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回憶錄028：讓讚美飛揚

第二天清早，魔女攜著一部手提電腦來到泰北小店，而Mandy剛好準備完飯菜，但今天卻不見Saki，Mandy告訴我，Saki今天似乎不太清醒。
「Mandy今日煮島國式早餐，肯定有食神，好彩趕得切啫！」魔女抹著額上的汗說道。
「唔使擔心喎，彼鵲姐，實預埋你嘅。」Mandy一邊調理著最後的醬汁，一邊笑道。

吃過美味又豐富的早餐後，今天老闆娘的藥店來了很多顧客，所以Mandy到了舖面幫忙看症，只剩下魔女和我在後方的房間裡。在談往事之前，魔女擔心Saki，所以就先到她的房間看看她的情況。

「尋日食晚飯嗰陣，你話茵茵留低咗啲資料…」當魔女從Saki的房間走出來後，我指著魔女的手提電腦問道。
「茵茵留低落嚟嘅錄音同片都非常多，一部電腦都裝唔哂，今日淨係講Hannah、Joyce、晴晴同Anne嘅遭遇啦。」魔女唏噓地說道。「不過首先講吓點解茵茵會走咗入去碧晴新村先。」

接著，魔女就開始講述她幫茵茵潛入碧晴新村的經過。

茵茵，全名仇可茵，與我一同在黃磚大學修讀內外全科醫學士課程。從中二到中六，我和她都是同班同學，而與她開始相熟的契機，就是中三時歹徒闖入並挾持師生的事件。她冷靜的表現，加上我的飛刀，令受歹徒槍傷的女同學得到及時的治療。
另外，在高中時化學和生物科的幾次考試裡，她的成績只是比我低一分，彼此之間惺惺相惜，我和她的親密程度雖然不及初春傻妹，但也算是我為數不多的知己。她有一個十五歲的妹妹，因為小學時被確認為資優生，所以今年已經讀中五了。
有別於初春傻妹的天真無邪，茵茵有著不符合她年紀的成熟，亦令她在聖彼得救傷隊少年團有傑出的表現，最後在入讀黃磚大學後，成為了Cadet leader。

2020年7月1日的中午，我還在平伏失去阿漆和琴姐的心情時，收到茵茵傳來的訊息：
「魔女：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巖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
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
茵」
「日出即係約我聽朝見，《醉翁亭記》即係叫我響獅子亭等，但香城唔只一個獅子亭喎…」我開始解讀茵茵的訊息。「有花有草有林有山，仲要水落而石出，咪即係新郎潭嗰個獅子亭？咁鬼遠？」
「咪住，新郎潭嗰個好似響馬路邊，見唔到水…」此時，我想起初春傻妹帶我參觀中心大學時的經歷。「未圓湖隔離嗰個先啱…」

7月2日清早，未圓湖旁的獅子亭。
「你下次搵段無咁容易誤會嘅文啦，我差啲去錯咗新郎潭嗰個獅子亭呀。」我見到茵茵，就開始抱怨起來。
「對唔住，魔女。」茵茵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歉著。「如果寫得太清楚，我驚會俾監聽嘅人知道。」
「我就知道你搵我無咁簡單㗎嘞…」我一邊說，一邊拿出小儀器，接駁到我和茵茵的智能手機，除了掩蓋一切的聲音和影像，我們的位置訊號亦會以步行速度，逐漸離開中心大學。
「果然搵魔女你幫手就無錯。」
「所以呢，你想我幫你做啲乜？」我問茵茵。
「依到露天地方，唔方便講嘢。」茵茵一邊打著手勢，一邊說道。我們走了一會，就來到未圓湖旁的一所電機房。

茵茵打開電機房的門，裡面有一道通往湖底的樓梯，但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我知道未圓湖底下的歷史。奇怪的是，茵茵是如何拿到鑰匙的？

1949年，大亞帝國前身，擇西帝國正式成立，由於當時的香城仍然是聯合王國的殖民地，不少原本在大亞居住的知識分子，為了避開迫害，紛紛逃到香城，並成立了不少學院和書院，其中一所名為止善學院，學院於1956年搬入現址，並於1963年與另外兩間書院合併為香城中心大學。

從五十年代起，仍在擇西帝國的知識分子，因各種迫害而逝世者不計其數。為了令這些冤魂得到適當的處理，止善學院在六十年代，得到北美合眾國路思瑪利基金會的贊助去興建圖書館，圖書館表面上只有四層，實際上卻有五層，最底的一層是不對外開放的英靈殿，以祭祀和供奉在大亞帝國因各種迫害不幸去世的亡靈。
在七十年代初，擇西帝國正進行文盲大革命，迫害日益加深，令越來越多的知識分子喪命，亦令英靈殿逐漸不堪負荷，知道內情的學生因此在學院飯堂附近的草地，豎立「勞動光榮」的石碑，以舒緩英靈殿的壓力。

九十年代中期，隨著大亞帝國收回香城的日子逐漸臨近，中心大學裡知道內情的教授和校友，擔心英靈殿被大亞帝國發現後，會遭到毀壞，因此以修繕圖書館對面的荷花池為理由，興建未圓湖，湖的名稱表面上是呼應院訓「止於至善」，實際上是指祭祀英靈還未完結。自此之後，英靈殿的正殿位於未圓湖的湖底，而本來的英靈殿則成了側殿。

而位於中心大學山上的天機電算室，正如其名，負責掩蓋中心大學各項天機，所以這段未圓湖的秘史，不曾出現在琴姐給我的情報系統內。我之所以得知未圓湖的秘密，是因為初春傻妹在2019年12月，帶我參觀中心大學時，不慎告訴我的。雖然她並不是止善學院的學生，但由於她的電腦能力遠近馳名，止善學院的高層邀請她協助重整學院的情報系統，她亦由此得知未圓湖和英靈殿的隱密。

到了應該是英靈殿的正門，牆上投射著一個網頁，上面閃爍著「隨便亂搞會讓保固失效！」十個大字，但奇怪的是，這不是妖狐瀏覽器，而是已經絕跡於大部分電腦的網景探索者。
「琴姐響我細個嗰陣，曾經講過blink同marquee，點樣攪到寫網頁嘅人頭都大埋嘅故仔。」見到這個有點歷史的瀏覽器，想起已經遠去的琴姐和阿漆，不免傷感。
可是，茵茵並沒有打算走進英靈殿，而是走向英靈殿右邊的小徑，大概今天的主角，並不是英靈殿吧。
在小徑走了幾步後，我感覺到上方有點奇怪，往上一望，發現上方的泥土中有轉移術式的痕跡。我之所以知道這是轉移術式，是因為阿漆教導我以氣禦刀時，已經對各種術式理解透徹，這樣氣運用起來才會有效率。

走了一段時間後，看見了一部升降機，茵茵就停了下來，對我說：「我知道你響醫術方面好有心得，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易容，等我可以潛入碧晴新村去救啲手足出嚟。」
「吓？」在香取區截聽通訊期間，我知道不少抗爭者被送到碧晴新村，但我仍然被茵茵的話嚇呆了。「但你之前響黃磚幫過手喎…」
「我響6月30號嗰晚，成功逃走咗出嚟，無登記過任何資料。」茵茵解釋道。「而且，我已經搵人幫手改寫咗我的身分。」
「茵茵你真係要咁做？」我始終覺得茵茵的行動實在太危險了。
「我係聖彼得救傷隊少年團嘅Cadet leader，我叫嚟幫手嘅團員俾狗咬，俾狗搞，就有責任救佢哋出嚟。」茵茵黯然地說道。「送咗去岩崗同大亞嘅女仔，我無辦法救到，但既然有方法入到去碧晴新村，我就一定要去。」

「如果你肯幫我手嘅話，就㩒𨋢啦。」茵茵向我說道。「部𨋢會通去MMW二樓，入面有個手術室。」
MMW是中心大學的一幢建築物，我曾聽初春傻妹說過關於二樓的鬼故事，原來裡面果然大有玄機。
「要我幫你都得，但要應承我三個條件。」我想了一會，就向茵茵說道。「第一，無論見到乜聽到乜，都唔可以衝動；第二，我之後會俾你各種記錄嘅工具，就算你救唔到任何人，都可以留低啲證據，你方便嗰陣，隨時拋落海就得，我有辦法回收；第三，我除咗會幫你易容，亦會響你個身體加術式保護你。」
「無問題，我應承你，而且依啲都唔算係條件，都係因為你擔心我啫。」茵茵笑著說道。「第二個條件，就算你唔講，我都打算做，有埋魔女你幫手，我就更加會做啦！」

茵茵答應我後，我就按下升降機的按鈕。
易容手術十分成功，當茵茵醒來時，還笑說認不出自己了。
第二天，我就給茵茵各種記錄工具，與及幾個微型變聲器，讓她帶往碧晴新村。

阿漆與琴姐已經離我遠去，已經不能再用琴姐給我的情報系統，無法分析出她成功的機率。不，這只是我用來原諒自己的藉口，以我的能力，只要有足夠時間，就能收集茵茵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經歷。
如果當時我知道她過去經歷過的事，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她進碧晴新村！
假如我任由初春傻妹留在火坑，是能夠避免的低級錯誤，那麼我替茵茵變換容貌，就是親手把她推進火坑。

魔女回憶完幫助茵茵潛入碧晴新村的經過後，突然向我問道：「後生仔你信唔信十字教㗎？」
「到目前為止，我係不可知論者，遲啲就唔知嘞。」我答道。
「咁就OK嘞，如果你信十字教嘅話，咁我就會skip咗Hannah嗰部分，因為佢嘅經歷好有可能令人信仰崩潰。如果係由細細個開始信，連童年都會崩壞埋。」魔女兩手一攤地解釋道。

一刻寂靜過後，魔女開始揭示香城更黑暗的一頁。
「香城嘅十字教呢，宗派好多，唔少同胡白兒都有來往。例如話，香城十字教靈奀派四大癲王，水光堂，金光堂，主奀會，靈食堂，全部都有同紅棉冰柔集團買貨，唔係邊到搵咁多黐綫佬黐綫婆，手舞足蹈咁胡言亂語吖…」
「又例如，聖交會當年綠草山莊單交易俾香城政府追數，都係胡白兒當中穿針引線，幫佢哋擺平咗單官司。佢仲買咗幾個綠草山莊嘅單位，租俾聖交會嗰幾個粉腸主教做炮房，最出名嘅當然係管擼明同鄺掃羅，鄺掃羅住緊嗰幢豪宅，胡白兒都有份幫手搵㗎。另外貓肥正教有幾個高層都有份去綠草山莊間炮房玩，所以嗰陣陳月君先至要山長水遠，走去搵貓肥正教總舵主。」

「淨係講香城十字教墮落就唔係幾公平嘅，就算係四大皆窿教，都有胡白兒嘅手影，好似天壇寺釋愚笨響2018年話自己『年事已高』，將四大皆窿教聯合會會長個位讓俾釋窄遠，都係胡白兒有份幫手嘅一場交易，令天壇寺可以繼續擁有地壇附近嘅土地，而幫手維持插落隻鳳凰嗰38支穿心木術式，亦係交易嘅一部分。」
「但點解胡白兒要同咁多宗教團體合作？」我問魔女。
「尋日小星咪提起Filthy Epstein嘅，胡白兒嘅做法都係一樣，同越多界別嘅揸fit人合作，佢就會越安全。好似香城嗰陣有個乜鬼『團結憨狗基金』，胡白兒都有份出錢支持㗎，仲用啲方法拉嗰個好鍾意行墳場嘅丁碌炮落水，幫手寫本垃圾《香城痣》。」魔女解釋道。「香城嘅碧晴新村，其實就等於Little St. Jones島，將啲女手足全部送哂入去調教，再邀請各個界別話得事嘅人去享受享受，清算起上嚟都有人陪葬。」

「至於Hannah，佢由出世開始就跟老豆老母番靈食堂。」魔女一邊說，一邊在鍵盤上輸入指令，似是準備要播放甚麼東西。「轉捩點係響佢小學六年級嗰陣，佢阿媽樂勵桃無故失蹤。結果由中四開始，佢就無番靈食堂咯。」
「我跟住落嚟播嘅片，當年響暗網廣為流傳，震撼之大令暗網以外嘅世界都受影響，搞到啲十字教團體有好一段時間，拍片嗰陣都唔敢再搵少女或者細路唱歌。而條片入面嘅女主角，就係Hannah。」

「謝謝你燦爛笑容，照亮我的天空。
謝謝你分享心情，把我放在你心中。
夜裡有時為寒冷，你我生根同暖土。
友情是最亮的星，我的生命從此美麗。」

「讚美之河嘅詩歌？」歌聲響起，喚起我小時候的記憶。
「喂後生仔你又話信不可知論嘅？」我還沒有看到影像，魔女就把錄像停下來，雙手掩蓋著螢幕。
「讀Elementary school嗰陣，有個同學邀請我去佢教會個Summer camp，每朝早就係一路播讚美之河嘅歌，一路做早操…」我向魔女解釋道。
「呃…歌就一樣嘅，但係動作呢…唉！嗱講明先呀，依套片叫讚美之流，唔係讚美之河…」魔女顯得有點猶疑。「咁你之後有無跟個同學番？」
「因為同練琴撞咗時間，無…」
「咁都好啲。」魔女鬆一口氣。「咁繼續去片啦。」

當魔女移開掩蓋著螢幕的雙手後，我看見一個赤裸的少女瑟縮在牆角，估計就是Hannah。雖然如此，她與昨天小星所描述的Hannah，有很大分別，身上只有少量鞭痕，眼神依然清醒，所以應該是7月時的錄影片段。
「當你被花朵包圍盡情歡欣，
我帶春風使你舞其中。
當你正走在坎坷路，
我會伴你在左右。
一起向藍天歡呼，向白雲招手，
我們要一起笑一起哭，
千萬人中有個人懂我，
你有最珍貴的角落。」

歌曲完結後，數名與Hannah年紀相若的少女，一邊唱著歌，一邊把她拉到戶外去，鏡頭亦跟隨著她們的方向移動，而Hannah似乎認識這幾名少女：
「我看到靈魂中的憂傷，
孤獨中人的心在角落顫抖，
差遣我，差遣我，我願付出我所有，
差遣我，到需要祢的人群中。
充滿我，充滿我，用祢愛來充滿我，
再一次，緊握他們的手。」

到了戶外，陽光普照，鏡頭拍攝著Hannah和少女們在草叢中逃跑，她們背後有二十多名壯漢追趕著，壯漢撲倒第一個少女後，就開始對她施暴，背景音樂響起，內容卻異常諷刺：
「小小花園裡，紅橙黃藍綠，
每朵小花都美麗。
微風輕飄逸，藍天同歡喜，
在天父的花園裡。
你我同是寶貝，在這花園裡，
園丁細心呵護，不讓你傷心。
刮風或下雨，應許從不離開你，
天父的小花成長在祂手裡。
別擔心，你的成長在祂手裡。」

當鏡頭拍攝著Hannah時，她正橫過一條小河，卻被兩名壯漢撲進河裡施暴了。
「藍天是白雲最美的故鄉，大地是小草成長的地方，
海洋是河流安歇的暖房，夢想是未來幸福天堂。」

鏡頭轉向小河，本來清澈的流水都被Hannah的血染紅了。
「在祢寶座前，有一道生命水流，
我們進前來，謙卑等候領受，
在祢同在中，有滿足的喜樂，
聖靈請祢來，自由運行這地。」

當鏡頭再聚焦於Hannah的身體上，其餘的壯漢已經趕至小河，抓著Hannah的頭，將她的俏面當成了精液靶子：
「無論是住在美麗的高山，或是躺臥在陰暗的幽谷，
當你抬起頭，你將會發現，主已為你我而預備。
雲上太陽，它總不改變，雖然小雨灑在臉上…」

戶外的凌虐來到最後，在拍攝了Hannah和少女們身上的慘況，與及被穢物染污的河流後，鏡頭逐漸拉遠：
「陽光為我們綻放笑臉，黑暗已經離我們好遠，
笑聲與歌聲響徹天邊，讓我們向整個世界，
讓我們向整個世界，宣告我們是『光明之子』。」

鏡頭一轉，回到室內，幾名全身赤裸的少女在唱歌。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讚美的孩子，最喜樂。」

一個壯漢抱著赤裸的Hannah走進鏡頭，壯漢不停來回走動，少女們跟隨壯漢的腳步，並唱起歌來：
「讓愛走動，讓你的愛化成希望的種子，
隨風揚起，編織美麗的夢。
讓愛走動，讓你的愛化成溫暖的擁抱，
綻放陽光，編織神所造的夢。」

接著，壯漢放開抱著Hannah的雙手，頓時沒有承托的身體就開始下墜，Hannah當然立刻緊抱著壯漢，鏡頭先對焦著她抖震中的雙手，再移向她驚慌的面龐，突然她慘叫一聲，原來壯漢的下身正向她體內進發，與此同時，在Hannah慘叫之後，另一首歌的旋律響起，少女們也開始詠唱：
「一步又一步，這是恩典之路，
你愛，你手，將我緊緊抓住。
一步又一步，這是盼望之路，
你愛，你手，牽引我走這人生路。」

歌聲淡出之後，就換到了另一個場景，Hannah被捆綁在半空之中，身體沒有一處能夠著地之餘，亦被兩名壯漢一前一後的進攻著。就片段所見，似乎有十數名壯漢正在等候。
兩名壯漢在她的體內發射後，旋律響起，鏡頭外的少女就用稚嫩的聲音，跟隨旋律歌唱，Hannah此時口中亦唸唸有詞：
「黑夜將過去，未來不再遲疑，
牽起我的手，你給我勇氣，
曙光漸顯明，點亮前方路，
我展翅高飛，你給我信心，
只要相信，相信就有奇蹟，
揮動信心的翅膀，隨著夢想起飛。

相信有愛，就有奇蹟，
不輕言放棄，只要打開眼睛，
手牽手一起，就不孤寂，
相信有愛，就有奇蹟，
雖然逆著風，你給我勇氣，飛往那佳美之地。」

場景又再轉換，一群穿著白衣的少女對著鏡頭唱歌：
「十字架，是我的榮耀，
十字架，是我的盼望，
十字架，使我能面對明天，
喔十字架。
十字架，使我得救贖，
十字架，使我得醫治，
十字架，使我不再蒙羞愧，
喔十字架。」
當這群少女背後的燈光逐漸明亮起來，鏡頭就聚焦在她們後方的十字架，穿著白衣的Hannah被固定在十字架上，而她的下身正被機器操控中的兩支假陽具抽插著。與前一個場景不同，她的眼神似乎有點散亂，四肢亦有大大小小的鞭痕。

音樂停止時，一名少年拿著鞭子，走進了鏡頭。
「細…細佬…唔好…」Hannah眼神充滿著恐懼。
之後，她的弟弟撕碎她身上的白衣，開始鞭打Hannah。
過了幾秒，樂韻響起，少女們再次開始詠唱，但用的是稚嫩的童聲，被鞭打中的Hannah口中亦開始唸唸有詞：
「十字架上的光芒，溫柔又慈祥，
帶著主愛的力量，向著我照亮，
我的心不再隱藏，完全的擺上，
願主愛來澆灌我，在愛中得自由釋放。」

接著的一首歌，Hannah不再只是唸唸有詞，而是高聲歌唱起來：
「寶貴十架上，醫治恩典湧流，使我完全得自由。
寶貴十架的大能賜我生命，主耶穌我俯伏敬拜你。
寶貴十架的救恩，是你所立的約，你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歌聲淡出以後，鏡頭一轉，來到了一個筵席，與會者的面都被打上馬賽克，而赤裸的Hannah躺在筵席的中央，身上擺放著各種魚生和壽司，顯然就是島國的女體盛。當鏡頭逐漸接近Hannah時，音樂就響起來了：
「在我敵人面前，為我擺設筵席，
祢用油膏我的頭，使我福杯滿溢，
一生一世有恩惠，有慈愛跟隨我，
我要住在祢殿中，直到永永遠遠。」
此時的Hannah，身上滿佈鞭痕，眼神恍惚，口不時微微張開，流出唾液，大概就是昨天小星描述的狀況。

鏡頭快轉，筵席來到尾聲，與會者就開始用手上的筷子，插向Hannah的下身，下腹上的淫紋因此變得若隱若現，音樂再次響起，而Hannah口中亦唸唸有詞：
「嘿嘿喲，嘿嘿喲，主祢與我同在，
祢的杖和祢的竿，時時都安慰我，
嘿嘿喲，嘿嘿喲，有慈愛跟隨我，
我要住在祢殿中，直到永永遠遠。」

之後，與會者和女孩們的亂交就開始了，亦響起最後一首歌：
「耶穌能夠，叫一切都更新，
耶穌能夠，體會你的心情，
耶穌能夠，改變你的曾經，
耶穌愛你，耶穌疼你，
耶穌能造，一個全新的你。」

錄像播放完畢，魔女見我一面頹喪，就安慰我道：「後生仔，你成副『我究竟睇咗啲乜』嘅樣，打擊好大咁喎。」
「我…我無諗過啲歌竟然…竟然…」雖然我不是十字教的教徒，但歌詞與影像的反諷和落差，使我良久未能平伏心情。
「用十字教嘅講法，依啲歌通常響聖靈感動之下作出來嘅，但究竟係聖靈感動定係思覺失調，真係得穌哥先會知，所以十字教黐綫佬黐綫婆特別多。」魔女解釋道。「最神聖嘅歌詞，同最邪惡嘅行為，結果就變成一體之兩面。講開又講，段片最後播嗰首歌，由周明神作曲填詞，亦係讚美之河其中一段廣為人知嘅黑歷史，首歌用嚟配亂交鏡頭，真係夠哂諷刺。」
「拍戶外部分嗰條粉腸，我估都應該有番咁上下年紀，先會識得影吓條河，1980年代香城有套叫《山狗》嘅Cult片都係咁做。」魔女繼續講解著。

「尋日講過，淫紋會對女仔嘅精神領域造成永久損害，但點解Hannah仲會識跟住唱嘅？」我對Hannah的狀況感到不解。
「播片之前，我咪講過佢響十字教家庭長大嘅，佢阿媽樂勵桃同福摩沙國嘅讚美之河有啲聯繫，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經常帶Hannah去福摩沙國，參加唱詩同舞蹈嘅練習，讚美之河有幾段兒童敬拜讚美嘅片，佢都有份。」魔女解釋道。「雖然Hannah響佢阿媽失蹤咗幾年之後，唔再返靈食堂，但啲歌詞已經入哂腦，只要旋律一響起就會識唱。」

「無論係十字教嘅唱詩，定係四大皆窿教嘅誦經，都有洗腦嘅元素，越細個開始，洗得越深，所以就算Hannah俾淫紋控制住，佢都無忘記到啲歌詞，但成件事就顯得更加諷刺。」魔女唏噓地感慨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耶穌我懇求你，來改變我的生命，
使我在患難之中喜樂與剛強。
耶穌我懇求你，使用我來改變這個世界。
賜我信心與勇氣，邁向這新的世紀，
願你榮耀的國度早日降臨。」
《改變我，改變世界》

P.S. 由於大亞帝國以「無看病毒變種」，於聯合王國發動新一輪生化襲擊，令研究員取材進度受阻，所以未必能夠每週更新，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