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糖】貓耳朵（下）

#甜 #SOPE #花開 #錫糖（本文寫於2019年）

　　唰──！咕嘟咕嘟……

　　醇厚的咖啡香氣緩緩飄散開來，正式拉起一天的序幕。

　　早晨的陽光、咖啡、皮膚白淨的男子……一支完美的CF不就是由此開始？即使是靜態的寫真也沒少過這種搭配。

　　……但這名男子此刻卻陰著一張臉，線條銳利的三角眼彷彿要把眼前所見都破壞殆盡。

　　閔玧其一邊等咖啡，覺得自己真他媽蠢斃了。

　　那天之後，只要看到鄭號錫，內心就難以鎮定。

　　為了不被發現，也為了避免將內心的波瀾掀成滔滔巨浪，他若無其事地躲著對方，甚至都避免多餘的眼神接觸……而鄭號錫似乎也在躲著他，不知道該算慶幸還是不幸。

　　暫時有默契地保持距離是好的，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感到失落，看到他沒事人似地跟玩具們打鬧，特別特別不爽。

　　他為什麼要躲他？或許……他誤會自己真的生氣了？換做平常，他一定會佯裝自然地跟他互動，讓他感覺到自己並沒有生氣，但他現在真的做不到。

　　絕對不能被發現心慌意亂的樣子。

　　即使一切都是對方的胡來導致，但……被弟弟玩到有反應什麼的……甚至還滿腦子…………

　　──操他媽的該死，到底在想什麼？閔玧其你噁心死了！！！！

　　閔玧其邊在內心飆著髒話Rap邊拖著腳步回房，有個人影立刻尾隨其後，進到房間後關上門，上鎖。

　　喀㗳。

　　閔玧其頓了一下回頭，立刻看見那張他最不想看到的臉。

　　「你跟進來幹嘛！」

　　人在氣頭上被嚇到是很危險的，尤其是閔玧其會更危險……他差點就要把手上那杯剛煮好的咖啡砸到對方臉上。

　　「看哥生氣了所以過來賠罪的，對不起。」鄭號錫像隻被罵的小狗般縮著身子，乖巧無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下咖啡，轉頭閃避。

　　「就是、耳朵的事。」

　　「……哦。我沒生氣。」

　　「我知道那件事你沒有生氣。」

　　閔玧其翻了個大白眼，火大起來。

　　那他為什麼這幾天要躲著他！無聲無息跑進來說覺得自己生氣了來道歉，又說知道自己沒有生氣，是怎樣，搞笑嗎？

　　「既然知道還道什麼歉啊鄭號錫有屁快放你到底進來幹嘛沒事就給老子滾出去。」

　　聽到連珠砲似地閔式rap，號錫不禁笑了出來。

　　「笑什麼，好笑嗎？」

　　「抱歉，覺得哥太可愛了。」

　　「可愛個鬼啊你很閒是吧，快出去我要換衣服。」

　　「哎咦哥～可以直接換啊！又不是沒這樣過，我不介意。」

　　「我·介·意。」閔玧其咬牙切齒一字字斬釘截鐵地道。「總之現在不想看到你，滾，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大不了我轉過去。」號錫委屈。

　　「──信不信我踹你？」

　　號錫嘟嘟嘴，跑去抱住炸毛中的玧其哥一蹭再蹭。

　　「哎喲哥～～～不要生氣啦！」鄭號錫不管他哥臉色多可怕，打定主意硬是要撒嬌到他心軟為止。

　　「放開。」再怎麼炸毛依舊是閔無力，但這是在他徹底發火之前──低沉的酒嗓再次發出警告。

　　「不要生氣嘛，我只是鬧著玩的──」

　　……是啊鬧著玩的，自己就跟白癡一樣，太可笑了。

　　他感到心涼。號錫一直是這種性子不能怪他，他又在期待什麼呢？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失落？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我知道。放開。」

　　玧其嗓音淡淡的，原先生人勿近的氣場也覆上一層哀傷。

　　號錫看著玧其失落的樣子，緩緩放開對方。

　　「……哥，你知道我說鬧著玩，是在指什麼嗎？」

　　重要嗎？還能指什麼？閔玧其走到衣櫃前心想，鄭號錫是不是把他當做低智商？讓他暗自受傷丟臉還不夠，還怕他聽不明白自己是個自作多情的白癡，特意解釋得一清二楚來羞辱他？

　　好啊，我就讓你徹底羞辱一次，死了心也就不用抱著可笑的妄想。

　　「指什麼？」隨口問問，彷彿無所謂般淡然。

　　「我是說，我是跟智旻鬧著玩的。」

　　玧其停下動作，靜靜聽著。

　　「哥是因為我避開你、又跟智旻玩成那樣，吃醋了對吧？」

　　「誰跟你吃……！」玧其回頭，發現號錫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近距離望著他，嚇了一跳。

　　號錫認真看著玧其。

　　「跟你保持距離，是怕被你討厭。」

　　「故意跟智旻那樣子玩，是為了看你的反應。」

　　「但我做得有些過火了……對不起。」

　　閔玧其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這什麼正在被告白的既視感？這氛圍和怦怦亂跳的心情是怎麼回事？呀閔玧其你真的瘋了，太病態了，怎麼可以對弟弟抱有遐想？

　　他努力壓抑情感，拼命說服自己那不可能，但鄭號錫接下來的話再度將他的思緒徹底打亂。

　　「哥，只有對你，我是認真的。」

　　「但……但我也只敢用玩笑的方式當作保護色。」

　　「常常在想被你發現的話該怎麼辦？你會不會討厭我呢？」

　　「……但哥真的很可愛。又很吸引人。所以……都會忍不住想逗逗你。」

　　「老實說最近越來越難以克制了……我承認，那天你的反應，還有害羞的樣子、剛才吃醋的樣子，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我不確定哥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樣……也許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但如果再不跟哥講清楚，我怕哥會誤會我，怕不小心傷害你……當然，這可能是我多想。」

　　「總之、如果覺得噁心的話，對不起。」

　　「之後對我生氣或不理我也沒關係，我會……慢慢調適自己的。」

　　「但還是想告訴哥，」

　　「我喜歡你。」

　　「真的喜歡。喜歡很久了。越來越喜歡……」

　　「不只是對哥哥的、朋友的，兄弟的、家人的，還有……」

　　號錫低頭，拳頭握得緊緊的。

　　「──情人的……」

　　「我，都喜歡。」

　　「所以，各種意義上，都對不起。」

　　「請你不要生氣，好嗎？」

　　閔玧其一直沒反應，號錫看著自己的腳趾，覺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好沒用啊。

　　果然還是不行嗎……這陣子觀察下來的結論告訴他現在正是時候，還氣勢萬丈地跟進來鎖了門，又道歉又撒嬌的，果然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呢。啊，好後悔。

　　他撐起笑容，「啊……不小心就自顧自地說了一堆，抱歉。──哥要換衣服吧？那我出去吧。」

　　眼淚快掉出來了，必須趕快走才行──

　　才轉身，他的手立刻被拉住。

　　「……不要走。」

　　「莫名其妙跟進來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說完就想走嗎？」

　　「我……」號錫正要回頭，立刻被喝止。

　　「不准回頭！……你、你不要動、不要回頭，就、就這樣站著，聽我說。……一下就好。」

　　他結巴起來，吞了吞口水。

　　「我……真的覺得你很過分。也覺得自己很丟臉。」

　　「那天……又不是在別的地方，是休息室，人來人往的……我真的是很拼命地忍著，忍得很辛苦。真的很想揍你來著，也覺得，自己有了反應……很噁心……」他的聲音越縮越小，要不是房內很安靜，一定會聽不見的。

　　「你在躲我，我知道。我鬆了口氣，因為我也在躲你，我怕被你發現，怕你覺得我很噁心……因為弟弟的玩鬧就那樣什麼的……」

　　「──但又真的很不爽。明明你跟其他人打鬧也是家常便飯，看了特別不爽。然後對自己生氣，覺得自己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剛剛說你喜歡我，認真的那種？情人的那種？真的？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腦子完全亂套了……」

　　「──總之我的心情就這樣沒別的。看你的樣子是告白完看我沒反應就要逃走、躲在哪裡哭對吧？哪有人這樣的，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又要繼續躲我了吧。」

　　號錫沉默至此，終於忍不住轉過來緊緊抱住玧其。

　　「────！」玧其顫了下，因為害羞而再度開始結結巴巴：「誰……誰准你……不是讓你不准動、不准回頭嗎？」

　　號錫把臉埋在玧其肩窩。好喜歡。這樣抱著他，真的好喜歡。

　　「對不起哥，我忍不住……太高興了。」

　　「…………傻瓜。」

　　號錫笑了，「嗯，我是傻瓜，哥也是傻瓜。」

　　「……才不是，你更傻。」

　　「噗……哥真的很嘴硬耶……是是，我更傻。對不起嘛，原諒我啦。」

　　號錫正打算放開，寵溺地捏捏小貓的臉，對方反而把臉埋得更緊。

　　「……玧其哥？」

　　「……現在……不行……不准看我的臉……」

　　號錫噗哧一笑。「──哥該不會臉紅了吧？哎呀真的呢，耳朵這麼紅，臉一定更可愛～跟小番茄一樣。멋쟁이 토마토──哈哈哈！」

　　他哼起跑彈懷舊綜藝特輯的似夢非夢單元，大夥睡了一覺後才開始挑戰的兒歌＜帥氣的小番茄＞。那天玧其哥肩負主持重任，其他人因為疲累很快就陷入熟睡，只有他沒有睡著。像爺爺一般的哥，為了連同滿滿睡意的大家的份把節目效果撐起來，認真而活躍地工作；結果，沒睡飽又無法通過漫長的地獄關卡，搞得成員們紛紛失去耐性、甚至衝他發火……那個認真又無辜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還有吃醋的樣子、生氣的樣子、無力的樣子、失落的樣子、害羞的樣子……

　　全都好可愛。

　　「我們哥真的好可愛喔──」

　　「閉嘴！」

　　號錫靜靜地看著懷中的玧其。好希望時間可以無限延長，讓這個時刻再久一點……

　　「……好了，等等還要出門呢，你也得去換衣服才行……」小貓悶悶地說，想推開小鹿的懷抱，卻又有些眷戀不捨。

　　「哥，我現在就想看你換衣服。」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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