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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八年後愛女生─蝶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註:這是訪談文


我26歲時經由相親結婚,從台北辭職回南部的家。當時儍儍的,對於婚後的生活一點想像也沒有,完全接受別人的安排。婚後自組小家庭,他上班,我自己帶孩子,週末假日輪流回公婆家和我爸媽家,日子就在平靜中過去。

兩個孩子上幼稚園後,我重新出來上班。有一位短頭髮的女同事,她的個性開朗,很會說話,心地善良,喜歡運動,又喜歡新奇的東西,我很喜歡和她在一起。那時候網路剛出來,她會架設網站,將喜歡的音樂、照片等下載放在一起,我看到後,回家跟先生說,請他也做一個,放孩子的成長日誌及家庭照片,每當碰到問題就去問她,這樣更有機會和她接觸。那段日子過得好開心,每天都歡歡喜喜去上班。

愛慕女人的第一經驗

慢慢地,發現我的情緒受她影響,下班回家後會想念她,覺得痛苦,和先生可以聊天,可以牽手,和以前一樣,但不能和他同房,尤其他在我上面時,我會想到她的臉,禁不住哭出來。那年我34歲。

這些奇怪的感覺,讓我懷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開始去找書看,帶孩子到書店時,自己走到性別書櫃旁,偷偷拿起書來看,不敢讓別人知道。也上聊天室聊天,但聊天室裏良莠不齊,不知道和我說話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讓我有許多顧慮。

一年多後,我看到她時開始不自在,我可以將情緒、感情勉強掩蓋住,但一看到她的身影,就是一條皮項鍊,心裏就翻騰不已,更不敢看她的臉,怎麼會這樣呢?我怕失控,想辭職,老闆說我做得很好,工作輕鬆,還特別牽就我接小孩的時間,讓我彈性上班,我說不出說服他的理由,只好繼續做。

椎心刺痛但寶貴的失戀經驗

過了一年,終於辭職成功,後來也沒那麼難受了,因為我在聊天室認識了一位已婚者,開始和她約會,轉移了注意力。

她在高中、大學時有女同的經歷,在教會學校唸書時受洗成為基督徒,想要「悔改」,「棄絕」以前的壞習慣,開始留長髮,結婚,也有兩個小孩。

她婚姻不幸福,想要離婚。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她騎機車送我回家,一手牽我,一手握龍頭,騎得很慢,我後來才想到可能她的心情波動。到我家附近的路邊停了車,我們站在機車旁聊了一會兒,我感覺很浪漫也很悸動。她靠近我,親吻我,我沒有拒絕……

我們維持一星期見一次面,吃個飯。她比較主動,因為我沒經驗。她曾帶小孩到我家和我的孩子一起玩,我先生也認識她。每當我說這段經歷時,女同朋友都會問我,我先生知不知道?或許他知道,只是沒說破。有時候我和她有事情商量或吵架時,電話講比較久,他會說:「真奇怪,和女生哪有那麼要好的?」

三年後,她說她的行業在台灣沒希望了,要去大陸工作,我勸她不要去,在台灣還是找得到工作,只是沒以前好罷了,孩子還小,怎麼忍心呢?三個月回來一次,會錯過孩子的成長,她不聽,執意要去,要跟我分開。我認為不必分手,三個月見一次面也可以,她不願意。我再讓步,不見面也可以,平常就通通Email,寫寫信,她說她會很忙,網路也不通……

我受到很大的打擊,沒想過會分手。我以為兩人瞞著雙方的先生,孩子年齡相彷,假日一起帶小孩出去玩,我們也可以說說話,交換帶孩子的經驗,我以為可以這樣一直下去。沒想到她鐵了心腸離開我,當時周圍一個女同朋友都沒有。我生病了,去看醫生,也不能老實說,醫生只好開鎮靜劑給我。

我對人沒信心,對自己也失去了信心。我一再給自己定罪,是啊!妳活該,在已婚裏,搞什麼外遇,註定要失敗,被拋棄,妳看,嘗到苦果了吧!沒婚的人雖然一樣難過,但她們過一段時間可以再找,而我呢?

有罪惡感,不輕言離婚

我還是被問,我先生知道嗎?在我萬般難過時,他曾經說:「我就是跟妳講,男人的肩膀才能讓你依靠。」他或許知道,我們依然沒說破。

我先生人很好,對我很好,很疼孩子,沒有家暴,願意在我加班和出差時帶孩子,對於提離婚的事,我說不出口,沒有理由。我也知道,女女相知的心,互相關照、了解的細膩,是和先生很難相比的,我很想跟他說:「你是女生就好了。」

那段經驗雖然傷痛,正面的意義是讓我知道我可以跟女生交往。

說到自己的女同性向。回想小學時候,曾經喜歡(暗戀)一位同學,她很陽光,會打籃球,我是唯唯諾諾型的,跟著她到處跑就覺得很有安全感。那時候大人都說妳將來會讀書、工作,等生活忙了以後,就會正常了。

和她分手後兩年,曾和一位未婚者交往,發現話題有差異,我喜歡講小孩,她會遷就我也說說她的姪兒、甥兒。她後來被擢昇為小主管,工作忙,有壓力,沒心思在感情上面。不到一年,這段感情就由濃轉淡,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後來在MSN上跟幾個人聊過,也約出來見面,吃個飯,再也遇不到已婚者,通常已婚媽工作、家庭雙頭忙,加上低調、不出現。和未婚的人真的聊不來,加上我最大的困難在於身份,人家會質疑妳已婚,為什麼要出來找女朋友?

我只好在網路上抒發心情。下班回家,忙完家事,小孩睡覺後,在女同網站中逛逛、看看,給別人的心情留言或困擾問題做些回應;在自己的部落格寫寫心事;進聊天室聊聊,然後睡覺。很想要有相知的女生,但每當在MSN上聊得來時,想到自己的已婚身分,對方若是出現觀望和不積極的跡象時,我的心情很容易冷淡下來。

我和先生分房睡,表面上還維持正常的關係,至於有沒有性生活?好久一段時間沒有了,我沒辦法和他有性生活,我不喜歡,他曾經在睡前進我房間來,我說我好累,想睡覺了……,他就沒再找我。我該怎麼辦呢?一定要等到孩子長大成人嗎?到時候我也說不出口,因為他沒有錯;現在再去交女朋友的話,心裏有罪惡感,好像也不道德,我希望親自將孩子帶大,不會輕易離婚,也因為目前還沒碰到能讓我義無反顧的人。

原文登 網氏電子報




蝶說,第一位引起她對女生感覺的女同事,就只是看到她的項鍊,心情就翻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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