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柚子貍
新冠肺炎疫情多久了呢?這一年多來,你是否也面臨著一個跟親人或愛人想見不能見的煎熬?或有一個遠方懸念的人,因為始終無法碰面而漸行漸遠?疫情造成情侶分手或夫妻離婚的事件時有所聞,但造成主人跟毛孩之間永遠分離的遺憾,我第一次聽到,卻也為之鼻酸。
案主因為加拿大封城在三天之內匆匆辦好手續趕回台灣,本以為只是短暫託孤,沒想到兩個月後訂好機票要回加拿大卻已經回不去了,這一困就是一年,她對於囝囡(化名)是否還能記得她憂心忡忡,當時走的匆忙,也沒好好跟牠道別,還好朋友願意幫忙照顧。
但怎料一個月前友人告知她,囝囡快不行了,牠感染貓新冠病毒正在跟生命拔河,請她要有做安樂死的心理準備。
她遠在台灣,有如五雷轟頂,不知如何是好,到處找藥,再貴都要試,麻煩加拿大好友幫貓咪天天打針,但病情卻時好時壞,最後她不忍貓咪再受苦,決定放手,但內心夾雜自責、愧疚跟遺憾、悲傷各種複雜情緒,因而來做離世溝通,想知道囝囡的想法並跟牠說對不起。
「請問我可以預約3月22當天做溝通嗎?」我好奇她為何要指定時間?「那天是我因加拿大封城匆匆離開囝囡的日子,剛好也是我家貓咪囝囡的生日,我想跟已經去當小天使的祂...說聲生日快樂。」她娓娓道來。
我在行事曆上特別標記,並跟排到當天的飼主商量,希望能夠幫助這位無奈的”苦主”完成心願。因為我可以想見,她根本沒想到這一離開就是跟貓女兒的永別,更諷刺的是她是因為新冠肺炎疫情封城才匆匆離開加拿大避難,在異鄉相依為命的寶貝卻巧合的因為感染貓新冠病毒命危。
獸醫說囝囡的眼睛隨時會炸開,要嘛摘除眼睛,但預後也不一定樂觀,要嘛也許安樂死是幫牠解脫痛苦的方法。這讓我想起「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吃到的是什麼?!」這句話,很多的「沒有想到」隨時會讓人措手不及。
我在跟囝囡溝通時,右後腦杓眼睛後面隱隱抽痛著,我請教她,貓咪是左眼還是右眼有問題?她說;「右眼」。我想我是再次經驗了寵物溝通時所謂的體感,感知動物身上的不舒服,囝囡還在不舒服的狀態,靈魂需要休養,才能再度踏上新旅程。
我想這裡有必要先說清楚,囝囡感染的貓新冠病毒並非現在最流行的人類COVID-19,免得大家誤會,造成無謂的恐慌。囝囡的病並非由人傳染給貓,而是本身就是一種貓咪的絕症,也就是獸醫院最害怕的「貓咪傳染性腹膜炎」,多半發生在三歲前的幼貓身上,可能是共用貓砂盆或跟其他外面帶有病原的貓咪接觸而感染。
溝通後她跟我說,家裡有三隻貓四個便盆,標準配備,所以應該不是這個問題,但因為幫忙照顧的友人是開寵物美容中心,是不是因此接觸到帶有病原的貓咪,她也不知道,但畢竟一年來好友無怨無悔地幫她照顧貓咪,她心中只有感激,不敢再多想。
我很好奇腹膜炎不是應該肚子腫脹,為何出現在眼睛?爬文之後才知道,牠得的應該是乾式的貓腹膜炎,難怪友人幫她連跑三家醫院才確診,乾式腹膜炎主要會出現眼球病變跟神經症狀呀,那種無法控制身體的抽搐,是所有飼主的噩夢。案主知道貓咪生病了,卻只能在遠端關心遙控,直到醫師研判必須把眼睛挖掉,她終於崩潰做出抉擇。
因為這個病對貓咪的致死率高達九成七左右,與其讓牠繼續承受痛苦,歐美獸醫通常都會建議安樂死,只是至今骨灰還在加拿大,她還在苦等疫情解禁,才有機會把愛貓的骨灰帶回家,這時唯一能夠解除她的思念跟愧疚的,只有寵物溝通吧,我想。
我自己在把貓咪帶去英國前,也曾經為了檢疫把牠留在台灣請親人照顧,那種遠端思念,我非常可以體會,但是那種因為被疫情困住,什麼都做不了的痛苦,最後卻因貓新冠病毒感染而必須選擇安樂死的殘酷抉擇,我很慶幸我沒有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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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讓人貓相隔兩地長達一年,造成憾事,讓飼主傷心欲絕(圖:飼主J小姐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