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著雪、冷颼颼的聖誕夜,有個小寶寶被父母丟棄在垃圾堆裡,她那宏亮的哭聲,正好被三位拾荒者發現。這女寶寶的降臨,將會跟阿仁、阿花和美由紀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阿仁、阿花和美由紀都是無家可歸,這三人雖然經常吵吵嚷嚷,但都將對方視為家人般的湊合在一起。對於寶寶,阿仁認為交給警察是最好的處置,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能力照顧。
跨性別者阿花,由於本身是孤兒,對棄嬰感同身受,於心不忍要將寶寶送去警察局,因為他不希寶寶跟自己同樣的不幸:「不想到處走,連被愛的回憶也沒有,真的不想過這樣的人生。」
所以,阿花決定為寶寶找回親生父母,想知道對方遺棄孩子的理由,如果拋棄孩子的原因是可以讓他接受的話,他就會原諒對方,也同時會選擇原諒自己的父母。
因此,這三個人為了寶寶展開尋母旅程。這一趟奇遇,可說是狀況百出,讓他們歷經了不少苦難。
阿仁、阿花和美由紀這三位街友,都有各自的故事,並且拘泥於無可挽回的過去。
因欠賭債和酗酒而拋棄妻女的阿仁;遭親生父母拋棄的阿花,在酒吧唱歌對客人動粗而沒臉回去工作;至於離家出走的美由紀,因為刺傷父親而產生的愧疚感,使她不敢回家。
就連出生不久的寶寶,阿花將她名為清子,那些將她拋棄的人,背後都有各自的辛酸和苦楚。
整部影片,導演今敏間中穿插著黑色幽默來反映現有的社會。在萬家燈火的城市裡,也有黑暗的一面。社會邊緣人過著悲苦的生活:住在紙皮箱房裡、在垃圾堆裡找食物、忍受周遭異樣的眼光和欺凌,將人性的無情和殘酷赤裸裸的展露出來。
雖然是冷颼颼的冬天,不過,還是有溫煦的陽光。黑暗之中也有光明的一刻。在整部片子裡,就是「愛」使大家的心都暖起來了。
通過感性阿花的口中,將愛表露無遺,她說了這麼一句沁入人心的話:「出生在街道上,現在還是在街道上。我很想要替那孩子,找個充滿愛的家,因為我最想要的,就是愛。」
貫穿整部片的唯一德士司機,陰差陽錯的出手幫他們一把,讓他們在遇險、遭遇困境的當兒,得以迎刃而解。與阿花在救出往下跌的寶寶,在危急之中抓著橫幅而平安降落之際,看著初升的太陽,皆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沒有這三人打從心底對寶寶的愛,他們又怎能在救贖他人的過程中化險為夷的同時,自己也被他人所救贖呢?他們就是通過種種的磨難,找到自己的方向和家庭,並且繼續相信愛的存在。
在天主教裡,出生的嬰兒在洗禮之前,都會有教父(Godfather)、教母(Godmother),而教父、教母的責任就是在宗教上向受洗者(Godchild)灌輸正確的宗教知識,引導受洗者在信仰的道路上沒有偏離,從旁指引著他們。
在劇終前,寶寶的父母想要他們其中一人當孩子的教父,希望教父繼續用愛心來灌溉孩子都是同樣的道理。同樣的,在人心澆漓、真善美在人性面前顯得軟弱無力的當下,如果世人皆能以同理心來看待居無定所的街友,適時的給予愛心和關懷,雖然沒有主耶蘇拯救人類心靈那樣的神聖偉大,但是小小的舉動,卻能給凍僵的心靈,注入絲絲的暖意,同時也能讓對方獲得小小的力量。
世上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人,他們之所以露宿街頭,大部分出於經濟、家庭、疾病的因素,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今敏曾說過,不要將無家可歸者視為弱者、社會包袱或是不幸的群體,他就是要透過《東京教父》述說著他們也是值得擁有被愛和愛人的權利。
在策劃這部動畫電影之前,今敏很早就關注無家可歸者,他甚至扮街友來體會他們的內心處境。所以,我們在《東京教父》裡,看到的都是活生生、赤裸裸的一面。
在這裡,我看到的是他們的平凡,他們的悲傷,還有他們的善良,然後從平凡中獲得感悟,還有久久難以撫平的感動。這份感動不是激昂的,它是暖暖的,並且是難忘的,很適合在遭遇挫敗、受傷時拿來重溫和撫慰,是部值得一看再看的上佳作品。
💌文:KU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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