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16 南方鳥與北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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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用能力帶著娜歐蜜往布魯家與星落城交界處前進,路途遙遠,尚恩需要一直發力才能運送兩人,他從未用能力帶上他人移動這麼長一段距離,之前和艾葛莎從勾魂灣回保護區也沒這麼遠,直至天黑,兩人才抵達中陸一帶。
尚恩喘口氣,抹去額前汗水,肚子早餓極了,打算稍作休息,找個地方投宿。他是高級將領之子,所到之處待遇向來極好,他的行事風格也一向高貴,是以從未想過野外露宿。且他見娜歐蜜貴為北境王,被自己當俘虜挾持已極為不妥,要是路上讓她餐風露宿就更說不過去了。是以就算困難,還是竭盡可能在這荒郊野外找了一家旅店投宿。
也只有尚恩會顧及此,要是換成了歐文或是艾葛莎,兩人絕對不會如尚恩這般諸多顧慮。歐文雖也是高級將領之子,卻從小離家,在外流離,幕天席地早已習慣;艾葛莎不拘小節,又是保護區長大,別說沒想到得找張床給女帝過夜,她壓根就沒想過讓女帝在野外過夜有什麼不妥。
尚恩的確想多了,娜歐蜜雖貴為王,卻堅毅強悍,她是北風強颳下的北方人。她見尚恩不肯露宿野外,仍堅持找旅店投宿,心裡暗笑:不愧是南方鳥,這裡這麼溫暖,隨處都可躺下,他卻仍要找地方築巢?殊不知我們北方狼都睡在凍土上、積雪裡。
尚恩的體貼卻替自己在女帝眼中招來軟弱的形象,他本人渾然不覺,但這也是典型的尚恩,他心思細膩,常替他人著想,他的為人並非如同外貌冰冷。
兩人走進旅店,尚恩心想娜歐蜜畢竟是女帝,不能讓她吃太糟,且伯爵出手本就闊綽,替兩人點了不少食物。
娜歐蜜聽見尚恩點了熱湯,不禁皺眉,「這麼熱的天,你還喝熱湯?」
正值入冬,實在稱不上「這麼熱的天」,但娜歐蜜是北方人,現在南下的溫度對她來說都算太高,她的外衣早在一路南下脫得差不多,都擱在尚恩的馬背上。尚恩不清楚懺悔日,只知道北方人嗜酒,除了一天從喝酒開始,更是餐餐都要配酒,於是向店主要了酒。
店主:「要什麼酒?」
「不是我要喝的,」尚恩示意身旁的娜歐蜜,「是這位女士。」
要酒的竟然不是尚恩而是他身旁的少女。店主見娜歐蜜年少,隨手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娜歐蜜拿起酒杯,杯缘還沒碰到唇邊,秀眉微蹙,將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店主見狀,「怎麼?要再摻點水嗎?」
「你往酒裡摻水了?」娜歐蜜抬眸,「難怪味道這麼淡,你這樣做生意的?」
店主怕這酒對娜歐蜜來說太烈,才往裡面摻水,想不到他的「好心」卻換來這少女冷嘲熱諷,當下頗不悅,重新遞一杯酒給娜歐蜜,這次沒加水,存心想看娜歐蜜因為這酒氣知難而退。
娜歐蜜被尚恩擒了半天,早就嘴饞的不得了,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仍是皺眉,「還是太淡。」
店主目瞪口呆。這酒即使是嗜酒的成人來飲,都需要一小杯酒配著一大杯水對飲著喝,哪能像她這樣一飲而盡,會倒這麼一大杯給她,也是因為見她小小年紀卻這麼大言不慚,才想給她點教訓,完全沒料到她會這樣反應。
尚恩雖然不懂酒,但見店主反應也能猜到是什麼情況,正要出聲提醒娜歐蜜別太引人注目,娜歐蜜又繼續說:「這樣的酒也能拿出來賣?不愧是南方人,不懂喝酒。」
「南方人?」店主對娜歐蜜不再是生氣而是充滿好奇,挑眉問:「我們這裡還稱不上南部呢?妳從哪裡來的?女孩?」
娜歐蜜:「北方,哪裡對我來說都是南方。」
店主:「我沒聽過像妳這樣的口音,你們是從極北之地來的?哪裡?到邊境線了?」
娜歐蜜正要答話,尚恩一拉她的衣袖,低聲說:「別說多餘的話,洩漏身份。」
店主見狀,不再多問,改口:「要什麼酒?」
娜歐蜜:「店裡最烈的就行。」
店主點頭,「稍等。」轉身弄酒去了。
娜歐蜜對尚恩說:「怎麼?怕我趁機向外求救?他們什麼人我還不清楚?能幫上什麼忙?」
尚恩沒看她,冷聲說:「有著陌生口音與驚人酒量的少女,妳還嫌自己不夠可疑?連從哪裡來都要交代?搞清楚狀況,妳現在可是人質,別輕舉妄動。」
「你的聲音很好,」娜歐蜜冷笑,「終於有東西有點寒氣了,南方的一切都太熱了。你也搞清楚狀況,盡量珍惜能玩這挾持人質的遊戲時間,萊納斯很快就會找到我了。」
這時食物來了,尚恩不理她,逕自開動。兩人不發一語,埋頭吃飯。吃了一陣,幾聲「布魯」傳進耳裡,兩人表面上仍是神色自若吃著飯,卻都不約而同豎起耳朵凝神傾聽。
店主見了,跟著說:「又再說那個啊!布魯家軼事。」
娜歐蜜聽了,裝作不經意隨口一問:「布魯家?是那個擁有黎明騎士團的布魯家嗎?他們最近有什麼軼事?」
「可多著呢!」店主擦著酒杯,「首先是他們家少主要與北方女帝聯姻‧‧‧你們既是從北方來的,多少有所耳聞吧?」
「北方女帝‧‧‧」娜歐蜜含糊說:「是說格蘭利威家嗎?」
「沒錯,就是北境霸主,狼族後裔─格蘭利威,」店主將擦好的酒杯往身後架上一放,「據說這布魯家的少主雖然揮霍無度、整天遊手好閒在外尋寶,不理國事,但個性卻很溫和,相較之下,北方人的嗜血殘暴卻是眾所皆知,那女帝又是狼族後裔,必定更加剽悍,人們都傳這聯姻是羊入狼口呢!」
其他客人聽見店主這麼說,不禁紛紛附和:「是啊!南方鳥與北方狼聯姻,看他布魯家的信鴿多會飛!這次也難逃北境用冰製成的牢籠了吧!」
「是啊!是啊!那布魯家的少主不是很愛打著尋寶的名義在外鬼混嗎?這次去了北境,他就能終身在冰宮裡打轉,再也出不來了!」
「廢物王子短腿丹尼,看來布魯也只到這一代了!」
店裡的客人多喝了酒,酒酣耳熱之際,聊起別人家的八卦皆是滔滔不絕、興致勃勃,整間店都在看這兩家聯姻的笑話,店裡氣氛一派和樂融融。
尚恩聽了,忍不住說:「不就是聯姻?有這麼誇張?說的好像布魯家的少主踏上的不是北方凍土,而是什麼火窟地獄。」他的聲音又冷又低,只有店主聽見,店主:「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兩人可不是兩情相悅的婚姻,而是政治聯姻,布魯家的少主是被送去北方當人質的,他真的被送入狼口了。」
尚恩一愣,「人質?」下意識往娜歐蜜偷瞄一眼,只見她面不改色的吃東西,手邊的酒從沒停下過,臉上沒有因為飲酒出現紅暈,她明明喝了好幾杯,舉止卻與喝酒前無異,未顯醉態,一雙妙目靈動閃亮,她的神智清明與店裡其他沾幾口酒卻已醉醺醺的客人形成一大對比。雖然置身荒郊野外一間簡樸的酒館,周遭盡是些喝得爛醉如泥、喜愛講名門望族八卦的平民百姓,其中不乏粗魯者,他們喝酒、喧嘩、打鬧、賭博,但娜歐蜜優雅的用餐禮儀,使她看起來彷彿仍置身北境皇宮悠哉的用膳,她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一派悠然自得,對於剛才人們如何談論她的聯姻恍若未聞,彷彿他們說的是別人的事,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尚恩見丹尼爾為了救娜歐蜜,自願留下待在北境,也以交出聖泉鑰匙為條件換取他們保護娜歐蜜,以為丹尼爾與娜歐蜜是兩情相悅,沒想到流傳於民間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尚恩半信半疑,又問:「格蘭利威家向來偏安北方,與位於大陸南方的布魯家素無交集,為什麼布魯家忽然要將少主送去當人質?」
「你說的沒錯,」店主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兩家位處天南地北,理應不會有交集。別說格蘭利威家向來偏安北方,布魯家在愛德華王時代也是偏安南方,但自從老愛德華王過世,小愛德華王上任,情況就不一樣了。」
尚恩:「愛德華‧二世‧布魯?」
「沒錯。」店主喝了口水,繼續說:「這二世與他父親可不一樣,野心不小,有抱負,可不安於偏安南方,他積極擴張領土,誰不知道,南方聯盟只是換了個名稱的布魯?南方各家早已被布魯統一,愛德華王光榮時代徹底結束。成為南方一霸還不夠,小愛德華竟將歪腦筋動到格蘭利威身上。格蘭利威自古仗著嚴寒、狼群,沒人敢主動進攻,但因為卡瑪女巫的詛咒被搞的烏煙瘴氣,全國損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布魯便是趁對方國勢衰亡之際進攻。趁這時提出聯姻,要是格蘭利威不同意,布魯就會大舉進攻,他們兵強馬壯,又有黎明騎士團,有恃無恐。而對於格蘭利威家,當然麻煩少一個是一個,卡瑪女巫的詛咒好不容易才解決,布魯又來生事端,格蘭利威現在上任的女帝又是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婚姻是她唯一的武器‧‧‧」
「我不這麼認為。」尚恩打斷。北方人以他們的剽悍勇猛聞名,這點可不因性別、年齡有異‧‧‧
店主:「信不信由你,等你真的見識過北方的情況再說。」
尚恩心想:這話是我要說的,等你真的見識過北方人再說。
「還有呢?」娜歐蜜終於開口了,「剛才你們說布魯家有許多軼事,與格蘭利威聯姻是一件,還有什麼?」問完又喝一口酒。
店主笑:「看來妳也對趣聞感興趣了?女孩?」
娜歐蜜不在乎的聳聳肩。
店主對另一桌客人喊:「湯姆!你當時說聖泉的鑰匙怎麼了?」
娜歐蜜與尚恩均是心中一凜。
「你說聖泉的鑰匙啊?」一名醉醺醺的大漢上前,「是指強納森‧布魯嗎?」
店主猛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事!這女孩想知道‧‧‧」說完指著娜歐蜜。
湯姆提著酒瓶靠近,一見娜歐蜜,對在這荒野之地能看見這樣風貌的人物感到驚訝,以為自己喝多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在娜歐蜜右邊坐下。
湯姆:「妳想知道什麼?」
娜歐蜜:「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剛才說聖泉的鑰匙與強納森‧布魯有關?」
湯姆:「你知道聖泉的鑰匙?」喝了一口酒。
娜歐蜜點頭,「略有耳聞。」
湯姆:「我想也是,這事近來傳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總之,據說有一群人找到了聖泉的鑰匙,也成功將鑰匙帶至奪冠會遺址‧‧‧」
「真的?」娜歐蜜眉毛一揚,「他們成功找到聖泉了?」她對聖泉盟軍的事一無所知。
湯姆搖頭,「可惜!他們當中出了叛徒‧‧‧」
聽見「叛徒」,尚恩不禁一凜,想當初傳聞盟軍中有叛徒,人心惶惶,還沒將人找出來,大夥就分道揚鑣了,難道已經知道是誰了?
娜歐蜜:「這個叛徒,難道就是‧‧‧」照他剛才所言,不難猜測叛徒為誰。
「沒錯!」湯姆一拍桌子,「這叛徒就是強納森‧布魯!」
娜歐蜜:「強納森‧布魯‧‧‧這就是剛才你們說的布魯家軼事?他的家族去北境搞政治聯姻,他幹了什麼好事?」
尚恩暗暗心驚:叛徒竟然是強納森‧布魯?
湯姆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說到愛德華‧二世與強納森這兩個布魯家兄弟,還真不簡單。一個積極擴張領土,另一個也沒閒著,強納森‧布魯與一群同樣要找聖泉的人結為盟軍,相約分別將聖泉鑰匙帶至奪冠會遺址集合,沒想到,強納森‧布魯違背約定,趁其他人不注意,一個人將聖泉鑰匙全偷走了!意思再明顯不過,布魯家打算獨佔聖泉!」
「真的?」娜歐蜜看向尚恩,「其他人就這樣任由布魯家亂來?」
湯姆:「還能怎麼辦?強納森‧布魯是偷偷拿著聖泉鑰匙走的,沒有人知道。想必他現在已被四下追捕了吧!」
這時,一名八、九歲的孩子跑進酒館,外面正下著大雨,他淋的一身濕。
店裡的客人看見他,紛紛喊:「你回來了啊!哈克!」
「怎麼樣?這次在路上又聽見什麼了?」
哈克一抹臉上的雨水,笑說:「大新聞!大新聞!」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包東西交給店長,這東西層層疊疊藏在他懷裡,沒沾上多少雨水,看來哈克是被差去跑腿。店長一手接過那包東西,一手遞上早已準備好的毛巾給哈克,「冷靜點,男孩。」
哈克擦著頭髮,興奮的說:「強納森‧布魯雖然偷走了聖泉的鑰匙,但當時他們手上只有兩把,所以他也只有兩把鑰匙,還有一把在格蘭利威的女帝手上,聖泉盟軍其他人因為憤恨強納森‧布魯背叛,將女帝劫走了,以她為人質要脅布魯家將鑰匙還來!」
哈克說完,娜歐蜜與尚恩不禁一愣,對視一眼,均想:外面傳成這樣?鑰匙一把在丹尼爾手上,另一把早被福爾摩沙人搶走,奪冠會遺址只會有一把鑰匙。
有的客人說:「真的?他們抓不到強納森‧布魯,轉而抓他的親家,要他主動將鑰匙交出來嗎?」
「格蘭利威家呢?他們家女帝無端被捲入,他們有什麼作為?」
「大約也在四下找人了吧?」
哈克點頭,「格蘭利威家已下令,四處尋找女帝以及捉拿劫走女帝的犯人,我剛才進城公告已貼的到處都是了呢!上面畫有女帝的肖像,我隨手撕了一張,大家傳著看看,看有沒有見過,抓到可以領賞金啊!」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
尚恩緊盯著哈克的動作,正打算他一將紙拿出來就要上前搶走。
只見哈克從口袋裡拿出來的紙已被雨水浸溼,又皺又軟,慘不忍睹,他仍是將紙攤開,瞇起眼睛,細細盯著紙上的字。
盯了好一會兒,哈克忽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店主:「怎麼了?」湊到哈克身旁看那張紙。
店主皺眉:「怎麼會這樣?」
湯姆好奇:「怎麼回事?你們看過這人?」
尚恩正要起身。
哈克將紙轉過來,朝著湯姆,「最關鍵的女帝肖像被雨水浸濕,糊掉了,看不清,字也被毀的差不多了,只能勉強看見幾個字。」
湯姆接過紙,皺眉看了一眼:「的確,這紙濕成這樣還沒破已是奇蹟了,更別說能看懂上面在寫什麼‧‧‧所以呢?這上面說什麼?哈克?」
哈克一愣,「你醉得不清啊?湯姆?我不識字。」
湯姆忽然想起似的,「喔,對。我也不識字,別說我了,我看在座的各位,這間酒館裡的人,都不識字吧!就算識字好了,這上面也沒剩幾個字能看了!」說完將這張紙在掌心揉碎。
尚恩見了,稍微鬆了一口氣。
哈克:「我本來是想讓大家看看紙上的肖像,看有沒有誰見過‧‧‧」
店主:「你見過嗎?有沒有來過店裡?」
哈克搖頭,「我當時趕著躲雨,沒仔細看,撕了就跑。不過,剛才在路上遇見許多官兵,四處宣讀通緝令,應該不一會兒就到了!」
尚恩心驚:什麼?
正巧對上娜歐蜜的目光,只見她正一副好整以暇的喝著酒,彷彿他人正在談的與她無關。
店主:「不一會兒就到了?你看見他們往我們這裡來了?」
哈克:「我剛才在路上就被他們攔下來,問我從哪裡來,去幹嘛,我照實回答了,他們剛才說待會兒就要來這裡宣讀通緝令。」
尚恩對娜歐蜜低聲說:「我們得離開了,現在就走。」
「這就要走了?」娜歐蜜忽然大聲說:「怎麼這麼急著趕路?外面下大雨呢!你沒看見那男孩淋得多慘?不是說好今晚要在這裡留宿嗎?」她故意說得讓店主、湯姆、哈克都聽見。
哈克擦著臉,「是啊!雨很大,出去馬上就會變成落湯雞的!看看我!」
店主:「你們要留宿?我還能騰出些房間,你們要幾間房?」
娜歐蜜又啜了一口酒,嘆:「我也想留宿啊!今天已經趕路一整天了,況且外面正下著大雨呢!但誰叫我的同行者堅持現在就要走呢?」她裝的一臉無辜,加上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讓人見了十分同情。就好比湯姆,這招對他十分有效,湯姆是個保護婦孺的男人。
湯姆對尚恩說:「她看起來很累,需要休息,現在的雨勢也不適合趕路,你們急著去哪嗎?」
尚恩心想:我一路提著她,她累什麼?施展能力的是我又不是她。
娜歐蜜率先說:「據我所知沒有。」
湯姆:「既然這樣,就更沒必要趕路了啊!留下來繼續喝吧!別搞得像在逃難!」與娜歐蜜碰了杯子。
娜歐蜜:「若不是逃難,反而像我們在躲避什麼。」說完看著尚恩,她狡黠的笑容鑲入尚恩的瞳孔。
哈克聽了,奇問:「你們在躲避什麼嗎?」
娜歐蜜盯著尚恩,悠悠的說:「是啊‧‧‧我們在躲避什麼呢?」
尚恩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酒館。
才剛出酒館,就看見三四個人騎馬來,是哈克說的官兵。尚恩使用能力晃到他們身後,無聲無息的拖走一人。
剩下的人因為在雨中前行,沒有一直回頭觀望,完全沒發現少了一個人,仍是低頭繼續前進。沒多久,尚恩又出現了,這次帶著兩個人消失,這幾匹坐騎沒人控制,自行跑了,為首的軍官看見馬匹身上沒人自己跑了,才發現身後已無一人,勒馬呆在原地。
娜歐蜜不離開酒館,尚恩要是硬帶著她離開不免遭旁人起疑,且她大可以直接喊出自己的身份,酒館多少人想拿她去領賞金,尚恩才決定自己先行一步解決正前來的官兵。雖然他大可以直接將這幾名官兵解決掉,但想到自己在星落城的身份也和這些官兵一樣,這些人只是奉公行事,便下不了手,才用能力讓這些官兵遠離酒館,確保他們今晚無法再回來。但趕了一天的路,尚恩的體力早已耗盡,剛才短暫休息好不容易才回復的能力,卻又用在遣送軍官,只覺得更加疲憊,但得先確保今晚能好好休息,明天就能繼續趕路。
尚恩回到酒館,只見門前停著一匹軍官的馬,不禁心驚:難道剛才有漏網之魚?不,我非常確定剛才只有四個人,這馬難道是酒館裡的人拴的?
尚恩推開酒館的門,只聽喧囂鼓譟聲更甚,震耳欲聾,比屋外的雨聲還響。更糟的是,所有人都圍在前方叫喊,而那正是自己與娜歐蜜的座位。
尚恩心驚:該不會是娜歐蜜的身份被發現了?他們正要抓她去領賞金??
尚恩忙擠上前,見了眼前情景,不禁一愣。
只見娜歐蜜正與一名壯漢在比腕力,壯漢手臂約有娜歐蜜的三倍粗壯,卻與娜歐蜜僵持不下,勢均力敵,一旁圍觀的人都在拍手叫好,吆喝助陣,錢幣、啤酒、歡笑聲充滿全場。那壯漢看起來頗吃力,臉已脹紅,額前不斷滲出汗水,娜歐蜜卻游刃有餘,另一隻手提起酒杯喝了一口,壯漢見狀,青筋爆起,手上更用力三分,娜歐蜜嘴角微揚,放下酒杯的同時將壯漢的手壓倒,四周一片歡聲雷動。
哈克興奮的宣布娜歐蜜獲勝,他已換上乾衣服。
壯漢喘了口氣,對娜歐蜜讚道:「真有妳的,女孩!妳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娜歐蜜狡黠一笑,「我不喜歡輸罷了。」
哈克在一旁清點娜歐蜜贏來的賭金,「這些是妳贏來的獎金!」
娜歐蜜沒收,對哈克說:「用這些錢給店裡的人都來一杯。」
店裡的人聽了又是一陣歡聲躁動。
店主見尚恩從外回來一身濕,遞了條毛巾給他,「你能相信她贏了在座多少人嗎?妳的同伴真是不可思議!」
娜歐蜜由於雙足不能行,手部鍛鍊比常人還多,上半身結實精壯,手的力道尤其大。
尚恩:「空房在哪裡?我們要休息了。」
店主:「當然,你們要幾間房?」
尚恩想到自己才離開這麼一下子,娜歐蜜就引起整間酒館的注意,且她是狼族,或許有什麼召喚狼群的方法,能趁夜逃跑。娜歐蜜是多麼重要的人物,可不能輕易讓人跑了,尚恩想想,回答:「一間房。」
店主點頭,對哈克說:「哈克!帶客人去休息!」
尚恩提起娜歐蜜後領,「遊戲結束,休息時間。」說完正要跟著哈克上樓。
這時卻忽然從人群中傳來:
「這女孩我見過!」
「哪裡?在哪裡見過?」
「就在這裡啊!她力氣好大!剛才比腕力一連贏了好幾個人!」
「真的?你不是喝醉了吧?」
「我是喝醉!但我沒說錯!不信,你看!她不就在前面嗎?」
尚恩一聽,猛然回頭,只見一名醉喊手裡拿著一張紙,指著紙張,又指著娜歐蜜,他正在與一名軍官講話。
軍官一看見娜歐蜜與尚恩,忙喊:「抓住他!」
店裡的人雖然不明所以,但聽軍官這麼喊,酒勁一催,不約而同都往尚恩撲去,打算疊羅漢將他團團困住。眾人疊在一起,軍官上前將人們拉開,邊拉邊喊:「都讓開!別把女帝壓傷‧‧‧人呢?!人怎麼不見了?」拉開眾人卻發現墊在最底下的是店長,本該被人群壓在地上的尚恩與娜歐蜜已不見人影。
軍官環顧四周,見店裡並沒有窗戶,唯一對外的出口只有店門。
軍官大步走向店門,一把揪住離店門最近的客人,沉聲:「人呢?」
那人是個單薄的漢子,見軍官來勢洶洶,嚇得忙說:「剛才沒有人從這裡出去!我發誓!」
軍官將那人甩開,衝出店門一看,只見雨勢雖已變小,屋外仍是漆黑一片,四下無人,就連自己本來拴在店門口的馬匹也不見了。
「什麼時候被捲進去的?」哈克將店主從地上扶起,「剛才一片混亂沒看清‧‧‧你的臉?!大人你的臉腫起來了!嘴還在流血!」哈克忙隨手從櫃檯抓一塊布給店主。店主看來有些恍惚,接過布在臉上胡亂抹了兩下,從嘴裡吐出顆牙,看來剛才臉上受了重擊,將他的牙都打掉了。
店主將牙吐出來,「軍官人呢?」
哈克:「走了,往別處找人了‧‧‧剛才那對男女,真的就是格蘭利威女帝和綁架她的犯人?」
店主不答,摸著腫漲的左頰,回想剛才尚恩與娜歐蜜消失前一刻,娜歐蜜忽然轉身往自己臉上重重揮了一拳,「婚姻是她唯一的武器‧‧‧是嗎?」說完她朝自己吐了口唾沫,接著眾人就撲向他們,將兩人團團圍住。
「怎麼不用你的能力?你喜歡在雨中騎馬?」娜歐蜜問。
尚恩不答,他的體力與能力已耗盡,最後用能力從酒館逃脫,偷了軍官的馬,整個連人帶馬一起移動至離酒館一段路遠的地方,才讓馬載著兩人跑。
娜歐蜜見尚恩筋疲力盡,幸災樂禍的問:「你猜猜看,在雨中騎馬,和在風雪中騎狼,哪個比較有趣?」
尚恩將剛才店主遞給他的毛巾一把罩在娜歐蜜臉上,「安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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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 文學 奇幻 冒險 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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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走遠,艾琳娜如釋重負,吁了口長氣,從本來的正襟危坐,一下子整個人垮了下來,回頭對迦爾笑:「他們走了!安全啦!」 迦爾:「多謝聖母及時相救。」 艾琳娜笑:「連你也來取笑我!」 迦爾見艾琳娜整個人像消了氣攤在地上,問:「這麼累?」 迦爾:「你每天都被關在這裡?會不會悶?」 艾琳娜:「噤聲。」
艾葛莎在狼據堡裡四下奔走,尋找娜歐蜜的身影。發現幾個手無寸鐵的祭司正在逃竄,忙攔下其中一人,「女帝在什麼地方?」 那祭司是個少年,頭上繫著藍絲帶,一身藍白相間,頓時被艾葛莎抓住顯得驚恐萬分,嚇得說不出話來,艾葛莎又問了一次,他才說:「我‧‧‧我不知道‧‧‧」 艾葛莎:「懺悔日?聖殿?聖殿在哪裡?」
狼據堡大廳 漢密爾頓回報:「黃金勇者不在地牢裡。」 二世盯著漢密爾頓:「你們真的有抓到黃金勇者?誰抓的?」 漢密爾頓:「是萊納斯大人。」 「既然他們不將黃金勇者與尊夫人交出來,」喬瑟夫對李奧說:「還跟他們客氣什麼?和我一起將格蘭利威的城堡掀了!我就不信掀了還找不到人!」 李奧冷笑,「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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