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窩在床上餓了整整一天的巫岷,轉身便見眼前這致使他迫不得已這般折磨自己的「罪魁禍首」時,神色並未多好看地僅是瞟他一眼,便又側過身去躺在床上不說話了。
齊璿深知他是因何而氣惱著,於是手捧本該昨晚便要給他吃食的盒甜甜圈,卻被意料外地場巫山雲雨從而延至今日,置於一旁雕花玻璃桌上後,這才穩然啟唇道:
「吃點東西吧,」見眼前人依舊紋絲不動,他則接續句:「你需要體力。」聽畢這話,巫岷不知他是否明知故問,深覺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會沒力也還不都是他害的──誰叫他每次都推翻了一晚一次的規定,狠狠要了他好幾次!險些都要下不了床自行洗澡了!
如今再加上他不准他去上學這條,致使其底心之怒火更是滔天!
思及此,巫岷又是一聲不吭地轉而闔眼,裝睡去。
齊璿也不惱火,倒是看慣了他這般清醒時候,猶如隻刺蝟渾身豎起刺的樣子,隨之上前幾步,抵於床沿,從而提起致使他倆今早不歡而散的那話題──也是眼前人而今這般賭氣樣態的究柢原因:
「我同意你念書,」聞言,巫岷這才緩然睜眼,身軀仍舊動也不動,「但是,只能家教──女家教。」此語方落,巫岷再也按耐不住底心恚怒地猛然從床上一把坐起,同時轉過身去狠瞪身前這名身軀異常高大的男子,其面龐上的漠然──有別於昨晚於床上那般歡熱,就這會功夫,二人似是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強取豪奪地無可辯駁。
見狀,巫岷稍地壓下漫天氣湧如山,深知這會還不能夠撕破臉,既然現下他都肯上樓來了,興許還有點說話的空間,得偕他好好談個幾句──想當然爾,他的立場絕不動搖,於是即刻反駁了句:
「憑什麼──」他方才這番如同今早餐桌上時發號司令般的語氣,巫岷已然忍無可忍,再加上並無藥效之由,字句之間更顯咄咄逼人,倒是讓齊璿不禁挑眉,卻無動於衷,靜聽他接續句:
「就憑你那該死的黑社會身分?」聞言,齊璿深知他現下情緒肯定不好,用字遣詞定也是脫口即出,沒用多少腦子,可他都餓了整整一天,他實是不情願眼睜睜見他挨餓著,於是選擇先行忽視方才其一番話語,態度異常和順地話鋒一轉,試圖轉移其注意力:
「先不說這個,」他這才將始終捧於另一掌中的紅茶,置於桌面上甜甜圈一側──這會其拿上來的,皆是他最喜愛的兩種東西,從而安撫下他那從今早便已高漲的情緒,好以等會談正事時得以說地順利,「你先吃點……」可一語未落,則又被眼前如炸毛刺蝟般的嬌小之人,斷了語句,明晰聞他咬牙切齒一應:
「你不答應我可以去學校上課,」齊璿這回倒是領教到了巫岷對於「上學」二字的堅持,且同時意識到對於他所確立好要做的事,旁人再如何苦口婆心也都屹然不動,他則見他邊說邊揪緊身側床單,猶如那床單便是他本人似的,可恨至極卻又無法即刻向他下手,僅能以此疏解心頭怨尤,從而一句:
「我就不吃東西。」語畢,便又要回過身去躺下,卻不料此時齊璿猛地端起紅茶,便是飲下一口,含在嘴裡,隨之大步流星般朝巫岷走去,轉瞬間逕直攫住其雙頰,將口中那口茶,猝不及防地灌入其口中,甚而以舌掃上腔內一圈,也沒管他有沒有喝進,再而吸吮幾口,致使巫岷一陣嗚咽,幾道水痕不自覺地由唇側溢出,緩然滑入襯衫內,此情此景,倒是讓已然鬆開巫岷的齊璿,禁不住一陣氣血奔騰,欲要再次上前,將他就地正法。
至於巫岷絲毫未覺此時齊璿所思,因著方才他之舉,正偏頭猛力拍胸,連咳幾聲,全然不知這人究竟在發些什麼瘋──就這麼一股腦地吻了上來,同時灌他一口茶水,再而陣喪心病狂地深吻──
他剛才又是說錯了些什麼──不就是替自己爭取應當的權利嗎?
他憑什麼這麼對他!?
於是緩了些氣後,巫岷這才抬眸一瞧自方才那會,便默然立定身前的,已然壓下心頭欲念的齊璿,面龐上的神色自若,好似前刻所有非他所做,接續巫岷便聞他以著異常冷靜的口吻,啟唇一問,致使他好似又回到二人方初次見面時,那一幕幕埋於深灰夜色中,黑色大床上的鮮血淋漓、炙熱難耐,無可附加地不願讓自己再次憶起,雙掌卻是不自然地顫抖著:
「吃不吃?」沒有任何稱謂,一條線般平板的語氣,巫岷知道──此刻齊璿已然動怒,於是因著方才急遽咳嗽致使紅著的眼,緩然掩下,從而穩了些氣候,選擇不在這時與其翻臉,一來是因自己的肚子隱忍至今,實在稍地有些餓了,於是一聲不吭下床,齊璿從而退步讓他好以穿鞋;二來則是深知自己此時再挑事也無濟於事;再者,他方才便以餘光見那盒甜甜圈──正是前陣子某次齊璿開車載他出去兜風時,自己於無意間望至,不由自主便喃喃自語著想吃,也沒想過齊璿那會真記下這事,而今也去買了,這點便足以使他即刻抹去心頭大半心火,暫且不同他計較。
此時無聲勝有聲,巫岷起身後便逕直坐定玻璃桌右側,齊璿見他稍地安分下,不禁於心微嘆口氣,周身氛圍倒也緩了些,不再那樣劍拔弩張,便也坐定玻璃桌的另側,凝巫岷先飲下一口紅茶,再而拿起甜圈圈不假思索咬下,也不怕這會他下毒,估計真為餓壞了,他便也不去打擾他,反是拿出了不知何時已然擬好,卻被晾在桌上一旁的兩份契約,從而將其一推向前,巫岷從而一望,閱畢最上頭文字後,則是一頓,轉而瞅著身前人,默不作聲:
「這是契約,」齊璿不為所動,自顧自地說著他所想說的話:
「你吃完再看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馬上簽約。」此語方落,巫岷嚥下最後一口甜甜圈,方才好不容易壓制的怒火,於此刻瞬間復燃: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沒問題的樣子嗎?」他邊說著,齊璿倒是從其雙瞳底望見了熊熊烈火──可見他對「上學」這事彌足上心,「你到底──到底憑什麼限制我的受教權?」說及此,氣極的巫岷,彷若有股對牛彈琴般的錯覺──
他說了千百萬次──他想上學!「上學」二字他難道不懂是什麼樣的意思嗎?次次地回絕次次地打著太極──究竟是因為什麼,致使他得這般限制他的受教權──
難道是因為道上的事?
他一字一句懇切說著,可此情此景映於齊璿眼底,卻有股說不出來的滑稽,甚而有了欲要上前一親芳澤的衝動,趕忙壓下心頭那股悸動──
齊璿仍是無言以對,他總不能直白向他說著因為最近道上不太太平,以至於他近期無法讓他拋頭露面,否則僅是徒增危險的發生。
可如此對話之於道外人士,無足輕重,甚至僅覺多此一舉,卻不料巫岷的下一句話,則是讓齊璿不住一愣:
「是因為你道上的事,所以不讓我去上學?」他終是道出底心猜測,「對嗎?」而見齊璿面色驀然一愣,估計真相八九不離十便是此因,不及他之應,巫岷繼而接續句:
「可我他媽的就只是個被你包養一年的『床伴』!最重要的不就是配合出席活動那些嗎?」他邊說邊站起身,卻不料齊璿卻於聽見「床伴」二字時,猛地將巫岷一把扯入懷中,致使巫岷險些一個踉蹌,趕忙左腳穩然踩地,右腳則是下意識地半跪於因著齊璿坐定椅上後,致使大開的雙腿間,雙掌則是順其自然地落於其雙肩上,以利平衡──巫岷知道,自己這會似是再一次地惹怒他了,可嘴裡仍舊不停:
「也是,我這倒是跟尋常的『床伴』不一樣,還能偶爾一起吃些東西,你說是吧?」他邊說,邊感至齊璿攬在腰上的那掌,倏然收緊──縱使面顏上毫無波動,致使彼此間距離大幅拉近,左腿也險些撐不住身,於是巫岷穩了會才而一句,字句裡的氣焰不減反漲:
「你到底──到底憑什麼可以限制的了我的這些?難不成我上廁所時,你也得在旁邊看著,順道管管我的姿勢?」此語方落,只見齊璿臉色驀然一沉,巫岷一剎間腦海閃過絲想法,故作不耐煩狀,實則思忖半晌後,於是急起直追又道:
「既然我是你第一個『床伴』,」他刻意強調那二字,便是依方才之應看來──齊璿對於這二字的感受最大,且似是不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口中吐出這些──果不其然,摟著自己腰間的掌又收緊了些──可見他對這二字敏感的很,「那我提什麼要求,你不得好好同我商量嗎?」雖說這話有些厚顏無恥,畢竟齊璿伺候了他這麼多天,還保他不被家裡那票人追蹤──可想來先前欠齊璿的那三十萬,他仍舊氣極,而今這般在這同他周旋,也不過是因為那該死的三十萬,可偏生這些錢他現在就是拿不出,只好先應了契約那事,「否則,你再去找下一個可以滿足你的人,不就好了?為什麼非得抓著我死死不放?」他邊說邊故作勃然地俯身一把揪起齊璿的襯衫衣領,另一手則神不知鬼不覺地自往其後側腰上滑去──
「啊,對,」齊璿不動聲色見巫岷撇頭一冷笑,再而抬眸與其四目相對,巫岷則見他對自己右手之舉毫無動靜,欣喜之際不敢打草驚蛇,繼續轉移其注意力道:
「我都忘了,你今早說過因為工作忙的關係,沒時間找伴這事,」他邊說邊略帶鄙夷地勾唇,這會倒是讓齊璿一挑眉,想看看眼前人還能夠說些什麼,「可為什麼你現在卻找了我──甚至是想要把我死死綁在身邊?!」眼見巫岷口氣越發狂狠,齊璿卻是不知為何地一愣,巫岷邊盡覽此景,邊摸著其身後那東西之際,隨之抽手,「喀啦」一聲熟練上膛,只見之黑槍逕直抵在了齊璿的胸口上,左掌則以先前於本家修習過的空手道,扼於其喉,齊璿倏然俯首一瞧那正堵於心口冷冰的武器,面龐倒比方才又沉幾分,可仍不為所動,想來早已見慣如此死生存亡的場面,已然淡漠──
原來剛才他那番異常激昂的言論和倏然的湊近,是為了趁他一不注意時拿走他隨身攜帶的武器──
倒還是有用點頭腦的嘛。
巫岷未知此時齊璿所思,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雖說現在的他,安然處於其保護傘下,可先前於酒店那段日子,他倒也攢了不少錢,也不知為何地,齊璿這人於軟禁他後──實質上也算不上是軟禁,就是活動區域僅限於此宅邸內,並未沒收他任何證件與銀行卡──此時正因先前他強行擄他來這,所有證件跟現金都還放在駱北敐他家,彌足安全,可卻有著最致命的控制──用藥,這一點,便足以致使他離不開他身,加諸他現下已將自己的這副軀體,調教為沒了他紓解藥效,便是水深火熱,光憑這點──齊璿便安心定志地認定他決計不會逃跑。
而他不在的這些天,他便早已藉著散心之由,表面上看似閒晃,實則記下宅邸每個出入口,同時趁機摸清內部構造,想當然爾,成亞之總是隨於身畔,估計他也從未想過他仍要逃跑,畢竟他看起總是副無所事事,無聊至想方設法地找著話題偕成亞之談天,可到底正一步步實踐著逃跑計畫──
而想來想去,依他的性子,還是跳窗最方便,畢竟齊璿也從未鎖過落地窗,陽台外則是片大草皮,估計用點高一時軍訓課時提及之傘兵降落方式,致使他課後進而深究,意料外地學起,是決計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只是卻從未想過這逃跑之事來地有些快,他這人吧,一直以來做事便有個缺點──就是太衝動,時常一頭熱,縱使早就想著既然這幾天齊璿已然支走那票手下,這會他便有十足的逃跑機會,若他仍舊不答應他上學之事,那他也不願同他做這筆交易了──不自由,毋寧死,他會不假思索地選擇逃離他的身邊,那三十萬,肯定是得還得,不過什麼時候還,那就說不準了。
而既然現下自己就這麼下意識地做了,覆水也難收,且擇期不如撞日,那也就這麼順下去吧。
也是於這段時日的觀察,巫岷徹底摸清齊璿這人實是變態的很,除卻身上總會隨身攜帶把克拉克19外,床底下一拉開──便是好幾支殺人於一瞬的步槍及多件冷兵器,枕頭下則是有著把短匕首,在在顯露此人為了得以游刃有餘應付突如其來之狀,做足多少準備,以至於這些天睡在這些致命武器上頭,不知是否為忐忑心作祟,總之他倒顯心神不寧,時常於夜半驚醒,要不是好些天因著藥效半昏迷著,估計這會他的黑眼圈更甚。
自白天那一爭執後,他深知依齊璿性子,話都這麼說了,那麼短時間內,定是不會讓他去上學的,可他從未想過得過上這麼一段似是寵物般被圈養於某地的生活──這一點從他跟他接觸以來,他便隱約地感至──
齊璿似是不想讓他與外界有過多的接觸,縱使是與其手下對話幾句,他也抵觸地很──除卻成亞之這般心腹,否則,巫岷倒想先前同自己說過幾句話的那些明顯是小嘍囉的人,估計現下定不知何時已然被毀屍滅跡,不知打哪去了。
以至於而今這般景況,上午起頭的引爆點──目前他只需潛心應付二人──眼前的齊璿跟始終首於門口的成亞之,而制住了齊璿,等同於制住了成亞之,這般天時、地利、人和,縱使他沒法一下子跑出太遠,可總歸躲山裡幾天,這能力他倒是有──
畢竟先前本家便同樣是於山中,此環境之於他彌足熟悉,從而趁機逃跑,再好不過。
於巫岷默然思索之際,則見齊璿仍舊不為所動,僅是緩然鬆開方才桎梏於其腰側的掌,除卻有些詫異巫岷這人竟會用槍,且用地如此熟練外,同時也覺察制眼前這人,似是欲要逃跑的跡象,選擇緘口不言,接續靜聽巫岷倏然開口,同時緩然勾起唇側一抹弧度,輕笑著:
「──怎麼?」其眼底爍著的睥睨萬物之色,倒是讓齊璿瞬感陣欲要將他狠狠壓在後頭床上,好好調教一番的渴望更甚,「是不是沒查到我會用槍?」他知道以齊璿的能力,自個兒身家背景定早已被他摸地七七八八,就連喬一澐那群人的出現,也定是於其意料中,可會用槍這事──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甚至事實上,他對改造槍枝極其感興趣,以至於後來逃出本家的那些錢,便是用自己長期於暗網上偕人交易,幫忙改造槍枝的幾次案子後偷偷攢下,否則,今日的他,大概就不會出現在這了。
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才方逃出個牢籠,卻又落入另一隻大掌裡,不得脫困──
可他最討厭的,便是這般被人死死扼住喉的感覺──他才是他自己的主人!憑什麼齊璿可以決定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的受教權!
至今,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受夠了!什麼該死的床伴什麼該死的契約──
他要徹底地離開鶇城──徹底逃離這個不斷帶給他傷害及苦痛,掀起他陣陣血漓的──該死的地方!
本來他存的錢,其實便只夠他逃出本家後,於鶇城再生活個半年時間,且早就規劃好這半年,便是要巧聲無息於鶇城再而攢夠錢,從而去南邊的晞城過上新生活,從未想過中途卻殺出來了個齊璿這號人物,從而使他原先設想好的一切──搞地七顛八倒!
以至於如今,是時候該回到原點了。
聽畢巫岷方才那一聲挑釁似的提問,齊璿並未正面應答,卻是反問了句:
「你難道不怕,」他則見巫岷霎時頓了笑,靜聽己身下文:「外邊有援軍?」很顯然地,巫岷定已覺察今早那會,他便將宅邸內的手下都給支走了,以至於現下得以做出如此膽大行為,無所畏懼,從而聞其不假思索便應:
「你不早就支走所有人了?」這會倒是巫岷反問了句,齊璿並不慌張自己的心思被眼前人摸地一清二楚,反是饒有趣味地輕笑了聲,可又想這人前些次帶著女人逃跑時,腦袋可沒這般靈光,不過一段時間這會智商卻在線了,難掩詫異,「不就是想忙裡偷閒求段不長不短的兩人時光嗎?」──所以,才會只留下本便是其貼身保鑣的成亞之,同他守著此棟大宅──這問題於白天那番爭執過後,他便於房臥床時,細思過一番了。
以至於現在的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便是要走,於是即刻啟唇又道:
「放我走吧,」巫岷邊說著,邊凝神觀察齊璿神態變化,卻見他已然復至晏然自若,僅是一瞬不移地望他,整體看起高深莫測地不容任何人臆測,巫岷雖隱隱深感不安,可眼下走至這步,也僅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復是開口:
「……其實,我殺過人的,」此話一出,巫岷本是想震懾齊璿一會,可又想至此人本是道上之人,打殺之事定是閱歷無數,司空見慣,聽聞此事,定是連眨一下眼都不會,可為達逃跑目標,仍選擇硬著頭皮繼續威嚇句:
「你這樣強行把我留在你身邊,不怕哪天你睡在我旁邊,我便把你給殺了洩憤呢?」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陳述著,卻見齊璿又是凝他了會,終是有反應地勾唇一笑,從而抬起右手,反握住其拿槍之右掌,泰然一應:
「那開槍吧──」巫岷只見他倏然俯身致使身軀前傾,同時緊握己掌,更是讓槍口再陷其胸口半吋,「讓我看看你殺人的實力──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洩憤的話。」巫岷則望其瞳底的肆虐之意,及那笑意裡漫溢著的邪佞,不住使他心慌,不待他應又是句:
「而且殺了我的話,」他邊說,邊又收緊了掌,將槍口復是狠抵於心上,巫岷卻是一抖,彷若眼下被指著槍的並非齊璿,而是他自己似地,再而聞他接續道:
「你也就不用再煩惱那三十萬了。」聞言,巫岷不住一愣──
為了三十萬,從而殺掉一個人──值得嗎?
縱使方才說了那番看似令人畏懼的死亡威脅,可其實他真沒想過殺他的,只要他肯放他走──那他決計不會再多說任何一句話,畢竟這些天他吃的、住的、用的都是他的,而單就他仍是以著藥物控制他這點,那一聲感謝他到底說不出來,更也是於地球活了十六個年頭,第一次見有人要求著別人殺自己的──
他到底不會害怕?
再者,雖然他喜歡玩槍,也常摸槍,可拿槍殺人跟玩槍是兩碼子事──豈能混為一談?
見狀,巫岷陷入了片靜默,扼於齊璿喉上的左掌,下意識地加了些力,齊璿倒是不再作聲,將手槍再而掐入己身胸膛半吋,同時以著空閒的大拇指,便要順勢偕巫岷按於槍上的食指,扣下板機──
說時遲那時快,巫岷一剎覺察齊璿意圖,深感此人定是瘋魔之際,猛地奪過手槍從而瞄準房間角落一甩而去,試圖轉移其注意力,同時起身做最壞打算──
他選擇直接跳窗逃跑!
也幸虧他足夠熟練五點著陸,姿勢正確的話,縱使而今是從三樓跳下去的,身體應該不會有太大損傷。
於是巫岷不假思索便往落地窗的方向跑去──幸好這段時日以來,落地窗的狀態皆是開著的,這會若鎖起來,反倒反常,以至於眼下他只要打開紗窗,便能從陽台一躍而下──
至於後頭的齊璿見狀,身體已然先頭腦一步地即刻從座椅上起身,即刻追上,而於巫岷僅存半步之遙即要觸及紗窗之際,齊璿卻猛地一跨步,單手攫住巫岷衣領,同時將他狠然壓制於地,欺身而上──
與此同時,齊璿冷不防地從又側口袋中抽出一根細針,於巫岷漸瞠的雙瞳下,將裡面透明之液全數打入其左上臂,巫岷不忘做出抵抗之舉,卻不敵齊璿力道及速度之快,致使針頭處於他些許反抗擺動下,留下抹血痕,可惜的是,藥已完全打入,巫岷見狀,暗叫不好,試圖掀起身上人從而起身,趁藥效並未立即作用之際,抓緊最後機會逃跑,卻不料齊璿眼明手快地扯過一旁窗簾綁帶,硬生將自己雙手以死結牢牢地綁起,一剎間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放開──」儘管巫岷使勁地不停反抗,可終究不敵齊璿強大手勁,見他倏然俯身,同時返扼住己喉,以著僅有彼此得以聽見的音量,惡狠狠般咬牙切齒一道:
「想逃嗎──你想都別想!」如此一句,便使巫岷渾身雞皮疙瘩全起,從而見齊璿不費吹灰之力將自己一把從地上抱起,他從而整人掛於他身,下意識地以著被緊緊綁住的雙手,還住齊璿的脖頸作為支撐,隨之齊璿便如此抱他,一股腦地坐於床側,同時不忘輕勾起唇,似是無聲朝笑著他是否覺逃跑這事,過於輕鬆地輕蔑般數落著:
「你不知道吧?放在身上──也就是你剛才拿的那把,其實是空的,沒裝任何子彈,」此話一出,巫岷不住一愣,心想自己方才替他擔心的所有,簡直該死地聖母心氾濫──也是因著這一時半會的猶豫,以至於現下的他於方才便被徹底抓著──於那一剎,他便深知日後的自己,再次成功「逃獄」的機率,微乎其微,「車上那把,才是實彈。」此語方落,巫岷便見他轉而扯開一身黑襯,瞬時顯露副精實身材,同時一解身下皮帶,與此同時,盡收眼前這幕的巫岷,難掩抵心惴惴不安,彷若已然猜至接下來自己將會面臨何以處境,卻是深感體內燒灼,竟意料外地默然發揮藥效了……
則見齊璿復是往後退了幾下身子,同時將所有頭髮梳於腦後,巫岷便知,自己這次倒還真是徹底惹怒他了,以至於他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否則,平時的他是可以好好說話的,一如方才拿契約那會。
「你……」不知是否因藥打地過多,以至於身體漸趨習慣,此次藥效來地比先前幾次猛且急,巫岷強忍著體內猶如野火燎原般地灼熱感,試圖退身掙脫其箝制,無奈現下兩隻手已然被困住,行動困難之際,眼見齊璿解開皮帶後,便是俐落地褪去身下長褲,從而俯身於他耳畔低語著:
「你不是說你是『床伴』嗎──」此話一出,巫岷復是一愣,僵住了掙扎片刻之軀,僅存體內似是被炎煒默然照射的不適感接續升騰著,「很好,那就按你說的來做,」他邊說邊抬起巫岷本是環於自身頸上的手,致使其一剎頓失重心,晃了會身子,從而往後一躺,雙腿間那處似是本來就大,以至於現下巫岷下意識地一瞥,略顯起伏,但也還未至有反應的程度。
只見齊璿愜意地從而將雙手置於後腦勺,無關緊要地似是方才從未發生過任何事般,向著正半跪於己身前的巫岷,一字一句發號司令著:
「動吧──」他勾唇一笑,巫岷則明晰感至其一舉一動中的不懷好意,「動到我勃起為止。」此話一出,巫岷復而一瞥其下身,壓制著底心沒由來竄上心頭之怒火,同時隱忍著已然遍布四肢致使不禁酥麻著的慾念,顫抖般攢緊雙拳,仍舊一聲不吭──
這般低三下四的屈辱,縱使而今藥效發作著,他卻是死也不願就範的!
於是乎,巫岷就這麼維持著半跪姿勢於齊璿上身,低垂著首不發一語,接下來數分鐘內,僅有齊璿偶不時地幾句──「你不做嗎?」、「身體很難受吧?你不動的話,我也不會動的。」諸如此類十足魅惑般之話語,巫岷半咬緊唇,都快擰出血來,齊璿見其滿臉通紅,上身已然出了層薄汗,致使浸透黑襯,縱使遠觀不明顯,可眼下他倆距離如此之近,以致於襯衫貼合於其身致使勾勒出一條條完美線條之際,齊璿不置可否自己的下身已有了些反應,方才埋於底心那股欲要將他狠然揉進骨子裡的衝勁,再而興起,二人周身熱度漸趨升騰,縱使下身憋得厲害,可他的確得以做到自己方才所說那番話──他不動,他也可以不動,就看誰撐地久。
卻於此時,齊璿見巫岷似是因藥效作用致使,有些紅著眼地終是抬首望他,四目相對之際,齊璿盡收身上人那即要被咬出血來的朱唇,一抹沒由來的心疼浮上心頭,又被眼前人猶豫了會的柔美神態拉回思緒,心跳竟久違地似是漏跳了拍,見其微喘著氣,同昨晚方回來那會般,穩了些氣後這才啟唇一道:
「做了這一次──」巫岷知道,自己這次是再也躲不過了──躲不過便也只能坦然接受,隨之落下雙掌,置於齊璿已然袒露的腹部之上,而被他這一觸,齊璿這才覺察其手指略顯冰涼,倒不同面龐上的喘熱,「你能答應我,讓我去上學嗎?」說到底,逃跑這事也是他方才一時興起確定實行,那會他便有想過會有失敗的可能,可更多的是對於成功逃跑後,等待著自己從而展開新生活的種種設想,全然沒想到失敗竟會來地這麼快,如今再次落在他手上,他無話可說,也興許是因藥效之由,巫岷似是又回到了那個異常乖順的他──那個總於床上像隻貓求饒著他給他的他;與日常中總偕他一觸即發,截然不同的他;是個悄然深埋於其底心深處,不一樣面目的他──以至於齊璿聽畢其這番話語,心倒有些發癢,隱忍著欲要起身上前一親芳澤的衝動,默了會這才緩聲一應:
「……或許吧。」語畢,則見巫岷始終紅著眼,似要噙淚,他有些按耐不住地瞬感身下又有了些反應,從而垂下眼簾不再看他──說實在話,上學這事,總歸不是現在,可他竟也意料外地退了一步──先前他可是說一不二的,這會自己的讓步,倒是讓他深感凡事總是有始料未及的時候。
聞言,巫岷卻想這人怎麼現在這會又好說話了,可眼見身上燒灼感不減反增,迫於無奈,一咬牙,聽畢齊璿之應後,也沒想著要些憑證,轉而抬手一聲不吭地解著身上黑襯,一下下地,也因雙手綁在一塊之由,以至於速度奇慢,可齊璿卻不由自主地目不轉睛地深凝那可人兒之軀,復是袒露於眼前,上頭更有著昨晚數次歡愛後,餘留下的記記青紫紅痕,瞬感心田一縷沒由來地悸動,復而制住底心試圖將其壓在身下的衝動,見他終是解開全數鈕扣後,一層薄汗覆於那潔白軀體之上,應於一側月光下,倒添上抹不具名的妖豔,不待齊璿之應,巫岷一抬手變精準攫住齊璿下身──隔著內褲那層黑色薄布料,齊璿一剎一個應激,即將雙掌攀上巫岷腰側,十指有些緊迫地掐入其肉內,從而緊然桎梏著,卻見巫岷眼角已然含淚──
這是他罕見地頭一遭對其動了點粗,巫岷吃疼之際,見齊璿抬眸與他對視著,同是紅著眼──可這會估計是忍地有些難受致使眼紅,並非同巫岷那般是因為藥效,接續沉聲道:
「脫下內褲再動,」他邊說邊扯開巫岷褲頭,巫岷瞬感身下一鬆,也沒來的及攫住什麼,長褲便被褪至膝蓋處,從而再聞齊璿一句:
「你也是。」此語方落,巫岷便被放開,他頓了會這才下床,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抖下長褲,再而褪去白色內褲,上床後則是轉而洩憤似地一把攫住齊璿底褲,替他徹底褪去後隨手甩到一旁地上──
畢竟他剛才是故意那樣做的──既然又落到他手上了,他就是不想讓他這麼容易嚐到甜頭,既然他讓他這麼痛苦,縱使現下的他手無寸鐵,那他也別想這麼容易好過!
巫岷默然思索之際,回神後才見眼前人身下的昂揚已然紫紅,縱使與己身下的隔有段距離,他卻是依稀得以感至其灼氣正不停升騰著,欲要找個地方好好發洩一番,才得以紓解,從而間接刺激著他下身漸趨抬頭,加諸藥效的持續作用,巫岷更覺渾身燥熱難耐。
眼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齊璿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隱忍著極要一觸即發的慾念,便是要讓巫岷好好地吃回閉門羹!
二人各自暗暗較勁著,卻是誰也沒先低頭。
直至半晌,巫岷終是鼓足勇氣地再次俯身,先是一把攫住齊璿已然熱地不像話的碩長,接續一聲不吭地往前挪動身軀,將那碩長精準抵於臀瓣之間半夾著,一抹溫熱即刻由肌膚漫溢而開,巫岷從而將雙掌落於齊璿猛烈收緊的腹部之上,瞬顯令人垂涎的八塊肌,齊璿則深感巫岷的軟熱下身,一下下看似無意實則誘惑地擊打於腹上的頓點,險些讓他壓不住滔天慾火,頻頻收緊全身肌肉,下身更是脹疼著,隨後便是巫岷不緩不慢地上下開始擺動起腰肢,卻是緊抿著唇,一聲也不願發。
齊璿深知這人倔強的很,可如今得以做到這步,已算是他極大的讓步了,不自覺地復而攀上其腰側,同時輕揉以示鼓勵,並表明他還可再加快點速度,巫岷卻是故若罔聞般,始終保持己身步調,不知是否有意地緩慢挪臀,打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就是不願加快速度,齊璿這才覺察身上人是故意的!冷笑了個聲後猛然坐起身,於巫岷未應之際,便將他整人抬起,從而退身,接續一手緊抓身下紫紅,一手則倏然掀起瞬其舉止垂下的襯衫衣角,精準攫住其已然半勃的下身,直往自己身下湊,致使二人這會緊密相觸,惹地巫岷不禁一陣低吟,齊璿更是喟然一嘆,不住一句:
「要不要動──嗯?」聞言,巫岷便是被磨地受不了了,加諸身上熱度似是即要抵至水深火熱時,估計齊璿仍會因方才之事遲遲不給他個痛快,於是乎巫岷再也隱忍不住地偕齊璿雙手握緊彼此,致使二處更為緊貼,齊璿瞬感自陣溫熱漫溢,再而深嘆,隨之便放手令巫岷環住二人皆是昂揚的碩長──巫岷這會意亂情迷之際,這才終是覺察齊璿那處,竟比自己大了將近一個頭的長度,驚愕之際,就連此時齊璿悄然伸至後頭穴口的手也渾然不覺,直至他將不知何時已然抹上潤滑劑之二根手指嘆入穴內後,巫岷猛地驚叫,下意識地便要半跪起身躲避此舉,齊璿則是倏然制住其腰,命令了聲「別動」,復而警告他再動,今晚便是不只做一次即可罷休。
於是巫岷憤恨地嚥下這口氣,專心致志於手中動作,同時隱忍著身後那數指靈活地如蛇般的恣意探入,毫無規律地擺弄著,致使他手中速度漸趨急速,連帶齊璿不住低吼幾聲,巫岷也深感體內全數血液,似是因藥效一刻刻不停沸騰著,仿若下一秒即要燃燒殆盡。
直至巫岷感至手中之物硬挺地再也握不住了,齊璿這才放過彼此,一把摟過他身,同時指尖明晰感至巫岷身後那處,已然濕透,面色上的緋紅,似是已於桑拿房內多時,眼神也有些渙散著。
可這樣還不夠,他還想聽他多說些話呢。
於是齊璿即刻啟唇,同時於巫岷耳畔,以著舌尖畫圈挑逗著:
「求我,」他邊說邊再次將懷中人摟緊,再而探入一指於巫岷身後穴內,惹地他又是一陣低吟,緊環著他的頸脖不放開,同時其深感此刻二人下身,揭示蓄勢待發著,就等著他的一聲令下,才得以舒緩彼此慾望,「就給你。」他深知他現下定因藥效,身體變的灼熱難耐、痛苦不堪,可卻未料他竟有逃跑這般心思,此刻他便要來記下馬威,直白地以行動告訴他──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於是乎則聞巫岷似是極度隱忍著些什麼,默了半晌這才一應:
「……求你,」他邊說,邊俯身上前,致使二人下身又相互摩擦了會,齊璿甚至能深感此時自己太陽穴旁,定是冒出了青筋,見巫岷漂亮的鎖骨及霎時應於瞳底那片泛著水亮的胸膛,終是忍不住地聞巫岷再而道出了句:
「幫我。」此語方落,齊璿二話不說便吻了上去,比先前幾次都來地瘋狂,攻城掠地般地狂傲,相較於昨晚那回,今晚可謂是脫韁野馬,這才一瞥巫岷下身那處,已然挺立且深紅,頂頭尚泛點水光,讓他禁不住一把便抽出深埋於後穴之手指,興敘事因昨晚歡愛過幾回,今晚擴張地挺順利的,致使巫岷下意識地咬上己身肩頭,好以抒發那身後突如其來的空虛感,齊璿倒不以為意,從而以右掌緊握硬挺下身,輕捏了下巫岷的左臀從而示意著:
「腿張開點,我才進得去。」於是乎,巫岷不再抵抗身軀渴望地任眼前人恣意撐開己身臀部,齊璿憑感覺便要將自己下身送入穴內,可初次嘗試時,一不小心滑掉了,第二次時,這才順利沒入,不過一會,直至下身終是深埋於懷中可人兒體內後,他先是一聲喟嘆,不住吻上巫岷已然盡濕的髮,再而燙熱頰側,即刻以著驚人體力,開始上下不住擺動著,惹地巫岷從而出口的嗚咽聲,連不成句,僅能緊緊倚著身前人之軀,致使雙掌於其背部落下無數紅痕,以抒全身道不盡的漫天激情。
齊璿的手倒沒閒著,邊幫著巫岷紓解身下緊繃,嘴裡則依序玩弄著胸前兩處至高點,直至留下幾處明晰牙印後,卻猛地停下動作,同時將身子不停向後退去,致使巫岷似是如夢初醒般一愣,仍舊因著方才齊璿之舉微喘著氣,不明所以他究竟想做些什麼,便也只能隨他進至床板處,隨後便聞齊璿倏然俯身,於他耳畔落下聲低語,彌足惑人:
「接下來,」他輕吻了下其耳垂,致使巫岷掩不住底心抹悸動,低吟了聲,便見齊璿一把放開原是緊抓著自己下身不放的掌,轉而解開腕上綁帶,拉起左掌覆於自己身下,巫岷則因渾身燥熱難耐,一連串之舉便是默不作聲順著齊璿走,以至於當他回過神來後,齊璿已然老神在在地倚於身後足足有他半身人高的軟墊床板上,再而牽過其空著的右掌,置於那處,同時以其左掌暗暗壓制,緩聲接續句:
「換你自己動吧。」此語方落,則見巫岷因著體內燥熱,險些又要哭了出來,同時深感氣不打一處來,可也沒處發,默了會自認並無與之反抗的本事,便是穩然扶著床板,作為支撐點,依循自身步調,不緩不慢地上下起伏著,任齊璿之巨物於體內摩擦翻攪,同時以左掌紓解身下炙熱,二處霎時席捲而來致使漫天的刺激感,致使巫岷連連低吟,齊璿更是忍耐地很,強壓著欲要挺身將懷中人狠然往死裡幹的衝動,僅能眼巴巴盡收其一擺肢一起伏流線之態,甚覺嬌豔,不禁俯身前去輪流輕嚙住其身前兩處制高點,復而玩弄一番後,直見二處紅腫不堪,這才輕啟著唇,深凝著仍正一上一下奮力擺動身軀的巫岷道:
「……我知道你是各大高校空氣槍跟射箭比賽的常勝軍,」他一頓,則望巫岷神情還有些恍惚著,估計有聽進他說的話,可意識沒領悟至他究竟想說些什麼,「難不成……你還會改造槍枝?」他僅是隨口一問,卻見巫岷意料外地一頓,身子先是往下一滑,這一下便又是將二人接合之處埋地更深更緊,致使齊璿下意識地低吼了聲,從而握緊其腰肢,再而聞巫岷終是回過神來似地,以著艱澀口吻啟唇一應:
「你、你怎麼知道……」興許是藥效一打下去,意識便有些紛亂,齊璿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卻未料眼前人竟將深埋於其底心深處多年的祕密,脫口而出──他真會改造槍枝?
齊璿倒想若此事為真,那他實是撿到了個寶,冷不防地一個挺身,深深地撞進了巫岷體內,惹地巫岷輕吟了聲,理智一剎間又被漫天激情淹沒,聲線倒不似方才幾聲低沉,滿富誘惑,齊璿再也隱忍不住地轉而一把將巫岷壓在身下,開始猛烈地不顧一切後果地進攻,巫岷再而試圖說出口的字句,已然碎於滿地──連同理智,僅存此起彼落的喘息聲,與不時的低吟偕低吼,於此不知還有多久的夜裡,聲聲漫漫。
翌日,又是巫岷先醒,可醒來之因不再為絲縷熾陽,而是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黏膩感──昨夜他倆因做地急,忘了開冷氣,以至於而今他一醒來,便明晰感至身後人胸膛上的熱度,及那似是膠水般異常的黏膩感,在在使他渾身不快。
他試圖起身,這次沒再感覺有東西仍埋於體內的異樣感,即要先行坐起身之際,卻冷不防地被身後人一隻大掌攬了回去,接續聞耳畔明晰傳來一道低嗓,伴點方醒來時的沙啞,魅惑至極:
「……再睡會。」此語方落,現已恢復理智的巫岷,哪可能乖乖就範,雖有些意料齊璿竟起地比自己還早,縱使聽他這般說,他也不肯做,便又是想起身,則聞身後人冷不防又是一句:
「你昨晚說的,會改造槍枝的事,」他一頓,致使巫岷聞言後一愣──他昨晚竟自己供了會改造槍枝的事!?錯愕之際一段段記憶如潮水般紛紛湧來,他記起了齊璿於他激情難耐時候的一問,而他那會因迷亂勝過理智,便一股腦地什麼都說了,不禁下意識地感至一陣頭疼,接續再聞齊璿啟唇一問:
「是真的嗎?」此時否認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雖他也可說是歡愛時一時沖昏了頭隨便說的,可不說這,就他昨晚試圖逃跑卻失敗這點,日後他待在他身邊,除卻賣身這事,也得有些自身的價值在──否則齊璿憑什麼養著個成天只會讓他上的廢人在家?興許幾個禮拜後,這人便不管不顧地把他丟於大街上,任自己自生自滅了呢?
於是默了會,巫岷這才一應:
「既然都知道了,那你還問什麼?」語畢,便即要起身進浴室洗澡,同時這一動,也感至後穴有著些乾涸東西,他下意識地俯首一瞧,則見小腹上也有,還挺多,便是昨晚二人於數次激情過後一齊留下的,不禁於心探了口氣──
這人又不管不顧做了好些次,全然沒將他說的話置於眼底──
寄人籬下的感受怎麼他媽地就這麼苦澀?
聞言,齊璿似是正思考著些什麼,見巫岷已然半坐起身,則也順勢坐起身,一把喚住了他:
「你可以考慮考慮,幫我們改造槍枝?」既然會改造槍枝,鐵定對槍枝非常了解,那也定能創造槍枝,如此一來,又能增添幫派財源,又得以將人留在身邊,一舉兩得,雖說幫派並不缺改造槍枝的人才,也不缺會改造槍枝人的人脈──可這會會改造槍枝的人是巫岷,是他想一輩子牢牢鎖在身邊的人,他可要看看,他的本事足以到哪裡,故此問。
此話一出,巫岷不動聲色坐定原處,便知齊璿定是挺滿意自己的此項技能,雖說先前他曾因此技惹禍上身,從而退學──殺人那事亦然,再而順水推舟般被家人強行帶回家裡,頂替家族事業──
自那之後,他表面上故作不再碰這方面的事,實際上便是以此技能,殺出自己一條血路,藉以逃出那處已然布下天羅地網的,算不上是家的「家」,而今此祕密被意料外地發現,還是自己親手供出去的,那他倒無話可說。
聽畢齊璿之問,巫岷默了會,仍舊動也不動,這才穩然一應:
「可以,」此話一出,齊璿倒有些意料外,但也深知其下個語句,定會提及附加條件,於是靜聽巫岷如他所想地復而啟唇:
「但我有三個條件。」他邊說邊側過身,齊璿盡收眼前少年一身明朗,映於一側溫煦日光下,瞬顯其身肌肉線條的美絕,他又有股欲要將他狠然壓制於床,做個三天三夜不罷休的衝動,先行隱忍著慾念,這才沉聲一應:
「你說。」隨之便聞巫岷即刻道:
「第一,保密我的身分;」他邊說,齊璿邊頷首應下,他本來也沒想著向誰暴露他的身分,畢竟他也是他的人,他並不想將他曝曬於日光下供人恣意觀賞,「第二,讓我去上學;」依舊是相同的條件,雖不懂為何巫岷對於上學異常堅持,可現下想來,他總歸是年輕人,仍舊對於校園生活有著些憧憬,再而聞他接續句:
「第三,不准任意限制我的自由──」他邊說,神色漸趨凜然,以是話語的真實性,「我不想一直待在房子裡。」此語方落,齊璿即刻思索了會,倒是一改先前想法,也有些意料自己這會的改變──畢竟先前的他總說一不二,可面對巫岷的時候,卻又是不一樣的反應了,先是應下後,選擇向他坦承:
「可以讓你去學校,」他邊說著,同時憶起昨晚那跟蹤之事,略浮心頭幾縷不安,「只是因為現在外面不太安靜,近期只能家教,日後會找個時機再讓你去學校。」說及此,巫岷便有些意料外齊璿似是好說話了些,一頷首以示應答後,便又聞他接續道:
「這棟房子估計幾天內就不能住了,」他邊說邊起身,巫岷則是靜聽其下文:
「過兩天我們得搬去另一個地方。」聽及此,巫岷這才有了自己實是在與黑道中人交往著的實感,否則先前二人除卻做愛還是做愛,全然未有其餘方面的交流,這會談及生活之事,才有了些「原來這人做的工作如此危險」的意識,無可反駁,默然以示明瞭之際,便要回身去,從而前往浴室,卻望不知何時已然起身走於己面前的齊璿,冷不防地一記俯身,眼見身前副俊顏緩然逼近,巫岷愣然之際,復而回過神來時,額上及唇角兩抹溫熱,即是漫開於頰,從而致使巫岷抬眸,可因坐著的高度之由,便是凝那齊璿頂著已然半昂著的下身,輕勾著唇,向他緩聲道了句:
「殺人的事,」他一頓,則見巫岷驀然一愣,恍惚般似是正回憶著此事的細枝末節,「我還真沒查到,只能說,你們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畢竟警局那邊也沒有留下紀錄,顯然有一些手段。
聞言,巫岷沒說話,顯然並不想提及此事,於是垂眸的片刻,又見齊璿下身的紫紅,更顯空氣中溢散著抹灼熱,不住深感頰側一熱,齊璿也感至其目光,輕笑了聲,復而上前深吻了他一會,不忘輕咬了下唇,這會巫岷倒是沒激烈反抗,任齊璿恣意妄為,接續聞他緩聲啟唇留下了句:
「再看我的話,我們今天就不用出這個房間了,」他邊說邊起身,同時側過身去,一瞥自己又升起了的些下身,不住於心嘆惋,「等你下樓吃早餐。」語畢,即刻不出房門,要是再多待會,他可還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僅存巫岷一人於房內,愣然著撫上頰側,同時深感那漸趨升騰的熱度,全然不知自己現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像個青澀的小男孩般,如此容易便被他人給挑逗一番了呢?
他再而一凝身下自己因被方才那人,一番挑逗後致使有些挺立著的昂揚,不禁蹙眉,眼角餘光則望昨晚被冷落於桌的甜甜圈,和他最愛喝的紅茶──現下鐵定冷透不好喝了,微嘆口氣後,這才進了浴室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