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我看預告片時,以為《千萬別抬頭》是一般的Cult片,但心想Netflix的出品,應該都是有一定的份量,所以一再望望卡士陣容,原來發現粒粒影帝影后巨星,包括增肥扮廢中佬天文學教授的Leonardo DiCaprio、梅姨Jennifer Lawrence扮演美國總統,以及Cate Blanchett、Timothée Chalamet、Meryl Streep、Jonah Hill、Matthew Perry、Ariana Grande、Chris Evans 等的演出,戲中有五光十色的實力派影星,並由曾經拍攝《沽注一擲》和《為副不仁》的導演Adam McKay 執導與編劇,這套年度壓軸之作,充滿隱喻和荒謬的內容令在亞洲某一城的觀眾會引起不少的共鳴,好像看見自己生活身邊的影子。
這電影的主軸就是「彗星撞地球」,由天文學系博士候選人Jennifer Lawrence發現一個新彗星,報告予其論文老師Leonardo DiCaprio,他們計算出彗星在六個月後會正面撞至地球,屆時人類將會滅絕。
世界末日那麼大的事,理應一級戒備、萬方支援,可是梅姨飾演的美國總統卻傲慢地叫大家“Sit Tight and Assess”,因為她擔心的只是中期選舉結果,當然其後她緊張彗星來臨也是因為自己的醜聞而轉移視線。其實政客都是看選情而生,管它媽的世界末日,她們往往會以今日的我打倒昨日的我,就算給人挖到以前的發言時,都可以說成「十年人事幾番新」,指人們重提舊事也會覺得「意義不大」。當然時移勢易,為了形勢的轉變是絕對可以撥亂反正,但都要把道理說得明白,正如俄國戲劇大師史坦尼斯拉夫斯基「從內到外,由外返到內」的演技方式,就像梅姨那般做了一場戲,把不得已的轉變的內心世界彼此交錯呈現出來,而不是擺著一個「你奈我什麼何?」的咀臉。
兩個科學家初時在不得要領下,便轉而向傳媒放料,「吹哨人」中外有之,可是大家關心的只是明星的出軌故事,究竟有多少人會認真看社會的大事,中華民國的公投前後,大家是否只是關心王力宏的花邊,大家會花上個多小時分折靚雷的萬字文;甚至有戲言指某國在天災人禍時,就會有某某巨星召妓的新聞爆光,搶盡了所有Hit Rate,八卦娛樂花生已經是維穩工具之一,特別是在大數據的年代,愈多的點擊就會有更多的放送,該信息就更加流行起來,一切已經預設的軌跡就讓大家一步一步踩進去。對於真正的問題,就算「吹哨人」吹到口哨也爛了,只要媒體不放送也沒有辦法把它吸引到群眾,就算是認真的資料可能都需要透過一些即食的格式,例如meme圖來作傳遞。所以,我們不難見到一些落後地區嘗試透過整治傳媒和互聯網世界,利用大量的灌水文章和發放似是而非的論述,愈來愈多的錯誤信息,令很多沒有思考的愚民更盲目相信,例如相信人的行為一定是為了金錢而不可以是為了理想、在聖誕樹前合照就會認為那株聖誕樹是有贊助而購買,慢慢地就使盲目相信的人誤以為那些就是真相了。
當然,他們作為「吹哨人」去爆料,自不然就會落入洩漏國家機密的下場,當今世代你隨時找一張領導人的全家福也是國家機密、唱首歌都可以是分裂國家領土、有匯豐銀行戶口都是有外國勢力的端倪,這已經是一個莫需有的年代。電影好像說的是美國,可是舉目所看,一些國家的政府,只要一句說話不合主旋律,政府就可以叫你神隱,下場可以是去了精神病院,或者令你有突然患上抑鬱症而自盡。
其實,有時「吹哨人」可能和科學家一樣會被政府器重,這可能會視乎利用價值和長相,像有觀眾緣的Leonardo DiCaprio就會搖身一變成為政府首席科學家,也許完全毫無關係的亦會成為政府中堅,如戲中所見太空總署一姐的背景是麻醉科醫生,只要你聽話和隨時可以代孭黑鑊,那怕你讀會計都可以當教育局長,回憶起來,我真的佩服羅范椒芬擔任教育局常任秘書長時,就認認真真去讀一個教育碩士,起碼都叫做對教育理論有點皮毛。不過今天被政府器重的,只是代表你仍有一定價值,那怕你上世紀對國家對黨做了好多偉大的事,要你下崗就只會不留情面,甚至我們見到領導禮待一些學者賢人出任某些委員會主席,如果發表的報告不合心意,長官意志就會運用一切可用的手段來羞恥你,曾經記得一個市長委托一位榮休講座教授去做一項研究,結果未如她料後竟然惡言相向,攻擊教授的學術水平,實在令人汗顏。
不過,你以為當上總統就是有無上權力,那不過是一個幻像,背後仍有不少金主和既得利益者在左右大局,戲中的科技大亨作為總統的最大金主,就可以在內閣會議主宰大局,甚至喝斥總統。放諸四海,君不見一些所謂高度自治的政府,本身可以自治的事務其實都是仰人鼻息,所謂的當家作主,其實都是白話。
就算你以為可以不用理會那些政治的貪婪和討厭,想躺平面對也不成,你自己想和志同道合一起 Look up,政府會叫你Don't look up,而你的生活一切根本上就是受著演算法所支配,一切都是給別人操弄著,你的片言隻語就已經受著一些數碼監控牢牢的紀錄著。戲中首富毫無感情的表現,就已經開始令我們每個人也變成數碼機械人般生活,當以為科學可以解決一切,但是那些往往都是偽科學,政府辦的巡遊活動可以敵過新冠而民間的聚集卻被指為自私行為,利用科學的包裝來掩飾自己的瘋狂行為,正如戲中的無人機,繞過一切應有的程序,例如peer review就大派用場,下場就會機毀人亡。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一套看似cult片但彰顯了很多的諷刺,反而若怕成很serious的電影,大家看落的反差卻未必有那麼大。電影雖然是輕鬆小品,不過看後的思考卻很沉重和值得人們的反思。
我仍很想像戲中的Jennifer Lawrence,盡力保持那股悲天憫人的心態,集合不同的睿智來面對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