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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你在開玩笑嗎?你們兩個人都有親密接觸困難症,可以同住一房?」洛克對於阿一提出來的建議感覺十分荒謬,當初他可是花了兩三個月時間接近Type距離界線,才讓Type卸下心防,讓自己「靠近一點點」。
最好Type可以同意…。
「我同意。」Type冷冷地打斷自嗨洛克老師的話。
「你……你同意?為什麼?」洛克吃驚到差點從病床爬起來。
「……你髒,實驗亂。」Type用他特別好看的臉鄒了眉頭。前面是說林洛克生活習慣很差,後面是說老師喜歡做一些奇怪的實驗。
剛剛開始對Type抱持著敵意的毛嘉任,以為這是Type的反策略,不斷說出洛克叔叔的缺點讓自己知難而退。可這時卻看到Type比了一個只有大毛與阿一之間才懂得的手勢。
很明顯這是阿一剛剛教Type的,代表「等一下我的立場會與你相反,但是我是支持你的」。
這讓毛嘉任是有點吃驚,因為阿一這個怪咖怎麼跟Type說了他們祕密的手勢之外,還真的願意跟Type同住一屋?最重要的這就是表示:Type是友軍不是敵人。
「不對,你們兩個怎麼可能這樣子輕而易舉的就溝通了?」
「抱歉喔!小叔叔,說也奇怪,也許我也得過失語症吧,所以特別知道一些Type 小動作細節與簡單話語背後意思,所以小叔叔,我們剛剛聊得十分愉快,也已經溝通完畢。
人家Type之前是因為沒有選擇才會跟著你,現在有我了,當然會選擇一個不會互相干擾的好室友吧?你的…神經病實驗與生活習慣,還有一天到晚噁心巴拉想要親近人,只有大毛受得了你。」
「對!」Type非常用力的點頭了。
「可你們都怕碰到…」
「放心…正因為我們兩個人個別都怕被碰,當然也不會特別去碰其他人,不就特別適合住在一起?而且這樣小叔叔跟大毛住一起,也可以幫忙看著大毛別虐待自己,這幾天都不怎麼吃飯,只吃巧克力撐著,說也說不聽。」阿一一臉委屈的告狀臉。
阿一沒有太理會他老媽要死不活的樣子,因為至少能吃能哭還是好的,即使他也很難過梅姐過世,但是他更擔心沒有人壓得住可能發狂失控的大毛。
況且梅大姐過世之後,毛叔等於廢掉了,整天只會發呆什麼也幹不了。
所以這幾天毛嘉任都在硬處理梅大姐的事情,沒有甚麼心思吃東西,只是為了讓身體還有力氣,只吃高熱量的巧克力,阿一勸了自己都少次都沒有在聽。
所以阿一當然找到機會馬上就告狀。
「不吃飯?大毛,即使是梅大姊的事情,但是你還是要吃飯,不能只吃巧克力,這樣不行…」洛克這時候就完全忘記了要不要爭執搬出去的問題,滿腦子擔心大毛吃不吃飯的問題。
總之就是說阿一成功轉移了小叔叔打算離開的想法。
「……反正你要搬出去,管這麼多,熱量夠人就活得下去。」
「毛大哥(毛爸)再幹嘛?都不好好管你,該死,而且你照顧小孩也需要幫手…算了,我不搬了,我要看著你好好吃飯。」
「你先不用管我吧!管好你自己,身體搞成這樣還管我…你要搬也是你,不搬也是你說……」
「嘿……你們兩個要如何相愛相殺,我也不管你們誰要管誰,這幾天我要在醫院照顧老媽,我先幫Type東西搬到我房間,至少這幾天他可以先一個人住,等一下如果小叔叔要出院就拜託你了……。」
雖然大毛與Type兩個人當然無法手拉手,但是依然可以很近距離引領對方離開。留下兩個有依然有疙瘩的,卻彼此很在乎「相愛的?」乾瞪眼中。
一直到醫生說林洛克出院,只要回診換藥就好,即使毛嘉任十分溫柔的扶著洛克上了輪椅,也依然崩著臉。
這時林洛克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了大毛對於自己要「離開」這件事情的焦慮。
自己點了火,當然要自己滅掉,最後只好誠實跟孩子說「為什麼這次剛開始會決定要住飯店」。
「對不起,大毛,其實……我沒有你說過。因為我從美國趕回來忘記拿藥,如果我沒有吃藥,晚上睡覺我怕嚇到你,所以才會想睡飯店。」
「你說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我跟你同床幾個月,你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當然會查你吃了什麼藥,為什麼半夜做夢會有那種反應。阿一說你的個性,藥應該是你自己配的……但是要分析出藥品的內容,我認識的警界鑑定專業叔叔們多得是高手。
你一定想問為什麼我一點事情都沒有?當初阿一陷入失語症,甚至誰都不想碰的情況下,甚至攻擊看到所有人,是我壓他吃飯的……」
大毛說到這裡讓林洛克沉默了,當初阿一狀況有多糟糕?身為治療師的他是親身體驗過的。
難怪大毛可以忍受自己半夜做惡夢症狀。
當初因為大毛不信任自己,當然甚麼都沒有說。明明知道對方信任感有多難取得,不小心自己又自以為為對方好的幫大毛做決定,明明自己知道大毛最厭惡這件事情。
「等一下我送你回阿一家,我去睡三胞胎房,反正那本來就是我的房間……。」到達了他們原來同睡的客房時,大毛說了最後這段話。母親硬將毛嘉任的房間改成三胞胎房間,就是因為想要洛克陪伴大毛,但是現在……。
「大毛,對不起,我……我不夠信任你,對不起,我自以為為你好,以後都不會了,我一定有甚麼顧慮會直接跟你說。」
「我爸我媽就是喜歡自以為是的幫我做決定,因為是我父母,所以我忍了。但……是,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大毛越說越委屈,當然就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就算有人架著我脖子,我也不離開了,別哭別哭……。」
「說話就說話,幹嘛從輪椅上起來?」
「不站起來怎麼抱你……。」
「……可你根本就是掛在我身上呀!哪裡像抱住我?」
「我受傷嘛!好嘛好嘛,扶我進去啦!我需要大毛幫忙啦!」
「真受不了你……等一下乖乖躺好不許亂動。」
2
「好多了嗎?」阿一對著剛剛跟著自己偷窺Type關心一下他因為「看到男男CP兩個放閃,其中一個完全沒有自知之明,這樣很像哄自己男朋友的白痴大人」引發昏眩症狀。
真不知道這兩個人要在門口抱多久,他們兩個都不好意思走過去,剛剛才真的進去。
「好多了……奇怪?」
「你是奇怪為什麼你前面那次看了一個小時多沒有事情,現在偷窺一下就引發症狀?」
「嗯!」Type越來越喜歡跟阿一溝通,因為對方總是可以讀懂自己的表情。
「我只要進入推理分析狀態,理性推理與本人感覺就是比較容易分離,我猜你這點也許跟我很像。你進入任務模式是可以很冷靜地處理任何狀況吧?」
「……確實是。」Type思考了將近兩三分鐘,分析了他之前與之後的狀況,肯定了阿一的答案。
「我也是練習很久,在練習接觸人之後症狀可以延宕多久之後發作?可以多快減輕症狀?尤其是在平日比較放鬆的狀態。所以我的推理是沒有錯的,你並不是所有男男放閃都會引發你的症狀,也要看你此時狀態。」
「為什麼幫我?」Type其實有點疑惑,不懂為什麼阿一要對初次見面的人做這麼多事情。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大概是……看到你我想到大毛對自己多狠,也想到他對我多好,而我當初如果沒有大毛會走更久……。」
「為什麼?」
「阿,你這個為什麼我就猜不出來了,這樣,你要說甚麼說不出來,就用手機打給我看。」阿一說完,Type馬上點點頭用飛快手速打完一大段字。
「為什麼你們交情這麼好,大毛會洗歡老師,而不是你?你為什麼不洗歡他?」雖然有錯字,但是這樣「打字」讓兩個人溝通更順暢一些了。
「那個變態最愛的人是我爸,因為小時候照顧我們兩個小的,幾乎是我爸在幹,不過他也很愛我愛我媽,所以不可能去搶我爸。
我,我當然很愛他呀!但是大毛就是我親哥,況且我們彼此都不是彼此的菜啦,很明顯大毛只喜歡大叔,大毛會喜歡大叔跟他父親有關吧?大毛的父親毛叔,還真是一言難盡……以後你就會知道。」
「也許我知道,因為他也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不想再喊他的稱呼,我恨他……。」Type一邊打字,一邊居然有點再發抖。
阿一當然知道Type的「他」是誰?沉默不語看起了Type緩緩打出來的故事。
【後記】
原著《與愛同居》裡面就有Type被性侵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而且是被親愛的Tharn所引發出來的。
只是在這個原創故事線當中,Type第一個傾訴者是阿一而已。阿一的人設當中,本來就是嘴賤心很軟那種。
在我的故事當中Type確實因為傭兵獵人(或殺手)訓練而已經沒有「被侵犯」的創傷,但是對於父親的恨,對於自己摯友被殺、還有失去當時唯一依靠阿哥的痛,所以當我決定將過去線轉成主線劇情之一之後,3G故事就不會只有歡樂時光了。
我會用幾筆帶過「Type說了當年的故事給阿一」聽,因為過於沉重,所以不多說,但是我仍花了一點時間去建立這四個人彼此之間的感情線,關於友情、親情與愛情的故事。
阿一本身就是有官配了,就是小羊(作者)本人,三年後會出現,雖然現在已經有點後悔莫及了,但是也無法改變了(除非我去改變小羊性別……)
也就說阿一就是個很好很好的兄弟存在而已,大家請放心(泣)。
認真的說,Type推理能力是從於阿一,不是洛克。阿一的原型是《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金田一一,而Type與大毛的默契是建立在後面事件當中。
就是我們可可愛愛天然呆的No(還有另外一個笨蛋Tharn)要出現了。然而因為是主線之一,所以黑魔的人也會陸續解禁。
然後我們副幫主下一章將開始虐我們警長,不過那也是很傷心欲絕的故事。
至於《解讀》要不要寫?其實我已經在某章告訴大家答案,後面只要找出這個答案就好。所以即使不做推理,只要找出殺人動機是什麼即可解答,另外我會再說。
很日常很故事性的這群人,就這麼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