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故事。魚巫

早就沒有說明的必要了
緊緊咬著僅存的悔意
世界便必須懸浮在謊言之上
不怎麼有誠意的隨波逐流
逐漸忘卻穩健的步伐
究竟是如何被行走出來的

沙灘上有足跡成行
瞇起蒼茫雙眼
循著日光最熱烈之處
將當年的誠實煮沸，逐一淘洗
尚未褪去的熱情與青澀
便有誰的名漸漸成形
燙平了被歲月抓皺的枯槁皮膚
當年的汗水，如今的淚
海岸線上，便有沙堡凝立
爾後又在左胸口風乾

尖銳的礁岩，一觸生疼
血液緩緩流經、蔓延、覆蓋
淬出一圈血色城牆，圈禁著
不能說出口的
不曾被說出口的
再也不能被言說的
那些關於成雙的足跡，以及
曾與誰漫步於此的記憶

那些你用生命過度掩飾，過度包裝的
華麗的符號與禁忌，深深的
根植於靈魂之中，傾你所有
構築一座只屬於你，且
日日夜夜用淚水與懺悔洗刷
不允許悲傷與疼痛頹圮風化的聖堂

蜷曲著四肢，宛如疲倦了的姿勢
鬆開的手，掌紋都已磨平
卻始終有新與舊的血痕縱橫於上
曾經鋒利如刀刃的礁石
一顆顆在你手中搓揉著
稜角逐漸軟化，慢慢描摩著
最初觸動你的那些
也許是一雙溫柔而多情的眼
也許是一抹羞澀而愉悅的微笑
那些再也無法被正確描繪的微小幸福
小心翼翼地撿拾著掌心的傷疤
無數次試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輪廓
終於在無數次的失敗之後
日益失控的除了你的眼淚
還有執拗的向祭壇擲去的你的目光

不再後悔了，總算
不想在以謊言謀殺了愛情之後
虛偽矯情的哀哀哭泣，或
大肆張揚的獻上無辜牲禮
對於你唯一的聖堂，以及聖堂裡唯一的你
嚴重失衡的衰老靈魂
再也難以承擔偏激與瘋狂的震盪
你選擇從雙眼中挖出最後一滴眼淚
直接讓自己在祭壇上碎散崩毀

我並不介意替你唱安魂曲，但
出於不怎麼友善的同情，提醒一下
謊言可以美麗可以乾淨，本質依舊是謊言
永遠不會變成其他與之無關的
只有愛情才是愛情唯一的真理
我不會在你傷口上灑鹽，那畢竟與我無關
所以下次不要再把謊言放在愛情面前了
以身獻祭的伎倆早已過時
聖堂不過是座沙堡
一個潮汐經過便會沈沒在海底

現在的你應該可以聽見了
被掩沒在浪花裡那首
美妙的輓歌，來自當年
獨自徘徊巡遊已久的靈魂
無數次的嘆息
而你卻已經再也沒有眼淚可以哭泣

就這麼沈睡吧，也許有一天
你會在泡沫的夢裡
再次遇見最原始純淨的自己
到那時候，或許
我們可以再來討論
關於愛情與靈魂的命題
而如果你願意，我還有其他的
與愛情相關的藥與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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