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曲何時諧~陳情令同人文~九

2021/01/09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九、深情剖白,願君安好

大雪紛飛,冬日已過半,這日江澄到雲深不知處找藍曦臣議事,一進寒室碰到正欲離去的藍忘機,江澄看到他一臉憔悴悲傷的神色,愣了一下,進門對著藍曦臣問:「仙督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藍曦臣:「魏公子去了」
「甚麼?魏無羨?莫玄羽那個?」頓了下又咬牙恨恨地說:「好好一個人被藍二這麼關著就是悶也要悶死了。」江澄心中鬱悶忘了在藍曦臣面前衝口藍二就叫了出來,藍忘機在門外聽得此話~『我真的做錯了嗎?魏嬰….我終究是留不住你。』.心一痛又紅了眼眶。
江澄離開雲深不知處就直飛亂葬崗,自從那次喝了晚酒解開心結後就再沒那人消息,連鬼都不見一個,心想莫玄羽死了,沒了肉身,那他的魂魄還能停留多久?一到亂葬崗就衝著溫寧喊:「魏無羨有沒回來?」溫寧一看他火急火燎的到來就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當場愣住了,江澄又道:「還是他的魂魄有沒回來?」
溫寧本就對江澄有愧,一直不敢直接面對他,看他如此模樣就更慌的不知該如何回話了,「江..江宗主…」結巴了半天也答不出話來。
正在血池中修練的魏無羨這幾日感覺一縷靈識已慢慢回歸了,心有所感收斂了心神,緩緩步出血池,一走出伏魔洞就見此情景,喚了聲:「江澄,來啦,裡面說話。」說完轉身入洞,江澄進來後一直盯著他看。
「怎麼!不認識我啦?」魏無羨還是一付嘻皮笑臉的樣子。
江澄道:「莫玄羽死了」
「嗯,跟我預估的時間差不多。」魏無羨點點頭
江澄道:「你知道?那沒了身體..你…. 對你的魂魄可有影響,會不會就此…」 江澄把自己擔憂的問了出來又將魂消魄散四字吞了進去。
魏無羨:「沒事!你別忘了我可是夷陵老祖啊。」又問「你如何得知的?」
江澄:「我剛好去找澤蕪君,他告知的」
魏無羨:「那個..江澄,可有看到藍湛?他現在如何?」
江澄:「形容憔悴…魏無羨,能不能有點出息,他這麼對你還對他念念不忘,藍二到底有甚麼好的,等等..聽你這麼說你這些日子並沒有在他身邊?」
魏無羨:「不是跟你說我要修練嗎?那天從蓮花塢和金麟台回來後我就沒離開過,這些日子在他身邊的只是我的一些靈識而已。」
江澄:「那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魏無羨:「既然莫玄羽死了,有些事情需抓緊辦了,你可幫我留意有沒宋道長的消息,我想先去看看藍湛。」
「你…」江澄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魏無羨翻白眼,甩手離開了。
[等等~有消息用這傳訊給我」魏無羨說著手一揚,一張奇怪的符咒飄到江澄手上,「先輸入些靈力把要說的話對著符咒說我就能知曉」
「行吧!我走了」江澄朝身後擺了擺手,下了亂葬崗。
自從桃色靈識回歸後,魏無羨對藍忘機的思念便漫天襲來,再也化不開。更擔心藍忘機會悲傷過度,因此用了最快的速度來到雲深不知處,待到靜室時已過亥時,看藍忘機已睡下,手中還抱著陳情,眼角似乎還有淚痕,不覺一陣心痛;他坐到床邊,就這樣癡癡望著他,雖然碰觸不到,還是伸手輕輕撫著藍忘機的臉:<藍湛,你瘦了,>喚了幾聲:「藍湛,藍湛..」
過了半晌藍忘機似有所感,突然睜開眼睛,朦朧間恍惚看到那魂牽夢繫的身影就在眼前,「魏嬰…」連忙坐起身把他擁抱在懷中,卻是撲了個空,抬眼一看人仍在懷中,卻沒有一點實體的感覺。卻見來人輕蔑一笑:「藍湛,這下你可再無法把我關起來了。」
「魏嬰..對不起 我再也不會把你拘禁起來了,你不要走,以後我再也不會限制你任何事了,你想做甚麼事都隨你,再也不把你藏起來了,求你,不要走。」藍忘機說著又掉下淚來。
魏無羨故作玩笑道:「不要走?藍湛,你是不想讓我去投胎轉世?還是你想身邊一直有個鬼著?」
「你回來了,你的魂魄沒消散,你一定有辦法回來的對不對?」藍忘機惶急的說。 魏無羨:「藍湛!你應該知道,不論是獻舍還是奪舍,一個人的魂魄只經得起一次。」
藍忘機連忙又說:「回不來也沒關係,只要有一縷魂魄常來陪我就行,不要離開我,魏嬰!求你了,或是,我隨你去,是不是死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你等我。」 魏無羨聽他這一說嚇了一跳,忙說:「別,別幹傻事,藍湛,你死了我們就永遠見不到了,我死過,我知道。」
藍忘機很失望:「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魏無羨說:「我現在這樣子不是挺好的嗎?無病無痛的,哈哈…」看藍忘機不管他的玩笑話,一直很悲傷的模樣,一向雅正端方的藍忘機,在旁人面前何曾有過如此軟弱無助的一面?除了在自己面前,旁人連他笑的不曾看過,更何況淚流滿面?但有些事有些想髮還是必須說清楚的,不然以後如何能長久?
魏無羨終於嘆了一口氣道:「我今天只是想跟你說說話,很認真的跟你說一些話。」藍忘機點點頭,眼睛盯著他不放。
魏無羨道:「藍湛!你特別好,我喜歡你,也許從前世在山門前第一眼見了你就動心了,才會死皮賴臉千方百計想引起你注意,只是當時自己也不明白,直到重生後才慢慢看清了自己的心,當時被獻舍歸來,如果沒遇見你,我根本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當年我們押薛洋回不淨世,第二天你離開後,溫晁帶著溫逐流到不淨世鬧事,他提起自家兄長去了雲深不知處,當時我一心只想著你的安危,只想去找你,還是江澄提醒我,不知溫氏是否派了人去蓮花塢,我們是應該趕快回雲夢才對。」
「江澄金丹被化後,幸得溫情溫寧收留我們並幫江澄療傷,我沒日沒夜的翻找醫書,想找修復金丹的方法,但溫情帶在身邊的醫書實在太少了,當時我跟師姐說:我需要更多的醫書,藍湛,藍湛一定能幫我的。但那時根本也無法去尋你。 後來,我被丟入亂葬崗,在最絕望的時候我聽到你的聲音在喚我:魏嬰!魏嬰!那就像極度黑暗中的一絲亮光,支撐著我,讓我有勇氣咬牙求生;之後,我修了詭道,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能和你並肩了,我自卑、心傷、敏感、恐懼,沒了金丹的事最不想讓知道的就是你,因此我當時對你態度極差,一方面也怕連累你。」
藍忘機聽到這裡,心更痛了,卻聽得魏無羨繼續說:「我曾經問師姐: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另一個人?當時我不清楚自己為何有此一問,師姐問我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我只能慌亂的否認,想想自己還真傻,怎麼就這麼不開竅?」說著自嘲的笑了笑,又說:「我帶著溫氏老弱婦孺在窮奇道與你分手時,根本不敢回頭再看你一眼,心想也許這一別就是永遠了,你我終歸不是一條路上的;後來你到夷陵找我,當時我不知有多開心,卻是連一頓飯也不敢留你,那晚我醉了;不夜天師姐死在我眼前,我已經萬念俱灰,但你拉住了我,但是當時我不得不掙脫你的手,你該明白的,當時我是非死不可的,但不能連累你,不曾想,還是累你苦了十六年….」
「魏嬰,我心甘情願。」藍忘機說。
「我明白,」魏無羨點點又說:「這十六年我也不知道自己甚麼狀況,整個是一片空白,好像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從未聽到你問靈,不然我不可能不回應,你知道我為何會被莫玄羽獻舍?當我有了意識以後,還是很虛弱,正在修練中,忽然聽到你問靈,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當時心神大震才會被剛好啟動獻舍術的莫玄羽召去,不然,就憑那殘缺不全的獻舍術,是不可能將我魂魄召走的。」
又說:「但是,藍湛,我們在一起後,感覺你一直很不安,很恐懼,你到底在怕甚麼?你怕我是因為感激才跟你在一起?藍湛!告訴你,為了報恩,我金丹可以給,生命可以給,但是,我不會出賣自己的感情,更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跟你在一起,純粹是因為我喜歡你,願意和你一輩子相守,因為我愛你。」
「藍湛!我可以為了你忍受枯燥的雲深不知處,忍受家規、忍受膳食,配合你的作息規律,我可以為你改變自己,但是,改變是有限度的,藍湛!我知道十六年來你為我吃了很多苦,但是愛一個人不是因為感激你而不管你對我如何我都必須毫無原則的接受,然後一直的去屈就你然後變得我不再是我,若是那樣,別說我自己會鄙視自己,就是你,也不會喜歡這樣的我不是?」
藍忘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魏無羨繼續說:「我也不能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下,你一直護著我,我也想能有能力護著你,更不想畏畏縮縮躲躲藏藏,我想和你一起面對所有問題,我不能成為你的負累,我要成為你的助力,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甚麼都不用怕。」
「你不喜歡旁人看我欽慕的眼光,不喜歡我對別人笑,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這人天生一副笑臉,要如何像你一般總是板著臉?藍湛!你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也不必要懂,這不怪你,必竟你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但我不同,小時流浪街頭,我了解這些人生活艱辛,如果我跟人買東西、問個路、打聽個事,多點親切、多點笑臉,也許能讓他們有一天的好心情,自己又沒少一塊肉,這樣不是挺美好的嗎?修仙的人不必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我們的吃穿用度很多都是仰賴這些普通人的,這些人跟我們一樣,每個人都努力的活著,甚至,這些普通人更需要多些的關心不是嗎?而旁人看我、喜歡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沒必要為這些事自己找不痛快,我既然認定了你,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你總怪我隨意離撩撥旁人,你也知道我這人總是會胡說八道,愛誇大其辭,其實`,以前我連一個姑娘的手都沒碰過,跟你..是第一次。」
聽到這裡,藍忘機心中有感動、有釋然,有悔恨,是啊!自己雖然沒能在父母呵護中長大,但叔父對兩兄弟視如己出,從小生活無憂,加上自己在藍氏的身分,的確不需理會旁人如何,外務還有叔父兄長打理一切,自己可以專心修練,秉持一貫清冷讓自己如謫仙般高高在上的站著,魏嬰卻不一樣,從小看盡人間冷暖,他天資聰穎卻有最柔軟的一顆心,他有可能很強大,在大是大非前他可以狂傲、可以霸氣,但對於任何人,除了愛耍耍嘴皮子他從不驕矜自傲,不會看不起任何人,就像當年在藍氏聽學對資質平平的聶懷桑也無半點輕視.,還成了摯友,除了曾說過的鋤奸扶弱,他還有一顆兼愛世人的心,對人的關懷讓他如同陽光一般的存在,這樣一個人,誰能不愛?而自己從小看父母那種聚少離多的生活方式,在雅正為訓的藍家,循規蹈矩的成長,的確不會與人交際應酬,更不懂兩個相愛的人應該如何相處,只是以自己認為對的方式去呵護對方,兄長和心尖上的人對他的心思都看得如此透徹,自己身在局中迷茫無措,這是鑽了牛角尖,導致現在這麼快就生離死別,或許,自己有莫大的責任,但是,現在明白這些是不是太晚了?那人都不在了。
兩人都靜默了許久,藍忘機終於困難的開口:「魏嬰,你……會留下來嗎?」
魏無羨看著他,不捨的說:「藍湛!我還是必須離開,如今這個魂魄再不加緊修練修練,如何有能力來尋你,做鬼也是不容易的啊!別難過,我一直都會在的,藍湛,答應我,要好好的活著,答應我。」
魏無羨不能告訴藍忘機,他的肉身還在,現在也有能力回歸肉身,但回來了又如何?終究也是個沒金丹的普通人,可能比莫玄羽強壯些,但還是會很快的老死,在沒找到完善的辦法前,他不能給藍忘機任何希望,讓他又經歷一次痛徹心扉,也給不起承諾,只能先將人安撫好。
藍忘機重重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又問:「是否能用問靈尋你?」
魏無羨搖搖頭:「暫時不要,修練期間受不得干擾」
藍忘機心中一凜,幸虧有此一問,否則…..
魏無羨道:「藍湛!記住我今天說的話,記得你答應要好好的。」
「嗯。」藍忘機再點頭。然後魏無羨親了他一下,手在藍忘機後腦輕點讓他睡去,才依依不捨地消失了。
翌晨,藍忘機醒來,想到自己做了一個夢,清楚記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也許不是夢吧?也許魏嬰真的回來過,我答應他要好好活著。
藍忘機想著,好像應該去亂葬崗看一看,於是帶了思追往亂葬崗而去,到了亂葬崗只見已經搭建了不少房屋,也種了不少蔬菜,溫寧帶著一群人正忙碌著,看起來都是些普通人不是修士,還有十餘雲夢的子弟在其中幫忙,溫寧看到來人連忙過來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含光君」又想到怕他問起魏無羨又搶先開口問道:「魏公子沒和您一起嗎?」
果然,藍忘機聽此一問心想:看來,溫寧並不知魏嬰的下落,於是搖了搖頭問道:「這是?」
溫寧答:「之前魏公子曾說過要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和孤兒,教導他們自食其力,我反正也沒地方去,就回來這裡,想著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前些日子江宗主過來看了,派了些人過來幫忙。」
藍忘機點點頭「嗯。這樣甚好」於是往伏魔洞走去,仔細觀看一番並未發覺有何異狀後走出,思追見他出來了,忙上前遲疑著問:「含光君,我能不能在這裡待一陣子?」早知他會有此想法,藍忘機點頭說:「好。這也是你的家,你安心留下來,回頭我也安排些人手帶些銀子過來,你們應該會需要。」
「謝含光君。」思追答謝後歡快的找溫寧去了。藍忘機又望了望伏魔洞嘆了口氣逕自離開了。
風吹
風吹
寫作是一生的興趣,常寫散文、現代詩、古詩、短篇小說,曾於澎湖文化局出版澎湖作家作品集一冊
留言0
查看全部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