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雨雖然發現那邊不時有眼神望向自己,但卻是不敢回望,也不敢抬頭看袁宗然的情況到底如何。
半晌,袁宗然將一口氣完全吐盡之後,原本微微躬身的身體直了起來。
接著完全不理會袁池琛等三人關心的目光,逕直地走向文沐雨,輕聲和藹地說道,「好了,沒事了,我沒受傷,妳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聽到袁宗然如此溫柔的聲音,文沐雨這才抬頭望向袁宗然。
果然從其外表看不出有什麼受傷的樣子,雖然從其嘴角邊尚能依稀見到絲絲血痕。
但袁宗然整個人精氣神十足的樣子,令文沐雨錯覺地認為袁宗然真的未受到什麼傷害。
然袁宗然並非真的無事,其被外力將精血從丹田處逼出可不是開玩笑的。
對於修真者而言,丹田好似一個凡人所沒有的器官,是修真者真元匯聚之處。
是故,丹田所產生的血液最為精純,同時也最能發揮修真者身上的真元力,所以在修真界將丹田所產生的血稱之為精血。
精血與一般的血液不同,通常即便是直接攻擊丹田也無法令其從口中吐出,只有在修真者自行運功之下才能將其逼出。
修真者自行運功逼出精血多少都會傷及其修為,更何況是被外力所逼出,對一名修真者而言,更不知會造成何種傷害。
個別的特殊狀況之下,修真者的精血若是被外力給逼出體外,可能會因精血被逼出的原因不同,對修真者產生不同的後遺症。
而精血對於修真者的作用,一般來說,是用以強行提升法器的能力,抑或是打算施用自身修為尚無法使用的特殊秘法之時,透過精血以暫時超越自身的極限。
「沒事。」摸了摸文沐雨的頭頂,再次以神智感應了其體內煉氣,淡然地說了一句,「妳跟我來吧!」
接著袁宗然走向掌門座位,到了座前直接轉頭坐下。
文沐雨則是與其隔了兩三步的距離,跟在了袁宗然的身後,在袁宗然坐下之後,文沐雨則是停在掌門座前不安地站立著。
袁弛琛等人也只能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袁宗然接下來的打算。
不過令眾人吃驚的是袁宗然突然冒出的一句話。
「文沐雨,老夫打算收妳為徒,妳可願意?」其聲音嚴肅中帶有柔情,和藹中帶有威嚴。
與袁弛琛等三人不同的是,文沐雨的表情略有疑惑,但卻是有些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豁然之感,袁宗然見狀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要知道,此世界是修真者所控制的,修真者之於普通凡人,就像凡人之於牲畜一般,不只是不同階層,而是不同物種般的存在。
雖說修真者也是從凡人一步一步地修煉,這才成為了修真者。
凡人對於修真界而言是一種根基,但也僅是如此,一般修真者並不會如何重視凡人。
別說重視了,即便是遇上一名將死的普通凡人,修真者只是舉手之勞就能救其一命,一般的修真者也不會出手相助的。
美其名是說修真界不宜介入世俗之事,但這世上的國家,上自皇帝、諸候,下至縣官全都是修真者,這要如何自圓其說呢!
當然修真界又給出了另一個說法,那就是凡人的資質不足以擔當治理國家乃至於天下的重任。
為能給予凡人一個安穩的生活,修真者只好居於統治地位為其操勞,當然如此凡人為此也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但實際上,如先前所言,修真者根本不會理會凡人生活得如何,真會在凡人有需要之時出手相助的修真者不是沒有,卻是少之又少。
而那些幫助凡人的修真者裡頭又有多少在背後有其他意圖存在的,誰也說不清。
文沐雨雖是生長於東卯山周圍的小鎮,但其家族在當地也算是個大家族,家中經濟情況堪稱富裕,對於修真界與世俗凡人的關係也能知道個大概。
不過以她十歲的年紀,僅是將其當作故事來聽,大多只是知道修真者具有水上行走,天上飛遁的神通。
對文沐雨來說,修真者就像是童話或神話故事中的角色一般。
如今竟然有名修真者說要收自己為徒,自己自此可以跨入神話故事的世界當中,成為修真界的一份子,心中竟有些驚喜的情緒出現。
不過文沐雨念頭一轉,問道,「那我父母怎辦?我的家人呢?」
袁宗然知道,如今告訴她實情,她不但是無法接受,更可能無法理解,不如就讓她在三靈門修煉,自然而然她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於是袁宗然眼神與表情一緩,和藹地說道,「等哪天妳修煉有成了,再帶妳回去見見父母,如何?」
一聽可以回家見父母,心中先是一喜,但心念一轉,思忖,自己先前可是偷跑出家門,私自回舊宅,若是現在回去了,不知道有什麼責罰在等著自己。
不如就先待在此處修煉,等父母親氣消了再回去也不遲,況且要是真能夠如願成為修真者,那回去之後不知是多麼令人豔羨之事,想必到時父母親一定不會捨得懲罰自己的。
於是文沐雨壓抑著內心的雀躍,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好!那妳就跪下吧!」袁宗然一改先前的和藹,厲聲說道。
袁弛琛等人不知袁宗然打的是什麼主意,居然要收一名幼女作為弟子,難道那九羽扇真有何古怪不成?
以致以袁宗然的實力還無法拿下,只能以此種方式留下此九羽扇靈物?
三人的猜測只對了一半,袁宗然方才一試就被逼得吐出了一口精血,心中早就知曉這九羽扇絕非易與之物。
不論是自己與其無緣,抑或是此九羽扇真是不可多得的靈器,此時想強行將其佔為己有或是留在三靈門都不現實。
不如好好將其在文沐雨身上隱藏好,以待將來袁弛琛等弟子修為足夠再納為三靈門所用也不遲。
否則若是哪天被高階修真者給盯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袁宗然心中卻還存在著另一種心思。
對於文沐雨此幼女,他可甚是喜愛,不知為何從心底認定了與此幼女有種不可思議的緣份,這才下了如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