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托?」丹尼爾衝上前,「這是艾瑞托沒錯吧?」丹尼爾指著畫問洛基,洛基點頭。
只見之前曾出現過的烈焰地獄正在眼前,背景是許多士兵葬身於熊熊大火,畫下的一角一人躲在岩石後方,驚恐的盯著後方被烈焰吞噬的國軍,他的衣上、頭髮、身上都著火,雖然只露出側臉,但兩人都認得這人是艾瑞托。
丹尼爾驚叫:「艾瑞托怎麼會在畫裡?!」拍打著牆面,但這牆就是一般的石牆,縱使畫面炙熱,溫度並未從畫中傳至牆上,石牆拍打起來仍是冰冷堅硬。
洛基:「看來,剛才那些畫裡的士兵都是國軍,艾瑞托和他們一樣,都進了這壁畫裡。」將丹尼爾從石牆前拉開,「離牆遠一點,丹尼爾。我們還不知道敵人的攻擊手法,說不定他在等待時機將我們拖進畫裡。」
「拖進畫裡‧‧‧」丹尼爾害怕,「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洛基:「繼續走,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或是敵人。只要他們能從畫裡出來,身上的傷我都能替他們醫治。」
丹尼爾見洛基臨危不亂,又能冷靜判斷,頓時放心不少,點頭,「你說的沒錯,要想活著出去,看來也只能繼續走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接著看見先前曾見過的冰天雪地,這次畫裡的人是喬瑟夫,他緊閉雙眼蜷縮在畫中一隅,臉都被凍傷了,不知是死是活。身旁其他士兵圍坐在一起,互相取暖,柴火散落一地,好不容易燃起的火苗全葬送在無情的風雪裡,不只火苗,不少士兵也因不敵嚴寒,死在雪地裡。
丹尼爾看著牆上的畫不寒而慄:原來這畫能讓人感覺身歷其境,竟是因為這不僅是畫,而是真實存在的另一個世界嗎?
洛基心想:這些畫的景物都重複出現,差別只在於我們有人落入畫中。也就是說‧‧‧這些牆會移動?要是這迷宮會移動,我們又怎能走出去?
兩人走著,前方牆上出現一座湧泉,源源不絕,泉水亮麗,不斷湧現泉水的源頭閃耀著光芒,這時天剛破曉,初升的朝陽照在牆上,將畫中的泉水映的閃亮,這泉水是這麼乾淨澄澈,看來清澈冷冽,卻被陽光映的耀眼奪目,看起來又是如此溫暖,任何人看見這副情景,都會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這泉水,不知這泉水是清冷,還是溫暖,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它嘗起來絕對是世上最甜美的。不只甘美,這泉水還能賦予萬物生命,好似乾涸的土地經這泉水一流,就會長出新苗;垂死之人一飲這泉水,就能重新恢復生命力,這是能孕育生命的泉水,任何人都會想伸手觸摸這泉水,是啊,任何人,除了眼前這兩個十六歲少年之外。兩個少年對這孕育生命的泉水毫不感興趣,他們的目光被泉水後方另一面牆吸引。
這面牆上畫著一隻黑色巨犬。犬的皮毛又黑又柔順,一雙黑色大眼炯炯有神,閃爍著亮光,看向遠方。這黑色大犬看來聰明機靈,忠心耿耿,什麼事交付給牠,牠都會用生命守護。牠這副模樣不禁讓人好奇,牠在這裡守護什麼?牠的主人交付給牠什麼任務?縱使人們對此一無所知,但人們卻知道,無論這任務多艱難,牠都會誓死守護,主人對牠的信任,就是牠願意用生命換取的寶物。
這隻黑色巨犬排在前方那座亮麗的泉水之後,顯得更不引人注目。畫中泉水生動的流著,彷彿站在它面前就能聽見那淙淙水聲,相比之下,這隻黑色大犬顯得安靜多了,靜靜的待在角落,守著主人的榮耀。但比起閃亮的泉水,兩少年更著迷於眼前這安靜的忠犬。
丹尼爾上前輕撫牆上黑犬,輕聲說:「丹尼‧‧‧」
牆上黑犬讓丹尼爾想起愛犬丹尼。丹尼也是黑色的大型犬,雖然看起來不像牆上黑犬機靈,但丹尼爾知道,要是他交付任務給丹尼,丹尼也會是這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自己從小就是獨子,在丹尼的陪伴下長大,與丹尼情同兄弟,現在看到這畫,不禁想起丹尼:丹尼此刻在做什麼?牠自己在家無聊嗎?有陪在伊芙琳或是母親身旁嗎?真想見牠‧‧‧
洛基盯著牆上黑犬,想起人們給他起的外號─風刃島的猛犬、席妮的忠犬。犬是對主人忠心耿耿的動物,忠誠,就像他給人的印象,無論是以前守衛風刃島,或是現在像跟著主人的忠犬跟在席妮身旁。
洛基心想:這犬身上的毛是黑色的,而我是黑髮,跟我還真有點像‧‧‧人們眼中我像這樣跟在席妮左右嗎?我也像這樣,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輝,安靜的守護在一旁嗎?忠犬是嗎‧‧‧要是席妮需要我,我會不顧一切趕到她身旁,誓死捍衛她的一切‧‧‧她現在正在做什麼?項鍊沒發光,看來暫且沒事‧‧‧
丹尼爾這時才回過神來,見一旁洛基也盯著黑犬出神,「這犬‧‧‧真漂亮啊‧‧‧」
洛基點頭。
「不知道牠在守護什麼‧‧‧或許是在這裡守護這迷宮?」丹尼爾輕撫石牆,低聲說:「你的主人去了哪裡?為什麼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忽然一呆,「‧‧‧艾瑞克?」
畫著黑犬的石牆右下角有個小小的人的剪影,雖然看不清,但依照這人外型的輪廓與手中長槍,丹尼爾敢斷言畫中人影是艾瑞克。
「難怪前面幾面畫裡沒有出現艾瑞克的身影‧‧‧」丹尼爾尋思,「原來是在這裡‧‧‧」與我一樣,這畫也讓艾瑞克想起丹尼,他才會靠近嗎?
畫面中的人影像是動彈不得,他想往黑犬靠近,卻是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待在原地靜靜凝望黑犬。
洛基:「這畫跟之前的不一樣。」
與其他畫不同,無論是落入蛇窩的國軍、被龍焰攻擊的艾瑞托、受困於風雪的喬瑟夫,在畫裡全都遭受攻擊,但此刻的艾瑞克不同,除了動彈不得,他沒遭到攻擊,他只是不能再往黑犬靠近一步,黑犬並不會主動攻擊。
丹尼爾點頭,一直以來,前面的畫不是些恐怖、驚懼的天災就是猛獸攻擊人類,都是些讓人看了寒毛直豎的畫作,唯有這幅黑色忠犬給人的感覺不一樣,這畫代表忠誠、守護、希望。丹尼爾以為是因為這畫讓自己想起丹尼,才覺得特別溫暖,但連洛基也能感覺得到這畫與先前的畫不同,看來這不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丹尼爾:「我們走這犬後面的路好嗎?」不知怎地,牠有種家的味道,彷彿牠身後的路能帶我回家‧‧‧
洛基點頭,率先走在前面。
接下來石牆上的畫風突變,不再像前面的畫那樣陰冷殘暴,而是忽然變得繽紛多彩,彷彿黑犬畫是分水嶺,將前方殺戮與後方和平一分為二。
同樣是風景畫,但牆裡的地方看來像仙境,天空是金色的,四處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巨大繽紛的香菇長在四周,蓊鬱蒼翠的森林,清澈的湖泊,一旁淙淙水聲的山泉,兩人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地方。
洛基驚嘆:「沒想到,大陸上竟然有這麼美的地方。」
丹尼爾:「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美的地方‧‧‧這看起來不像人類世界,像‧‧‧奇幻仙境‧‧‧」
洛基:「那是什麼?」
丹尼爾:「就是‧‧‧這裡太美了!簡直不像人類住的地方,像天神的居所。」
「也就是說,」洛基指著牆上人影,「他們不是人類,是天神?」
牆上畫裡出現兩個人影,一男一女,人影都是黑色的,看不清面貌,兩人影在畫裡開心的玩耍、奔跑,雖然是無聲的畫,也看不清人影表情,但洛基與丹尼爾彷彿能聽見笑聲從畫中傳出來,能看見畫中人影的笑顏,他們不知道畫中的世界在哪裡,但他們確信畫中兩人很快樂。
洛基凝視著畫,想起席妮:要是我與席妮也被畫到這牆上,也會像畫中兩人一樣快樂嗎?他們能快樂多久,又會快樂多久呢‧‧‧
洛基邊想邊用手輕撫畫上人影。兩人不知不覺跟著畫中人影往前走,下一刻,兩人影身旁多了五個人影,身上都罩著相同的袍子,同樣看不清面貌。原先男子似乎受傷了,倒在地上,看來那五人是來抓先前兩人影。不需要文字、表情,洛基與丹尼爾都能感覺得到畫裡對峙的緊張感,屏氣凝神往下一面牆看去。
下一面牆七人或坐或站,身上都罩著相同的袍子,無法從身形分辨出誰是誰。
僅僅只是穿著相同的袍子聚在一起,卻比前面任何一幅殺戮的畫來的陰森恐怖,他們七人給人的威脅與壓迫感,更甚於前面那些蛇窩、龍焰、冰雪。洛基與丹尼爾能從畫中嗅出致命的氣息。
「這畫我不能盯著太久‧‧‧」丹尼爾說完往前走,卻對下一面牆上的畫目瞪口呆。
眼前牆上的畫,正是自己的畫像。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這裡怎麼會有自己的畫像?畫中的自己栩栩如生,彷彿正要從牆上走出來,彷彿丹尼爾眼前的不是石牆,而是鏡子。
丹尼爾呆愣在原地,正要開口,卻見牆上的自己膝蓋上忽然多了一抹紅,像是剛用畫筆添上去的,腳上忽覺劇痛,丹尼爾瞬間摔倒在地。才剛低頭,鮮血濺上臉,原來自己的膝蓋至小腿被深深劃了一刀,鮮血直流。
洛基:「丹尼爾!」
丹尼爾只覺得傷口漸漸不再疼痛,低頭一看,剛才腿上的傷口已治癒,就連被劃破的褲子也回復原狀,丹尼爾知道是洛基替自己修復的,但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仍驚魂未定。緩緩起身,再看向自己的畫像,只見這次換成左肩上掛著一撇長長的紅色顏料,「啊!」下一秒,丹尼爾的左手被斬斷,鮮血四濺,丹尼爾痛暈過去,洛基趕忙俯身替他醫治傷口。
「你有治癒的能力,」陌生的聲音說。
洛基四下張望,但這迷宮裡,除了他與丹尼爾,別無他人。
「確切來說,是回復能力,連劃破的衣物也能復原,你的能力不只是治癒,而是能讓物體回復原狀。」
這時從一面石牆裡走出一個人影。這人身長玉立,像棵松樹般挺拔,也如松樹高冷,他面容秀潤,氣質清冷如山澗清泉,渾身帶著一股疏冷的氣場,清俊疏冷,讓人只能遠觀不能靠近,明明長得溫潤如玉,周身的空氣卻又如此冰冷,握著畫筆的手指骨節分明,如青蔥細長好看。
洛基見這人手握畫筆,「這些都是你畫的?」
畫家點頭,「難得有人能走到這裡,怎麼?前面那座湧泉不吸引你們?」
洛基:「什麼湧泉?」
剛才洛基與丹尼爾的目光皆被黑犬吸引,兩人渾然沒往那座亮麗的湧泉瞧上一眼。
「沒發現嗎‧‧‧挺有趣的‧‧‧」畫家略感意外,「小子,你們為什麼來這裡?」
洛基誠實回答:「我們要找聖泉,這裡是必經之地。」
「要找聖泉卻沒注意到那面湧泉的牆?」畫家冷笑,「你確定你們真的想要聖泉?」
洛基:「這些畫是你的魔法吧?我的同伴被困在前面幾幅畫裡,請你放他們出來。」
畫家不答,一揮手中畫筆,洛基「哇!」一聲,吐出一大口血,腹部上出現一道砍傷,噴出血來,頸上的項鍊發著綠光。雖然傷口很快復原,但已出了滿身大汗,項鍊的光隨著傷口復原熄滅。
「懂了?」畫家好整以暇的轉動手中畫筆,「剛才我的畫筆要是停在你的頸部,而非腹部,縱使你有回復能力又怎樣?你能挽回逝去的生命嗎?我要取你們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但你們是第一個,不被那座湧泉吸引,能越過它走至這裡的人,我就網開一面,要是你們能走出這裡,我也不會攔你們,怎麼樣?」與俊雅的面容不同,畫家出手狠辣。
洛基:「要是我們能走出去,你會放了前面那些被困在畫裡的夥伴嗎?」
畫家:「要是你們能成功走出去,畫上魔法自然會解除。」他壓低聲音又說了一次,「前提是你們能成功走出去‧‧‧」說完畫家隨著聲音消失在空中。
***
「洛基?」丹尼爾甦醒,忽然想起剛才的事,猛然回頭望向自己的畫像,剛才身上那一撇撇紅色顏料已蕩然無存,畫像和當時剛看到一樣完好,彷彿剛才發生的只是一場夢,雖然身上的傷已復原,但剛才的痛覺卻仍鮮明。
洛基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丹尼爾。
洛基:「只要我們能走出這石陣迷宮,畫上的魔法就會解除,他們能從畫裡出來,畫家也不會再攔我們。我想,那畫家就是在這裡鎮守鑰匙的巫師。」
丹尼爾點頭,「那我們快點出發吧!」想起被困在畫裡的同伴,不知道他們還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撐多久,說完兩人繼續往前走。
「既然牆上的畫重複了,就代表這些牆能移動,」丹尼爾琢磨,「我們要怎麼從會移動的迷宮裡找到出路?這牆又高又光滑,不能爬上去看‧‧‧」忽然靈機一動,「在路上撒些現形粉或許會有幫助!」從懷中摸出現形粉,邊走邊撒。
洛基:「那畫家剛才說,「要找聖泉卻沒注意到那面湧泉的牆」,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有看見什麼畫著湧泉的牆嗎?」
丹尼爾:「沒有。他這麼說的意思‧‧‧該不會,那座湧泉就是聖泉?我們要找聖泉卻不認得它的模樣?這是他的意思?」
兩人摸不著頭緒,只能繼續走著。一面走著,四周的石牆仍是不斷變換,所幸地上現形粉的痕跡並未重複,看來並未重複走相同的路。接下來的牆上又出現了先前那隻龍,龍吐著烈焰焚燒一切,畫裡人群四下逃竄,龍背上坐著一個人,看到這幅畫,洛基與丹尼爾都想起了古老的預言:「天下之惡,乘龍現身。」這不是陸上獨有的傳聞,而是身為人都會聽過的古老預言。
再下來的畫,卻是龍背上的人乘龍救他的夥伴,他將夥伴一個個拉上龍背,最後龍載著七人翱翔天際,消失雲端。
接下來,見一人跪坐在地上,接受眾人審判,眾人身上都穿著與先前畫裡人一樣的袍子,將頭到腳裹的嚴實,雖然都是黑影,但洛基與丹尼爾能感覺得到,地上那被審判之人就是剛才乘龍營救夥伴的人,而圍繞在他身旁指責他的,竟包括剛才他營救的夥伴。
這畫給人深深的背叛感,與束手無策的絕望與無力,兩人看了只覺得無比沉痛,等不及要看下一面牆。
下一面牆與剛才稍早看見的牆一樣,人影或坐或站的聚在一起,不同的是,人數從七人成了六人。他們裹著袍子的身形一模一樣,讓人不知道少了誰。先前的畫他們也是像這樣聚在一起,雖然同樣用袍子籠罩全身,仍是能感覺到他們的不同,各自具有自己的魅力,現在這面畫上不僅少了一人,也看不出六人彼此之間的差異,他們六人儼然成了同一人。有什麼東西束縛著他們,迫使他們合而為一。
這畫極具震撼力,讓人望而生畏,不敢再看。排在這畫之後的牆上刻著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古老的咒術,忽然,左右兩旁的石牆開始往中間不斷靠攏,眼看就要將兩人壓碎在石牆之間,洛基忽然將丹尼爾一把提起,大力往空中一扔,兩面石牆正好合在一起,丹尼爾落在兩面石牆貼合的頂部。
「洛基!」丹尼爾喊,洛基已被夾在兩面石牆之間。
丹尼爾心慌意亂,心想:冷靜點,這牆都有魔法,或許洛基已進到牆裡的世界,並沒有死‧‧‧危難之際他仍不忘救我,這次換我來救他了!
四下張望,心想:從這裡看出去清楚多了!我要趕快找到出口,將牆上魔法解除!
丹尼爾見自己已離出口不遠,開始往出口方向前進。他在石牆上走著,遇到牆與牆之間的間隔,他就助跑躍過去,有好幾次都差點摔下去,又重新爬回石牆上,雖然石牆的確一直在移動,但丹尼爾始終朝著迷宮的盡頭前進,就這樣,一路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終於抵達出口。
「呼‧‧‧出口到了‧‧‧」丹尼爾喘著氣,「要是從這裡出去,魔法就會解除了吧‧‧‧呼‧‧‧不過‧‧‧這牆這麼高,躍下去腿會摔斷吧‧‧‧還是滑下去‧‧‧」丹尼爾正在摸索要如何從石牆上下去,「奇怪?」卻發現自己正前方是一面看不見的牆。
丹尼爾拍打著前方,眼前確實有一堵看不見的牆,「怎麼回事?不是說能成功走出去魔法就會解除嗎?」
「成功走出去不是像你這樣橫衝直撞,而是有出口可以通過。」
畫家坐在丹尼爾身後的石牆上說。
丹尼爾猛然回頭,「你的意思是,這迷宮有出口?要我找出迷宮的出口,並從出口出去才算數?」
畫家:「聰明的人類之子。」
丹尼爾:「剛才我的朋友為了救我被夾在石牆之間‧‧‧他沒死吧?‧‧‧他還活著吧?」
畫家轉動著畫筆:「這要看他能在畫裡的世界撐多久。」
「我們一行人來,現在只剩我一個,」丹尼爾有些害怕,「且我只是個平凡人,沒有神奇的力量,你能網開一面嗎?」
畫家:「你想怎麼樣?」
丹尼爾:「告訴我該怎麼做?或是將我的朋友放出來和我一起找出口、給我出口的提示、或是‧‧‧至少別再讓這迷宮移動了!天啊!尋常迷宮我都走不出去了!何況這迷宮會移動!」
畫家見丹尼爾著急的快哭出來,似乎動了憐憫之心,「好,我答應你。但也只是因為你看起來與尋常人類之子不同。不過,你還是得憑自己的本事找到回家的路‧‧‧」畫家說完又消失。
「丹尼爾!」洛基的聲音。
丹尼爾四下張望,發現洛基的聲音從底下迷宮裡傳出來,從石牆上滑下去。
「丹尼爾!丹尼爾!」
丹尼爾循聲在迷宮裡奔來奔去,但洛基的聲音像回聲一樣在迷宮裡迴盪,讓他分不清洛基的位置,左彎右拐,終於在一個轉角看見洛基。他貼著牆坐下,丹尼爾跑近一看,只見洛基身上纏滿藤蔓,這些藤蔓是從牆裡長出來的,看樣子他是從畫中的世界出來。
「洛基!你沒事吧?」丹尼爾近看洛基,他除了被藤蔓纏滿全身,所幸無外傷,脖子上的項鍊也沒發光,看來暫且沒生命危險。試著要將他身上的藤蔓除掉,但不管用手扯或是拿刀劍砍都沒用。
「沒用的!這是畫家的魔法,不是尋常藤蔓,沒這麼輕易破解‧‧‧」洛基急道:「比起這個,畫家讓我暫且從畫中的世界出來,是要讓我跟你說有關出口的提示!」
丹尼爾驚:「出口的提示?」
洛基:「沒錯!他說這迷宮裡有一個出口,是一扇門,我們得從那扇門走出去!」
丹尼爾:「門?我剛從上面看,這迷宮裡除了這一面面石牆,別無他物,沒有看見什麼門‧‧‧莫非那門長得很小?」
洛基:「我不知道,他是這麼說的。他還說那門需要鑰匙才能打開,那鑰匙也在這迷宮裡‧‧‧」畫還沒說完,纏在洛基身上的藤蔓開始往牆裡移動,丹尼爾拉住洛基,以防他被拖回牆裡,但這藤蔓將洛基緊緊纏住,眼看就要將洛基拉回牆裡的世界。
「快放手!丹尼爾!」洛基急喊,「不然連你也會被拖進去的!這樣我們就真的全軍覆沒了!」丹尼爾聽了,頓時醒悟,鬆開抓著洛基的雙手。
洛基:「找到出口的門!找到鑰匙!你才有機會逃出去‧‧‧」說完被拖進牆裡,變成牆上的畫。畫裡的洛基緊閉雙眼,彷彿沉睡般,全身被藤蔓緊緊纏繞。
丹尼爾看著牆上洛基,心下愧疚:洛基是為了救我,才會身陷牆裡‧‧‧要是被困在牆裡的是我而不是洛基就好了,他那麼強,一定可以成功找到出口,破除魔法,救出大家‧‧‧如果邦妮在這裡就好了,她也和洛基一樣強‧‧‧
抬頭看一眼牆上洛基畫像,瞥見他頸上項鍊,想起席妮,要是她看見洛基被這樣困在牆上會怎麼樣?
丹尼爾心想:振作點啊!丹尼爾!現在大家都困在迷宮裡,我得快點找到出口,將大家救出來!
目光凝視洛基的項鍊: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你成功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