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王牌】小湊兄弟 - 所謂尊嚴

　　寫於2015年


　　長久以來，小湊亮介一直有個煩惱，但從未在他人面前表現出來……至少在今天之前沒有。

　　小湊春市自高中畢業已經三個多月了，此時高中母校正値夏季大賽的關鍵期，剛畢業的一群人提議要回去學校繞繞，說是要看看學弟跟仍在學校擔任球隊監督的片岡教練。如此，小湊春市也就約了小湊亮介一塊去。

　　在高中三年不間斷的訓練下，小湊春市的體型並沒有多大的改變，身高還是身形都沒有大變化，和同校隊友站在一塊依舊是矮小許多，但……站在自己的身旁卻是高了一些。

　　兩人的身高差距，在生長期過後是已經既定的結果，這也是讓小湊亮介煩惱的地方，不論是以兄長的身分，還是以男人的身分，都讓他有些小小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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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已經洗好澡的小湊亮介窩在床上，臉上戴著閱讀時才會用到的眼鏡，把手裡捧著的書架在彎起的膝蓋上作為支撐，姿勢滿分的貌似認真，但實際根本沒把視線放在書本上。

　　小湊亮介的目光跨過書籍，直盯著前方剛洗完澡正坐在鏡子前吹頭髮的小湊春市，薄衣短褲的輕便衣著服貼身軀，讓對方本來就扁瘦的身型看起來更加纖細。

　　「哥哥？」當小湊亮介因對方出聲叫喚而回神時，小湊春市已經坐到床的另一邊來，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見對方回過神來，小湊春市輕笑著道：「哥哥怎麼就捧著書發呆呢。」伸出手將對方臉上的眼鏡給摘下，順手拿過小湊亮介根本沒在看的書，一同放回床頭櫃上。
　　把東西放好之後，小湊春市調整了一下姿勢，以面對面的姿勢坐在床上，開口問：「哥哥剛才在想什麼？」

　　竟然會連他把吹風機關掉和爬上床都沒有發現，可想狀況非同小可。

　　「沒什麼，把燈關掉睡覺吧。」小湊亮介往下挪了一下，正打算拉起被子迴避問題。

　　「哥哥！」見小湊亮介又壞習慣的要逃避不想回答的問題，反射動作之下，一把抓住小湊亮介要拉起的被子，頗大的拉扯力道讓前傾身軀的小湊春市重心不穩，整個人就朝小湊亮介撲了過去。

　　一瞬間的混亂，小湊亮介牢牢的接住撲上來的小湊春市，還用掌心護住了他的額頭，以防他撞上床頭櫃，碰傷了頭。
　　成功護住對方的小湊亮介像是放鬆般的吐了一口氣，指尖輕輕彈了一下對方的額頭，算是小小懲罰。

　　小湊春市露出一抹帶著歉意的笑容，但並沒有起身退開，反倒把雙手交叉疊在小湊亮介的胸前，整個人都趴在小湊亮介身上，以極近的距離牢牢盯著對方，繼續問著剛才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哥哥剛才在想什麼？」

　　「我不是說沒甚麼嘛。」偏過頭，仍然不打算回應。

　　小湊春市癟著嘴，神情不滿的道：「哥哥，我們說好不會再有任何隱瞞的喔。」

　　打從當年和稻實進行決賽的那回，小湊亮介瞞著腳傷上場比賽，小湊春市一直都內疚著他沒有發現小湊亮介的腳傷。

　　明明是距離最近的人，但自己卻是毫無查覺。

　　即使小湊亮介的傷在靜養十日之後便痊癒，小湊春市仍就掛懷於心。

　　在沒有練習的空閒時刻，那雙掩藏在長長瀏海下的雙眼，不時的會陷入自我低潮之中，雖然他人感受不到，但小湊亮介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情緒波動。

　　小湊亮介本想說對方再過幾日應當就會恢復正常，而採取放任模式沒有進一步動作。沒想到對方的情緒非但沒有轉好，甚至變本加厲，小湊亮介終是忍不住的把人給拖進房間好好處理。


　　至於處理方式……小湊亮介只是把人緊緊抱在懷中，讓小湊春市靠在自己的胸前，伸手拍拍他的頭、撫撫他的背，耐心地來開導對方低落情緒。

　　這個舉動的起因是從年幼時期開始的。
　　或許是因為長相秀氣的緣故，小湊春市從小就時常遭人欺負，而性格溫和的他也總是默默地忍受著。只是壓抑過久總是會產生些狀況，小湊亮介就會適時的來幫他一把，助他擺脫各種困難和負面情緒。
　　所以，小湊春市才會如此崇拜他的兄長，他的戀人。



　　小湊亮介視線回正，把手掌搭在小湊春市的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先是嘆口氣才緩緩道：「……身高……」

　　「咦？」身高？小湊春市對於這個回答感到意外。

　　回想到今天回學校時，不認識小湊亮介的學弟，在交談時無意間說了『沒想到小湊學長的哥哥竟然更矮小』這麼一句話。

　　旁邊明瞭小湊亮介脾氣的澤村一群人嚇得趕緊摀住那個學弟的嘴，把人拖到一旁去，深怕他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當下小湊亮介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大夥鬆了一口氣，而小湊春市就沒有特別去留意。

　　「哥哥你該不會……」看著小湊亮介少有的彆扭模樣，小湊春市沒忍住笑，就趴在小湊亮介的身上笑個不停。

　　此時小湊春市的笑聲讓小湊亮介有些腦羞，輕捏對方的耳朵。「春市，你夠了。」

　　被捏了耳朵的小湊春市抬起頭，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回言：「對不起，只是……沒想到哥哥竟然會在意這種事情。」

　　小湊亮介回以一個不置可否的眼神，捏他耳朵的力道似乎又大了一點。

　　「哥哥太多慮了。」雙手捧住小湊亮介的臉，他揚著笑把臉湊近，唇瓣短暫相觸又分離，接著說：「像這樣，身高有差別嗎？」

　　微愣，見對方臉上的笑容，小湊亮介才查覺到方才那些思緒，不過都是他自找的煩惱。

　　多年以來，身高從來不是他們之間的困擾，今日又何須因外人的無心之言而感到苦惱。
　　環上小湊春市的腰，翻身迅速的交換了兩人的位置，小湊亮介抬起小湊春市的下顎，嘴角勾著笑道：「這時候，身高確實沒有什麼差別。」

　　兩人相視而笑，小湊春市抬手勾上小湊亮介的頸項，再一次吻上眼前這個讓他既崇拜又深愛的人，其餘的就不再需要言語表達，身體自然會行動的。

　　至於何謂尊嚴？

　　那絕對不會是架構在身高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