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et:
沒接到信,心裡焦慮極了,如此便又引起許多無益的幻想。昨夜無眠,想念之狂烈是你所想像不到的。好在早晨起來,信差已經握著你的愛情在門口敲個不停。看到你2月10日所寫的信,昨夜遺留下來的不適,全都撲著翅膀飛走了。你的信,明明寫得很好,字跡又清秀漂亮,哪是獻醜呢?我讀了又讀,喜愛得不忍釋手,那可比任何文學作品都吸引我。
寬宏大量的我,暫且原諒你的自私和你的懶,不過,你可要說話算話,屆時「獻吻」時,如果敷衍了事,我將不予驗收。
儘管如此,還是希望能夠再次收到你的回信,一字或一行都可以,千萬別說這是唯一的一封信,好嗎?否則我單方面寫信,彷如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照這樣下去,真不知道我會否有足夠的耐心持續下去啊?
到臺北為小鬼們買新年禮物。小豪是面敲不破的圓鼓,小珮是個色彩繽紛的萬花筒,小君則為一套扮家家酒的小配備。我也替自己選了三冊新書。逛呀逛的,看到一雙很適合你纖足的皮鞋,怎麼形容它呢?反正等你回臺北,陪你逛街買生日禮物時,我一定先得帶你去看這雙鞋,相信你會同我一樣喜歡。
三哥告訴我,將出差臺南。哦,臺南,多麼敏感又神聖的地名,我又想起那位多情的女孩子了,或許她正對著窗外那株樹出神,或許她正埋首寫信給北臺灣的人,或許正捧讀充滿想念的信簡,或許……
等待你走向我。等待之中,寂寞像個貪婪的傢伙,想喝盡我的血。
喬 1977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