星，每個人發出一點點的光芒，最後把整個家照亮。
男孩：每個人都爸爸來爸爸去的，有爸爸了不起啊…
女孩：那你爸爸呢？
男孩：他不在了。我媽跟我說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女孩：你爸爸……也去旅行了嗎？
男孩：我不知道。
女孩：我爸爸也很久沒回家了，媽媽說爸爸是一顆會旅行的星星，他現在正照耀著另一片天空。
女孩：所以我打算去找他，我要把他帶回來，我跟我爸爸、媽媽要一起重新照亮我們的家。
男孩：我也想找我爸爸，我也有好多話想跟他說，我想問他是不是討厭我了，為什麼要突然消失不見。
女孩：那我們一起走！你陪我去找我爸爸，我也陪你去找你爸爸。
男孩：可是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女孩：小時候爸爸跟我說過，在某一片廣闊的大草原上，他看到了滿天星星，滿滿的，照耀了整個天空，我相信只要我找到那裡，一定可以見到我爸爸，我要去那裡，把他帶回家，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男孩：好──
作家：你確定嗎？（黑衣人散）
男孩：我……
作家：如果你不在家，媽媽會很孤單的。
男孩：那個不是家，媽媽也不是以前的媽媽了。
作家：所以如果連你也不在了，這個家就真的不存在了。
男孩：我……
作家：留下來好嗎？
男孩：就像你一樣嗎？
（電話聲響，男孩女孩走到台口低下頭，黑衣人四散，作家拿出手機接電話）
作家：喂──，是……是……，我會準時交稿，好……。
（作家掛掉電話，嘆了一口氣，女孩抬頭）
女孩：怎麼了？
女孩：在想什麼？
女孩：（跑到作家身旁）你怎麼了？
（作家低頭不語）
女孩：我們一起去嘛，去尋找那片星空。
作家：要走需要很大的勇氣。
女孩：你沒有嗎？
女孩：在茫茫人群中多難找到一個可以一起出發的人啊。
作家：我知道。
女孩：但你也許找到了。
作家：也許曾經有。
女孩：走嘛。
（男孩抬頭）
作家／男孩：真的有這麼容易嗎？
（男孩低頭）
（女孩走回原本的位置，低頭）
（作家繼續低頭寫字）
（男孩抬頭，黑衣人們上，四處走動形成場景──在家裡）
（幾位黑衣人披上布料，他們分別飾演媽媽在家中做不同事情）
（男孩走進場景）
男孩：我回來了。
媽媽：（全部同時）你回來啦。
男孩：媽，晚餐吃什麼啊。
媽媽：是你最喜歡的咖哩喔。
男孩：真的嗎，我──
媽媽：媽媽會把這些咖哩裝好冰進冰箱，你肚子餓的時候就自己拿來加熱。
男孩：……好。
媽媽：在家裡要乖喔（下場）
男孩：媽，我今天在學校考了一百分喔。
媽媽：（繼續忙手中的事）真的嗎。
男孩：真的，我拿給你看──
媽媽：好棒喔，媽媽待會有工作要忙，你在家要乖喔。（下場）
男孩：好。
男孩：媽，我今天交到了新朋友喔。
媽媽：媽媽該出門了，你乖乖在家喔
男孩：我──
男孩：媽──
（媽媽下）
（媽媽一個個放下手邊的工作，下場）
（男孩轉向作家）
男孩：我好孤單。
作家：我也很孤單。
男孩：同學們都不是我的朋友。
作家：也不是我的。
男孩：他們笑我沒有爸爸。
作家：我也沒有。
男孩：我想去。
作家：你要離開這裡嗎？
男孩：對。
作家：可是這裡是你的家。
男孩：不是。
作家：你住在這裡。
男孩：這裡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作家：我想要你待著。
男孩：我想走。
作家：你得留在這裡陪我。
（男孩沉默，找地方坐下）
男孩：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走。
作家：留下。
男孩：也許──
作家：我要你留下。
作家：爸媽都不在，如果連你都離開，那就真的不是家了。你得留著。
男孩：她在等我。
作家：我知道。
（沉默片刻）
男孩：她現在一定很孤單。
男孩：我也好孤單。
男孩：車，有車，她說她最害怕車了，像一隻一隻的大怪獸會把人吃掉。
男孩：（起身）我得去告訴她。
（男孩看了一下不給予反應的作家，想了想又坐回去）
男孩：車子真的會像怪獸一樣把人吃掉嗎？
作家：不會。
男孩：下雨的時候呢？
男孩：會嗎？
作家：不會，就算下雨了也不會。
男孩：那為什麼你要難過？
男孩：你的朋友被吃掉了嗎？
作家：你真的想去嗎？
（黑衣人上，在女孩附近形成場景）
（女孩抬頭，她四處張望）
男孩：我沒辦法選擇，做決定的是你。
（男孩走離作家，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一個的黑衣人，他們在作家的耳邊用不同的聲音講著「是你」，所有黑衣人的聲音使作家受不了後，他大吼並逃離書桌）
女孩：你會什麼不來找我呢？
（作家大吼，黑衣人四散在空間中）
作家：我好孤單喔。
（男孩、女孩慢慢的坐在作家身旁）
（黑衣人一個一個撿起地上的紙，放在作家面前，然後他們伸懶腰一副懶散的樣子，一個接著一個靠著作家躺下）
（女孩抬頭，她走到作家身邊）
女孩：不走嗎？
作家：來不及了。
女孩：來得及啊。（伸出手）走吧。
作家：你要找的不是我。
女孩：你後悔嗎？
作家：我無法做選擇，這個家需要我。
女孩：但其實你也想離開對嗎？
作家：妳責怪我嗎？
女孩：誰知道那天會下雨呢？
作家：或許我該撐把傘去找妳。
女孩：誰知道呢。
（女孩轉身，男孩抬頭，打算跟上。）
作家：我想去。
（男孩起身，轉身）
作家：你要離開了嗎？
男孩：我要出發了，跟她一起去找那片星空。
作家：你會幫我跟爸講我要說的話嗎？
男孩：我們可以一起去。
作家：這是你們的故事，你得自己去。
（作家低頭啜泣）
（黑衣人上，走動，扮演著雨中的行人）
女孩：下雨了。
（男孩走到她面前）
女孩：走吧！
（女孩拉起男孩的手要走，兩人回頭看作家，作家也看著他們）
（女孩男孩下，留下作家看著他們，作家低頭寫了一些字，黑衣人四處走動，最後所有黑衣人排排站，像是在拍一張畢業照，他們留著兩個空位）
（作家走進其中一個空位，他們凝視著觀眾，就好像是一張相片一樣）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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