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11 家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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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葛莎在狼據堡裡四下奔走,尋找娜歐蜜的身影。發現幾個手無寸鐵的祭司正在逃竄,忙攔下其中一人,「女帝在什麼地方?」
那祭司是個少年,頭上繫著藍絲帶,一身藍白相間,頓時被艾葛莎抓住顯得驚恐萬分,嚇得說不出話來,艾葛莎又問了一次,他才說:「我‧‧‧我不知道‧‧‧」
艾葛莎仍不放棄,「她平常都待在哪裡?去哪裡才可能遇見她?」
「我‧‧‧我不知道‧‧‧」少年顫聲:「我只是個祭司‧‧‧別殺我‧‧‧」
艾葛莎見他怕得厲害,語氣稍和,「別怕,我不會殺你。你知道女帝現在最可能出現在哪裡?能告訴我嗎?」
少年見艾葛莎語氣緩和,沒那麼害怕了,但仍警戒,「妳找娜歐蜜大人幹嘛?妳要殺她嗎?」
艾葛莎:「我不會殺她,只是有事找她,你能告訴我她可能在哪裡嗎?」
少年猶豫一下,才說:「懺悔日將至,娜歐蜜大人可能會待在聖殿裡。」
艾葛莎:「懺悔日?聖殿?聖殿在哪裡?」
「聖殿在教堂裡,」少年指著窗外一棟建築,「娜歐蜜大人可能在那裡向聖母懺悔。」
艾葛莎:「聖母?娜歐蜜大人有什麼特徵,我要如何一眼分辨她與聖母?她們也和你們一樣穿的藍白相間,頭上繫著藍絲帶嗎?」
少年:「聖母是這一身打扮,娜歐蜜大人或許還不是‧‧‧不過,娜歐蜜大人額上應已繫上藍束帶,且大人腳不能行,不是得坐輪車,就是得待在加魯背上,再好認不過。」少年彷彿忘了艾葛莎是外來者,將娜歐蜜的形象盡可能描繪清楚。
「女帝腳不能行?」艾葛莎奇,「她受傷了?加魯是什麼?她的臣?她的坐騎?」
少年:「大人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把腿摔斷了,至今仍不能行走。加魯是她的坐騎,是一匹狼。」
艾葛莎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北境王的形象‧‧‧
艾葛莎:「那個聖母是什麼人?她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嗎?」
少年:「聖母是最聖潔的人類,會待在聖殿聽人們懺悔‧‧‧至於她有沒有什麼神奇的力量,我就不知道了。」
艾葛莎:「我知道了,你快逃吧!城堡很快就會被拿下,我不知道大人會不會放過你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祭司‧‧‧總之,能逃就逃吧!」說完往教堂跑去。
艾葛莎一到教堂,便看見尚恩整個人飛出來,撞在牆上。
教堂裡,萊納斯、千黛亞擋在娜歐蜜身前,對面站著李奧、喬瑟夫、崔斯坦,以及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艾琳娜。
氣氛凝重,劍拔弩張。
這就要從迦爾找到艾琳娜那時說起。
迦爾助洛基與加百列在地牢中找到席妮後,便前往尋找艾琳娜。他見席妮被埋在地底裡等死,娜歐蜜心狠手辣可見一斑,不知道她會怎麼對付艾琳娜,念及此,迦爾更是緊張的一刻都等不下去。
他在狼據堡裡東奔西跑,逢人便問:「艾琳娜呢?」眾人被他這麼沒頭沒尾的問,都說不知道。之後迦爾便改口:「女帝把抓來的人關在哪裡?」眾人聽了,都說地牢。但迦爾才剛從地牢出來,且當時為了找席妮,地牢被他們拆的差不多了,他非常確定艾琳娜不在地牢裡,且艾琳娜是李奧的夫人,光憑這一點,娜歐蜜就不可能將艾琳娜與一般被抓來的罪犯同樣關在地牢裡,他猜想,艾琳娜一定被藏在別處。
迦爾在城堡亂竄,很快就引起侍衛的注意,侍衛知道萊納斯奪走迦爾的黃金神槍,且將他關進地牢,紛紛上前要抓他。迦爾東躲西逃,發現城堡旁另有一棟建築,不及細想,直往那棟建築去,正是教堂。
教堂裡,羅汗正在牆上作畫,聖母在一旁和他有說有笑。
羅汗忽然將手指豎在唇邊,示意聖母噤聲。
聖母忙住口,小聲問:「有人來了?」
羅汗不答,將她送回聖殿簾幕後,自己則若無其事的繼續作畫。不久,漢密爾頓領著幾個侍衛闖了進來。
侍衛們四下搜查,漢密爾頓則是盯著羅汗:「畫家一直待在這裡作畫?」
羅汗停下畫筆,盯著漢密爾頓,一副要他自己用眼睛看的樣子。
漢密爾頓仍是問:「有看到可疑人物嗎?」
漢密爾頓問這句話時,羅汗感覺到有一個人正從後門偷偷溜進來,那人躡手躡腳,動作輕盈,沒發出一點聲音,尋常人不可能發現,但怎能躲過羅汗的耳目?
羅汗對漢密爾頓搖頭,聽那人動靜,只覺得他躲在眾人身後,先是一動不動,沒多久,那人悄悄溜進聖母所在的聖殿裡。
羅汗凝神傾聽,一會兒,便聽見聖母細微的說話聲,這才放心,看來潛入那人並未對她不利,不然她早就出聲呼救了。
侍衛們又在教堂巡視一番,停在聖殿前。漢密爾頓正要入內搜查,羅汗:「聖母正在休息,別驚擾她。」
漢密爾頓收回正要揭簾的手,盯著羅汗,「畫家確定沒看見任何可疑人物?剛才有人看見,萊納斯大人捉拿的犯人往教堂跑來。無論是犯人躲在這裡,或是更糟糕的,犯人躲在這裡傷害到聖母,都是重罪。畫家並非北境人,或許不明白北境規矩,特此明言,以防畫家在不知法的情況下,不小心觸了法。」
羅汗知道漢密爾頓這番話是在懷疑自己窩藏犯人,不慍不怒,「我確實沒看見任何可疑人物,這裡只有我與聖母,到時有什麼事,盡管叫萊納斯來找我。反倒是你們,驚擾聖母休息,該當何罪?」
萊納斯在北境只是喬治的侍劍者,唯有娜歐蜜的近衛漢密爾頓與千黛亞知道萊納斯身懷絕技。眾人雖然不知道萊納斯的厲害,但也知道萊納斯深受娜歐蜜重用。畫家是萊納斯的朋友,娜歐蜜大人特地請他來彩繪城堡替北境祈福,他不僅是萊納斯的朋友,更是娜歐蜜大人的貴客,眾人皆不敢得罪他。且他既說了,到時出了什麼事由他負責,繼續待在這裡,要是真的打擾聖母休息,那才真的是犯了重罪。
「既然畫家沒發現可疑人物,那我們便至別處找人了。」漢密爾頓似是信了,「畢竟雖然往教堂方向前來,也不見得進來了,我們往別處搜查。犯人在城堡裡亂竄,畫家自己當心點,要是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請盡快通報。」說完向羅汗微頷首,領著眾人離開。
羅汗見眾人離去,才走近聖殿,側耳傾聽。
只聽見一個青年的聲音驚喜說:「妳怎麼在這裡?還成了什麼聖母?」
青年正是迦爾,他誤打誤撞闖入聖殿,卻在裡面發現朝思暮想的人─艾琳娜一身藍白相間,髮上繫著藍絲帶,端坐殿內。
迦爾乍見艾琳娜,欣喜若狂。覺得加百列說的沒錯,艾琳娜確實是被好好供著,只不過不是作為要脅李奧的中陸王夫人,而是作為懺悔日的聖母,雖然目的不同,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迦爾一路逃至教堂,想在此暫時休息,誰知道才剛踏入,便發現漢密爾頓領著侍衛在裡面搜查,正要逃開,卻瞥見遮擋聖殿的簾幕底下,落著一朵花,迦爾一眼認出,這花與自己和艾琳娜在郊外發現的一樣,由於不知道這花叫什麼,迦爾曾戲稱這花叫艾琳娜花,因為是艾琳娜發現的,艾琳娜則回應應該叫白兔花,因為是白兔發現的。
迦爾看見白兔花便不想離開了,他盯著簾幕,雖然不知道這簾幕後面是否藏著更多敵人,亦或是娜歐蜜與萊納斯是否就在裡面,迦爾也管不了了,因為白兔花,他想一探究竟,不管這簾幕背後藏著多少兇險,只要是受白兔花指引,哪怕刀山火海,他都會毫不猶豫踏入,何況是這隨風微微擺盪的簾幕呢?迦爾不假思索,拾起花,潛了進去。
一進到聖殿,面前的軟墊前方是一條直通往上層的長階,上層一道白紗將幕後那人隔開,但她嬌小的身影仍是清楚映在白紗上。
不等迦爾開口,幕後那人率先問:「什麼人?」
就這一句話,迦爾彷彿聽見了世上最動聽的聲音,最美妙的旋律,他欣喜若狂的越過長階,一把掀開白紗,喜叫:「艾琳娜!」
艾琳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見是迦爾,高興的跳起來撲了他滿懷,「迦爾!」
艾琳娜隻身一人被抓來這冰天雪地,又不知道李奧與迦爾多久後才會知道自己在這裡,縱使這裡人人對自己恭敬,她仍舊凝神戒備,此刻乍見親人,驚喜交加,心神頓時放鬆,緊緊擁抱迦爾,「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那是當然的,」迦爾見她沒事,終於放下心來,攬著她,「不管妳今後去了哪裡,我都會想辦法找到妳。」上下察看她,「妳有沒有受傷?」
艾琳娜搖頭,「我沒事。李奧呢?他也來了嗎?」
迦爾:「他要我先來,他隨後就到。」
李奧當時一直主張要等到懺悔日格蘭利威家卸下軍武時,趁機進攻,迦爾不滿李奧的決定,率先踏上北境,才會領先李奧幾天抵達。但他怕跟艾琳娜說實話會使她難過,遂跟她說是李奧要自己先來的。
怕她起疑,迦爾又繼續說:「北境離星落城有多遠妳知道吧?我是騎著格蘭利威家的狼沿路抄捷徑小道才能來的那麼快,李奧率領軍隊走馬道,沒那麼快。」
艾琳娜奇:「你是騎著格蘭利威家的狼來的?怎麼會?」
迦爾見成功使她分心,不會讓她記著李奧怎麼那麼晚才來找她,忙說:「我修改狼的記憶啊!記得嗎?我能操控記憶,我讓北境的狼群以為我是牠們的主人,要牠們帶我回格蘭利威的城堡,牠們逕往山間小道跑,走最快的路徑回來,我才能比李奧先到這裡。」
狼群的確是抄了最近的路回狼據堡,但這不是迦爾比李奧早幾天抵達的主因,主要還是因為李奧延遲出發之故。迦爾怕艾琳娜傷心,故意這麼說。
「操控記憶‧‧‧」艾琳娜像是忽然想起來,「我都忘了你還有這能力,原來這還能用在動物身上‧‧‧對了,小時候的約定你可沒忘吧?」
迦爾知道她的意思,「怎會忘?永遠不能操控妳的記憶,對吧?」
艾琳娜點頭,「嗯,你可要永遠記得。」
迦爾心想:這是當然‧‧‧要是我能操控妳的記憶,早做了,誰叫妳什麼都不記得?
艾琳娜繼續說:「我害怕這能力,害怕被別人修改記憶。」
迦爾:「我知道,放心,我永遠不會對妳使用這能力。」
艾琳娜看著他,忽然一愣,「你的黃金神槍呢?」
迦爾:「被這裡的巫師奪走了,沒關係,之後再想辦法奪回來。為了躲避他,我才一路逃來這裡,沒想到,妳竟然就在這裡!真幸運!」
艾琳娜擔心,「那巫師沒傷害你吧?」她並不知道萊納斯是巫師。
迦爾:「沒有,黃金勇者哪是那麼好傷害的?」
艾琳娜輕笑,「對了,你和李奧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迦爾:「收到星落城被攻陷的消息我就‧‧‧我們就回星落城,星落城有人說看到妳被格蘭利威家的軍隊帶走,我就‧‧‧我們就來北境了。」
「感謝老天有人看見!」艾琳娜嘆,「不然我還真不知怎麼和外界聯繫,又怎麼才能讓你們知道我在這裡。」
「是啊,感謝老天。」迦爾輕撫她髮間藍絲帶,「他們為什麼抓妳?妳在這裡的幾天都在做什麼?為什麼妳不在城堡裡而是待在這裡?」
艾琳娜正要回答,迦爾忽然說:「噓!有人靠近!」凝神傾聽,果然聽見緩慢的腳步聲與呼吸聲,這腳步聲沉穩安靜,幾不可聞,不是人類的腳步聲,呼吸聲也是兩個,一個是動物發出來較大聲沉穩的氣息,另一個則是人類較輕較細小的呼吸聲。
迦爾透過簾幕,看見一人騎著狼正要進入聖殿。迦爾擋在艾琳娜身前,正準備攻擊那正要闖入的一人一狼,卻忽然覺得手心一陣溫熱,回過頭來,艾琳娜溫熱的小手正握著自己的手,她眼神示意自己不要動作,迦爾一愣,雖然不明白她用意,但冰冷的拳頭已鬆開。
艾琳娜指著身後,示意迦爾躺下,躲在自己身後,這樣從外面看進來,就只能看見艾琳娜,看不見迦爾。迦爾依言躲在她身後,卻仍警戒著,準備一有動靜隨時起身。
一人一狼掀簾入內,那人從狼身上下來,坐在軟墊上,她的狼端坐在她身旁。
「聖母。」那人說。
艾琳娜:「怎麼了?娜歐蜜?」
坐在軟墊上的正是娜歐蜜。她才剛結束與愛德華‧二世和丹尼爾的晚餐,一個人騎著加魯在外閒晃,不知不覺,晃到教堂前。但其實是加魯能感知她的心情,牠知道娜歐蜜此刻極需一個能傾訴的對象,但這人又不能是萊納斯,最適合的人選便是聖母了,遂領著娜歐蜜來找聖母。
迦爾聽艾琳娜喚那人「娜歐蜜」,不禁一驚:娜歐蜜?那不是北境女帝的名字?竟是她?她這麼晚來找艾琳娜有什麼事?聖母?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這樣叫艾琳娜?而艾琳娜也若無其事的回應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迦爾警惕的正要起身,艾琳娜在背後搖了搖手,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迦爾遂不動作,仍是凝神傾聽娜歐蜜動靜。
娜歐蜜:「我剛才問過羅汗,他說聖母還醒著‧‧‧不知道我此刻前來,有沒有打擾到聖母休息?」
艾琳娜:「沒有,怎麼了嗎?」
娜歐蜜不答,艾琳娜看出端倪,便問:「妳有煩心的事,對吧?」
娜歐蜜遲遲不開口,艾琳娜說:「妳有很多話想說,對吧?這也是妳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妳貴為一國之君,所有人都得聽妳的命令,卻沒有人能聽妳說心事,妳的內心在吶喊,卻無一人聽見。妳要是不找個人傾訴,會受不了的,而北境又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適合讓妳吐露心聲?」
娜歐蜜只覺得聖母句句往自己心坎裡說去,她的人民能聽見她的嚎叫,卻聽不見她無聲的嘶喊。她貴為一國之君,該展現人民心中君王應有的樣子,向來端裝自持,是以從不在人前示弱,就連想說些心中的煩惱,都會怕顯得軟弱而猶豫開口。艾琳娜向來能看透人心,她一眼就能看出娜歐蜜所思所感,也知道娜歐蜜因為身份加上性格有些彆扭,而有這許多顧慮。但無論對象是帝王將相,還是一芥草民,甚至是非人異族,艾琳娜總是一如往常對他人溫柔勸說,循循善誘,讓對方向自己傾訴心事。
艾琳娜總能讓任何人向她傾訴任何心事,即便是初次蒙面之人,也會想將心中最不為人知的秘密告訴她。艾琳娜就是有這種魔力,聖潔誠摯,婉若真正的聖母。
艾琳娜深知娜歐蜜為什麼在這時候來找她,迦爾卻不明白,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迦爾狐疑:艾琳娜要聽那刁蠻女帝說心事?她大半夜來找艾琳娜只是為了跟她談心?
「不愧是聖母,」娜歐蜜嘆了口氣,「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妳的眼睛。」
艾琳娜:「什麼事妳都能和我說。能讓妳這麼心煩的,一定是為了國家的事吧?」
娜歐蜜:「是。剛才,我和王子與他伯父一起共進晚餐。」
艾琳娜:「喔?妳將那王子從地牢裡放出來了?那女子呢?」
迦爾一愣:王子?地牢?女子?難道是指丹尼爾與那海盜?
娜歐蜜:「我沒放,那王子是自己跑出來的。等婚禮結束,我就會放了那女子。」
迦爾心想:她還不知道那海盜已被我們救出‧‧‧
艾琳娜見娜歐蜜執意不放人,只好勸:「妳得將人小心顧好,別關太久,把人關壞了。」又問:「你們邊吃晚餐邊討論婚事?」
娜歐蜜:「之前就討論過了,不過當時婚事只提到他伯父會通知他叔叔前來參加婚禮,其餘都是在說國事,剛才也大多是在談兩家瓜分利益與未來的情勢。」
艾琳娜:「妳仍是執意政治聯姻?」
娜歐蜜:「政治聯姻不好嗎?能保住國家,那王子又管不動我,婚後我不會有什麼改變,只不過身邊多了一個人。」
「政治聯姻啊‧‧‧」艾琳娜想起自己與李奧也是政治聯姻,不過是因為自己喜歡李奧,父親才同意這門婚事,婚後雖然李奧總是忙於軍事,但對自己很好,比起娜歐蜜那有名無實的婚姻,自己實幸運多了。
艾琳娜:「我勸不動妳,但既然這是妳自己的選擇,妳為什麼在深夜煩惱不已?」
娜歐蜜不語,嘆了口氣,才說:「雖說婚後我不會有什麼改變,但‧‧‧仍是有些在意‧‧‧」一會兒才問:「聖母,妳可有喜歡的人?」
迦爾聽了,雖然明知答案,但心中還是不禁突突亂跳。
艾琳娜:「當然有,妳會這麼問,是不是和妳的煩惱有關?」
娜歐蜜點頭,「沒想到,聖母竟然也有意中人‧‧‧」
「什麼聖母?」艾琳娜笑:「我本來就是尋常人,是你們自己要將我當成聖母供奉,我一直都說了,自己只是個平凡人。」
娜歐蜜心想:這位聖母與其他聖母相比,真是與眾不同。不只傾聽,她還會給意見,這是之前幾任聖母都不會做的,比起之前的聖母,這位聖母真的將信徒的話聽進心裡,並能設身處地的為信徒著想,光憑談話,她的確較其他聖母更貼近凡人,但樣貌卻最為靠近聖母形象,凡人又怎麼會長得像她一樣,渾身披著聖潔的光輝,不沾染一絲塵世的味道?
艾琳娜:「想必妳的意中人不同意這場聯姻吧?你們為此吵架了?」所以妳才會心煩的睡不著覺?
娜歐蜜搖頭,「不,他並沒有反對聯姻。」
艾琳娜一愣,「他不反對?」
娜歐蜜:「不反對,他又怎會反對?他向來支持我做的任何決定,他也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這場聯姻是必須的。」
艾琳娜:「那麼等妳婚後他怎麼辦?他該去哪裡?婚後妳不能時常跟別的男子在一起吧?」
娜歐蜜:「他哪都不會去,會一直待在我身旁,他是我的家臣。」
聽到這裡,迦爾不禁心頭一熱,心臟跳得更快。
「原來是妳的家臣啊。」艾琳娜恍然大悟,「嗯,的確,他是妳的家臣,確實能名正言順一直待在妳身旁‧‧‧不過這樣他會開心嗎?跟在妳與王子身旁?」
娜歐蜜嘆:「就是這樣,我才心煩。我知道他心裡一定不痛快,但他絕對不會說‧‧‧他不滿意這婚事,我也不滿意,但這場婚姻又是必須的,怪不得人,就是這樣才惱人。對於聯姻,他一言不發,但我知道,他不開心‧‧‧我心疼他什麼難過的事都不說,只會自己默默忍受‧‧‧」說到最後,娜歐蜜向來冷冽的語氣不禁軟了。
艾琳娜:「聽起來,妳很了解妳的家臣‧‧‧妳的家臣跟在妳身旁多久了?」
娜歐蜜:「至今五年了,我摔斷腿後,就一直跟著他,後來則是他一直跟著我,他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他是巫師,不會老,從以前他就是這副模樣,直到現在。」
艾琳娜:「妳從小就喜歡他嗎?」
娜歐蜜:「不記得了,只知道他一直陪在我身旁,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家人,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等我意識到時,就發現自己喜歡他,再也離不開他了。」
迦爾聽得心中突突亂跳,只覺得娜歐蜜好像在說自己。
艾琳娜:「嗯,我想,他也是一樣。」
娜歐蜜:「可不是嗎?我們倆長伴彼此左右,可說是相依為命了,要是他和我沒有相同感受,又何必一直陪在我身旁?」
「但也可能不是喜歡,」艾琳娜側頭一想,「我知道你們倆是兩情相悅,我不是說你們‧‧‧像我也有這樣一個人,從小看著我長大,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家人,但他就像我的哥哥,他陪在我身旁並不是因為喜歡我。」
迦爾本來聽娜歐蜜一席話,還盼她的話能點醒艾琳娜,正希望她再多說一些她和家臣之間的事,但聽見艾琳娜的回應,知道艾琳娜渾然沒這心思,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娜歐蜜奇:「是嗎?你們怎麼認識的?」
艾琳娜:「他小時候被我父親收留,我們一起長大。他是我父親的臣,替我父親辦事,父親過世後,他就成了我的臣,陪在我身旁。」
娜歐蜜:「聽起來,他可能是因為感謝妳父親的恩情,才會在妳父親過世後,繼續效忠妳,替妳父親繼續照顧妳。」
艾琳娜:「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娜歐蜜:「嗯,畢竟這樣才說的過去。」
面對兩人錯誤的共識,迦爾在心中吶喊:不是的!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娜歐蜜繼續說:「北境這冰天雪地,沒人敢來,我們本該在此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誰知道‧‧‧那可恨的卡瑪女巫,竟對北境下咒,把我們這裡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才會讓人趁虛而入‧‧‧而我,現在竟只能靠婚姻來拯救我的國家,雖然不能替國家打漂亮的一戰,但只要能守住家園,我無怨無悔,因為我是王,這是我的土地。但萊納斯‧‧‧他一直忠心耿耿,他不該受這些委屈‧‧‧同時想擁有國家和擁有萊納斯‧‧‧聖母,是我太貪心了嗎?」
燭光搖曳,映著娜歐蜜眼中的淚光,艾琳娜見娜歐蜜這泫然欲泣的神情,不禁心頭一緊,她的雙眼總是憂傷的讓人心碎,彷彿這一雙瞳孔裡盛著世上所有悲傷。艾琳娜只覺得盯著她的雙眼太久,自己會忍不住落淚,忙移開目光,不敢在盯著娜歐蜜的眼睛看。
良久,娜歐蜜收攝心神,「是我失態了,聖母,還望妳饒恕。今日我來,不是要和妳懺悔,只是想和妳發牢騷‧‧‧要是妳覺得我這麼做,有失一國之君的形象,之後我不會再來叨擾。」
艾琳娜心想:她這麼不願在人前示弱,這些話又不能對她的家臣說,要是不來這裡隔著簾幕和外地人談心,豈不是要憋死她了?
艾琳娜忙說:「怎麼會?妳願意和我分享內心所想,我感到很榮幸。雖然幫不上忙,但只要妳想說,我都會願意聽,妳隨時都能來。」
娜歐蜜只覺得她這番話聽著像股暖流,從耳朵汩汩流至心窩,溫暖她整個人。雖然她知道聖母是個與自己同樣年輕的女孩,但她在聖母面前,卻覺得像在和姐姐或是母親這類長者傾訴般自然。娜歐蜜在外得保持威嚴,讓人肅然起敬,唯獨在聖殿裡,在這一方地之間,在聖母面前,她才能像尋常人,說出自己與意中人的煩惱。
「謝謝妳,聖母。」娜歐蜜感動,「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聖母早點休息。」說完娜歐蜜與加魯離開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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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據堡大廳 漢密爾頓回報:「黃金勇者不在地牢裡。」 二世盯著漢密爾頓:「你們真的有抓到黃金勇者?誰抓的?」 漢密爾頓:「是萊納斯大人。」 「既然他們不將黃金勇者與尊夫人交出來,」喬瑟夫對李奧說:「還跟他們客氣什麼?和我一起將格蘭利威的城堡掀了!我就不信掀了還找不到人!」 李奧冷笑,「正合我意。」
三人騎狼很快回了狼據堡,卻不進門,躲在城堡外觀望。城堡出奇的安靜,平常四下走動的侍衛都不見人影,看來敵軍已入侵。 加魯三兩下躍上城堡的牆上,丹尼爾身下的狼也跟著躍上去,三人伏在牆上往裡面窺看。 「諸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喬治和顏悅色,「大人差不多要回來了,還請諸位稍坐片刻。」 *** ***
娜歐蜜與丹尼爾離開那人的家,臨走前娜歐蜜賞了那人一筆錢。 丹尼爾:「要去哪裡?」休息過後他恢復了些精神,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看上去比剛才隨時要倒下的樣子好。 娜歐蜜:「下城。」 丹尼爾狐疑,「那是什麼地方?」 娜歐蜜:「貧民窟。」 丹尼爾:「貧民窟?北境有貧民窟?」 丹尼爾一愣,「我不知道。」
「來,喝碗魚湯。」剛才在路上遞酒給娜歐蜜的那人端了碗魚湯給丹尼爾,丹尼爾正躺在他的床上,丹尼爾既與娜歐蜜一起,那人也不敢怠慢,對他的態度客氣恭敬。 「謝謝‧‧‧」丹尼爾虛弱的道謝。 那人微笑,離開房間,娜歐蜜騎著加魯進門。 娜歐蜜到床前,盯著正慢吞吞喝湯的丹尼爾,「怎麼忽然昏倒了?」 丹尼爾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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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日NVDA即將公布最新一期的財報, 今天Sell Side的分析師, 開始調高目標價, 市場的股價也開始反應, 未來一週NVDA將重新回到美股市場的焦點, 今天我們要分析NVDA Sell Side怎麼看待這次NVDA的財報預測, 以及實際上Buy Side的倉位及操作, 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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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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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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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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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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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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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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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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