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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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飄散著耐人尋味的沉默。
傅執遠坐在車裡,轉過頭看向窗外,街鋪亮著閃動的光,各式各樣的店鋪排列在一起,有人進進出出。
他回想了一下從半個小時前那通電話,再到他現在坐在顧籌的副駕駛上,短暫地不安了幾分鐘。
很快,這種不安被顧籌打破。
“你剛剛那個是不是都沒來得及吃?”他問傅執遠。
“啊?”傅執遠回過神,轉過頭看向旁邊開車的人。
顧籌趁著紅燈,和他對視了一眼,笑了一下,說:“給你買的晚飯,是不是都沒有來得及吃?”
“哦,吃了。”傅執遠說。
“這麼快?”顧籌似乎不信。
“吃了那個蛋糕。”傅執遠回答道。
嚴格來說,應該是吃了那塊蛋糕的四分之一而已。
顧籌微微側過頭,看了傅執遠一眼。
“你食量這麼小?”
他想起了上一次去參加聚會時,有些急切吃小蛋糕,還說自己媽媽做飯不放鹽和味精,導致沒吃幾口的那個人。
“沒,我裝起來了。”傅執遠指了指後面。
他剛剛下來前,把沒有動筷子的晚餐,全部都裝好,又拿了下來,跟著自己的筆記型電腦和外套一起,都放到了後座。
“回去熱一下吃。”傅執遠說,他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不想待在辦公室裡了。”
“你好像很忙的樣子。”顧籌看了一眼導航,傅執遠的家快到了。
“一陣一陣的吧,最近事很多,換了一個新主管。”
“嗯,實習生開除了嗎?”
“啊?”原本頭靠在座椅上的傅執遠,突然坐直了,他看著顧籌,發出一聲疑惑,很快又記起來,他們那天晚上的微信對話,說:“沒有。”
“狠話很會說,心這麼軟。”顧籌笑了笑。
傅執遠家的社區停車場,比較麻煩。
非住戶的車,是不能隨便停在住戶停車庫那一層的,顧籌只能停到b3,一個有些遠的車位上。
傅執遠的東西大包小包,拿了很多,一隻手臂上搭著外套,夾著筆記型電腦,手指上還勾著外賣袋子。
顧籌下了車,看了他一眼,從他手裡先接過了外賣,然後又把他的筆記型電腦抱了過去。
“走吧。”
到了這裡,傅執遠才終於有一些實感:他再次把顧籌帶回家了。
在辦公室那通電話,多少有些衝動了,可傅執遠卻更願意把它解釋為一種:我願意。
他這個人看起來溫順和善,事實上做很多事,都容易不經過大腦,也有些迷糊,這類迷糊主要就體現在,他極其容易在看起來對自己充滿好感的人面前放肆。
比如他要顧籌和他回家,卻又不說回家做什麼?
成年人的腦子裡,能夠閃進來的也就那麼點事了,進了房門,寒暄幾句,洗個澡,直接做愛。
傅執遠被工作的焦慮和壓力充斥的大腦,需要什麼來解壓和釋放,做愛是一條捷徑,勝過買衣服和吃甜食,而顧籌的確是目前最好的對象。
兩個人進了房間,傅執遠站在沙發旁邊,看著顧籌先把筆記本放上去,連著的滑鼠線落到地上 -- 因為傅執遠懶得拔下來,就一直這麼掉著。
顧籌撿起來,放好,又把衣服放到了沙發上。
然後他直起身子,說:“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傅執遠沒做聲,他看著顧籌。
“那個,你加熱一下記得吃,其他就算了,雞湯喝掉。”顧籌繼續說,“工作太累就早點休息吧。”
傅執遠此刻站在這裡,卻覺得自己那點心思,在顧籌面前,有些吃相難看。
就像那一天他們發生了關係一樣,他再一次理解錯了顧籌。
傅執遠站在那邊,有點呆楞,瀏海已經塌了下來,鼻樑上的框架眼鏡加重了他眼神的僵硬。
他想了想,突然開口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人。
“你不留下來嗎?”
這種話,傅執遠這輩子有印象的,就講過這麼一次。
大概是因為顧籌在他的內心裡,暫時不能納入長久伴侶關係,他說這種話變得簡單,不需要在意顧籌心裡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
顧籌站在門口似乎想了一下,他又慢慢走到傅執遠面前,湊得有些近,問:“留下幹什麼?”
傅執遠又不說話了,他只是透過那個鏡片看著眼前的人,但沒關係,就算他不說話,發熱的臉頰也早就出賣了他。
“你想要和我做愛?”
顧籌就是顧籌,他說話永遠都有自己的一套。
傅執遠依舊沉默,眼神往旁邊看,然後又很快轉回來,眼睛很慢地眨了兩下,那雙漂亮的眼睛藏在鏡片後面,也依舊容易讓人心動。
顧籌笑了。
“傅執遠。”他喊了一聲。
“嗯?”
“你想要我做你的炮友啊?”顧籌問,他聲音變低一些,卻聽不出太多情緒。
不知道他心情好還是不好。
傅執遠把目光再次移開,他小聲說了一句:“怎麼這麼直接?”
顧籌嘆了一口氣,他說:“那你說怎麼不直接?”
傅執遠突然抬起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感覺我最近實在是被工作壓力逼得不太正常了。”
“嗯?”
“沒事,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謝謝你的晚餐,還送我回來。”
傅執遠突然變得很正經,他像白天在工作場合的樣子了。
他抬起頭,笑了一下,露出很整齊的牙齒,看起來變得精神了一些。
“真的不好意思,是不是嚇到你了。”
顧籌不講話,他只是看著傅執遠。
“快回去吧。”傅執遠輕輕推了一下他。
或許是傅執遠笑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勾得不太到位,或者是他眼神出賣了自己,總之顧籌並沒有跟隨他的情緒而起伏。
過了一會兒,傅執遠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
顧籌的手臂很長,能夠很緊實地環住傅執遠,他的臉貼在自己臉側上,溫熱的呼吸掃過來。
“你別這麼焦慮啊,工作嘛。”
顧籌的語氣和擁抱都恰到好處,讓傅執遠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抬起手,也反手抱住了顧籌,然後拉遠了一點,讓兩個人的臉不再緊貼在一起,隔著一些曖昧的距離。
傅執遠大概不會明白,他的反復無常,在顧籌眼裡是無害,這些自私的糾結看起來都很好,很可愛。
顧籌是這樣的人,他喜歡什麼,就會喜歡得有些偏執,甚至盲目,愛好也是,傅執遠也是。
“我不走了,陪你。”顧籌看著傅執遠,摸了摸他的頭髮,低聲說。
燈光是暖的,床是涼的,傅執遠貼在顧籌身上的皮膚,卻滾燙得沸騰的水。
他被顧籌壓在床單上,床單沒來得及換洗,但已經沒有任何顧籌的氣息殘留。
潤滑劑摸到敏感的地方,傅執遠被刺激得一抖,顧籌的手指很快就伴隨著粘濁的液體進入了他的身體。
傅執遠覺得自己在自討苦吃。
顧籌已經硬得發燙的下體,緊緊貼在他的大腿根上,頂端溢出的液體透著一股淫靡的觸感,傅執遠只能發出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叫聲,伸出手抱住顧籌,雙腿被拉得很開。
就像顧籌說的那樣,在床上的傅執遠,不知道是下意識還是不自知。
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讓顧籌那根理智的神經隨時崩斷。
“幹嘛呀?”
在顧籌插入了第三根手指之後,傅執遠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疑問,他扭動了幾下腰部,顧籌的手掌緊貼在他的臀部上,這樣一動,倒像是他在主動邀約。
之前顧籌沒有這麼有耐心地擴張,他上一次略顯急躁,僅僅只是抹了大量的潤滑液,給傅執遠放鬆了一下,就進來了。
因此傅執遠有些不解,畢竟顧籌的命根子已經硬得有些讓他發慌。
“你屁股扭什麼?嗯?”顧籌把嘴唇貼在傅執遠耳邊,他沉聲問到,手指倒是沒有停下,由慢到快,在他的身體裡進出著。
“沒扭什麼。”傅執遠嘴硬,他眼睛有些發紅,翻起來看顧籌,微微往下的眼瞼露出一點點眼白,由於沒有戴眼鏡,眼睛略顯無神。
這樣反而更情色了,那種懵懂失神的情色。
顧籌忍不住,又硬了一些。
“想要就說,不然就讓我再玩會兒。”顧籌說。
他覺得被挑逗了七分的傅執遠實在可愛,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哪怕忍得很難受。
傅執遠突然伸過手,碰了碰顧籌的那裡,抬起頭,在他嘴角貼了一下,像親吻那樣,然後用他那雙太過於好看的雙眼,看著顧籌,輕聲說:“用這裡玩。”
顧籌認為,傅執遠的可愛是很矛盾的。
他在成年人和隨性裡,找到了一個最適合的平衡點,而這個平衡點,就像一個剛剛好可以支撐蹺蹺板的力度那樣。
顧籌在一端上上下下,卻也覺得心甘。
“怎麼說這麼騷的話。”顧籌給了傅執遠一個有些重的濕吻,抽出手指,掰開他的雙腿,就插進了他已經完全準備好的身體裡。
滾燙的內壁緊緊包裹著他的那根東西,傅執遠每一次在顧籌進入之後,都會不自覺的夾緊,然後再放鬆,等顧籌再往裡進時,再次夾緊。
這種條件反射的行為,讓顧籌覺得有些崩潰。
“別夾。“顧籌喘著粗氣,手掌按住傅執遠的肋骨附近,力氣有些大,按得傅執遠直躲,整個人在顧籌得大掌下扭動著。
傅執遠繃著一口氣,顧籌也不太好受。
他怕太用力讓傅執遠難受,又實在控制不住,總是想往裡面再多頂進去一點。
過了一會兒,傅執遠突然抬起手,抱住了顧籌的脖子,聲音軟軟地,說了一句:“你讓我在上面。”
“啊?”顧籌一愣,沒反應過來。
傅執遠推了推他,重複了一次,“我在上面,這樣沒那麼難受。”
到底是自己最熟悉自己的身體,傅執遠也不是什麼青澀小男孩了,既然都脫光了到了這一步,自然也是以舒服為前提。
他知道哪個姿勢,是最適合的。
顧籌笑了一下,一隻手抱住他,翻了一個身,把傅執遠抱到了自己身上。傅執遠一絲不掛,整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都透著一股柔和的光,他的皮膚手感很好,顧籌尤其喜歡來回撫摸他腰到臀部那一塊,不管是觸感還是弧度,都讓他感到興奮。
那種興奮可以一路從他的大腦蔓延到插在傅執遠身體裡的那根東西上。
此刻的傅執遠,腿張得更開了,他整個人坐在顧籌身上,臀部緊貼在他的小腹和跟腿,配合著顧籌頂撞的動作,人也跟著前後搖擺起來。
大概是真的這個姿勢太舒服,傅執遠忍不住叫出聲,他叫床聲並不大,但很撩人,聲音軟軟地,帶著一些鼻音,聽起來就像被操哭了一樣。
就像半遮半掩永遠比直接赤裸更勾人,他這種帶著似哭非哭的叫聲,也比活生生哭出眼淚,更讓顧籌止不住加大力氣。
“這樣真的插得好深。”顧籌一邊動一邊說,兩個人的汗水融合到一起,傅執遠那雙失焦的眼睛,一下子瞟向他,一下子又閉上,反反復複,看起來過分誘人。
不知道這樣動了多久,傅執遠只覺得兩條腿都要麻掉了,顧籌還抱住他的臀部不停地上下套弄,他累得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往前一倒,貼在了顧籌身上,顧籌一隻手抱住他,膝蓋彎起來,動得更大力了。
“累不累?”顧籌問。
傅執遠說不出話,他一想要開口,下一秒就會被顧籌頂得只知道叫床,心想,我累你也不會停啊。
既然說不出話,傅執遠一不做二不休,湊上去就向顧籌索吻。
求仁得仁,顧籌給了他一個和他們緊密相連的下半身,風格完全不一樣,略顯溫柔的吻。
大概是這樣的時刻太柔情,傅執遠的心理和生理同時被刺激,他就著這個姿勢,被顧籌給弄射了,亂七八糟射了一肚子,黏糊糊地貼在兩個人的肌膚上。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攀著顧籌,任由他把自己再次壓在身下,不斷往裡撞。
最後顧籌是看著傅執遠的眼睛射的,射得有些多,持續了很久,才依依不捨從傅執遠身體裡出來,倒在了旁邊。
一次下來,兩個人都有些精疲力盡,喘著氣,不說話。
空氣裡全都是做過愛之後的氣味,顯得過分淫靡。
“要洗澡嗎?”顧籌問旁邊的人。
“嗯,一會兒去。”傅執遠看起來太累了,他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瞼上,點了點頭。
顧籌動了一下,他把避孕套摘下來,丟到了垃圾桶。身子只是起來了一半,就感覺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回過頭,傅執遠眼睛還是緊閉著。
顧籌側身躺了過去,靠近了一些,他伸過手,在傅執遠的臉上滑了幾下,上面全是汗。
那只手還抓在顧籌的另一個手腕上,沒有鬆開。
“怎麼了?”顧籌問。
他突然很想抱抱傅執遠。
“別走了吧。”傅執遠說,聲音很輕,聽起來透著一股沒藥救的疲憊和懶散。
事實上,和傅執遠做愛很好,和他吃飯也很好,可顧籌還是希望能夠和他談戀愛。
他想要可以更加理直氣壯地和傅執遠說一些話,目前的身份可能不太好說的話。
因此他問傅執遠:“別走了,是什麼意思?”
傅執遠的手鬆開了一些,卻沒有睜開眼睛。
顧籌也不是蠢人,他在並不多的可能中,還是精準地猜到了最大的那一個。
他把傅執遠的手輕輕拿開,看著眼前的人,說:“你是不是只是想和我做炮友?”
傅執遠這下把眼睛睜開了,做完一場激烈的愛,他的眼睛顯得更加水潤,還微微發紅,看起來實在惹人憐愛。
這樣的人,說什麼都很容易讓人點頭答應的。
顧籌願意為傅執遠做很多,願意直接裸露地表達自己的喜歡,可他也有不願意的事。
他笑了一下,說:“不行啊,我不想和你做炮友。”
說完,顧籌有些無奈地翻了一個身,正面朝上,他看著傅執遠家的天花板,上面吊著一盞看起來很漂亮,但一定不會多亮堂的燈。
“我不逼你和我談戀愛,你剛剛失戀,沒道理我喜歡你,你就一定要和我在一起。”顧籌開口說,聲音沒太多情緒,“但是,你也別逼我吧。”
“逼你什麼?”傅執遠開口問。
“你是不是,並不想太快開始一段很確定的關係?”顧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是。”
“愛情和做愛,是不是對你來說,其實是可以分開的?”
傅執遠沒有開口回答。
顧籌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拿紙巾擦了一下,然後撿起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整個過程不算太快,傅執遠一直看在眼裡。
他身上還殘留著顧籌的體液,腰那邊還有顧籌的吻痕,他們剛剛做了一場愛,接了無數個吻,擁抱在一起,好像分不開的戀人。
但也只是好像。
顧籌穿好衣服,坐到傅執遠躺的這一側,他看起來有些累。
他把毯子拉過去,蓋住了傅執遠的身體,他的手蹭到傅執遠的肌膚上,涼涼的,和剛剛做愛時的觸感截然不同。
傅執遠動了動嘴巴,想說話,卻還是被顧籌搶了先。
他看著傅執遠的眼睛,說:“其實你直接拒絕,也好過只是想找我做炮友。”
傅執遠覺得有些不舒服,他在被子裡的手動了一下,喊了一聲顧籌。
顧籌站起來,走到臥室門口,又停下腳步,說:“明天先別吃飯了吧,你好好休息。”
傅執遠可就這樣躺著,他聽到顧籌換鞋,走到門口,打開門,然後離開的聲音。
在大門徹底關上後,這間屋子陷入了一種讓他難以成熟的沉靜中。
傅執遠再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他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說,卻沒有什麼辦法說出口,因為不管是哪一種語氣,聽起來都很自私,都很糟糕。
他想,自己大概天生不適合與人親密。
任何一種都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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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變得沉默,只有雙閃燈的聲音。 “你要不要去我家啊?” 傅執遠嘴裡還含著沒化開的奶油,因此他的聲音也變得像奶油一樣黏糊,柔軟,含糊不清。
傅執遠抬起頭,看著顧籌。 “我換了兩台手機,這張照片一直沒捨得刪。” 他說,語氣很平靜,有和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我也問過自己,你有什麼好值得我惦記的,我們第一次上床,你抱著我,喊的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顧籌說到這裡,自嘲地笑了笑,傅執遠很想打斷他,可還是忍住了。
生病的人腦子容易過度幻想,顧籌知道這不好,可他還是沒能忍住。 他甚至在在體溫計發出響聲,提示測溫結束的前幾秒,已經幻想到了,如果他不肯吃藥,傅執遠會不會親他,用他軟乎乎的聲音哄一哄自己。
他總是這樣,有些自以為是,等事情到了眼前,才會覺得“悔不當初”,就像他篤定顧籌是那種小男生,喜歡自己,純情又天真。 可他搞錯了,顧籌和他想的又不一樣。 純情的男孩會想著傅執遠的臉和聲音打飛機,在被子裡完成一次密不可告人的高潮,絕不會半籠住自己,問要不要做愛。
其實在雨裡見到顧籌的那一刻,傅執遠就有些後悔了,後悔電話裡衝動發問,更加後悔對方說見面聊,自己還答應下來。 當時的“怒火”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他甚至開始反思,自己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對於顧籌是否公平。
“顧籌。”他喊了一句。 “怎麼?”顧籌那邊安靜了很多很多,他還不死心,又問了一次,“遇到什麼事了嗎?” 傅執遠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他的聲音很輕,壓得有些軟,並不咄咄逼人。 可怕的沉默,持續了大概三十秒,傅執遠屏氣凝神,聽著那頭顧籌的呼吸聲,低沉的,壓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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