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斯滿身是汗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臨時搭建的簡單茅屋之中，身邊放著一瓶水、一疊烤餅，一根長杖斜倚在門邊，上頭吊著一個小布包瑪格斯認得那是裝有妥拉的袋子。
隱者的油燈在一旁閃爍。
他看得見了，下意識摸摸雙眼，發現一眼戴著眼罩，他掀開又蓋上，好像對視力沒什麼影響。外頭傳來細碎的對話聲，男聲是一直以來聽得熟悉的隱士，而女聲…幾個咬字很熟悉，但聲調又完全不同。
聲音由遠自近，然後門被推開。
「你醒了？看得見了？」
瑪格斯點點頭，隱士身旁的女人短髮、裝扮俐落，他端詳了一會兒，突然倒抽了一口氣。
「慾望的面孔」。
「罵特。」
嗯？就是這個口音覺得熟悉，正當困惑之際，女人拿給了他妥拉的布袋，說：「打開來看看，看最一開始的那張。」
1號牌？不對，1號魔術師是自己，那…心念一動，瑪格斯從牌堆中找到了在1之前的那張。
0號牌，愚人。
牌上繪製的依舊是少年扛著長杖吊著包袱，但仔細一看，少年的臉部線條似乎變得柔和，身體的曲線也變得圓滑。他再抬頭，看著那所謂「慾望的面孔」。
「是妳？！」
那個帶著花朵的浪者女孩。
指引他跳下月光路徑的女孩。
女皇慶典救了他的孕婦。
一起逃離皇帝與教皇、闖進未來的戀人夏娃
…
…
瑪格斯一陣暈眩，隱士扶著他坐下，女人接過他手中的牌，遞給他水跟烤餅，看著他就著咀嚼起來。幾口餅吞下去，他才好了一些。
「怎麼回事？」
「我就是妥拉裡的愚人，而愚人，可以成為『任何一張妥拉』。」
「那些都是你？！包括…」瑪格斯想著金銀四獸，還有巨劍與天秤的守門女神。
女人點點頭。
「所以，我其實不用大費周章去找回皇帝偷走的一瞬？只要讓她變成那張牌的意象就好了？」
瑪格斯邊問邊仔細端詳著身旁的女人，自己該不會剛剛就是跟她…，想著一開始認識時對方的女孩模樣，真的很難想像眼前的這個人…。
「我沒辦法隨心所欲地變換身份。」女人搖頭，說：「至少必須要身處在那樣的環境當中才行。」女人輕撫著下巴，似乎不太熟悉自己變回人身的面貌。
「經歷過這些牌、成為那些人，我才稍微懂得妥拉的作用。我推測皇帝建造高塔，為的就是蒐集妥拉的每一個象徵。」
（那女孩也是愚人，所以也叫麥特？）瑪格斯看著零號牌底下的文字，思緒混亂。
「據我所知，高塔不只通天，也深入地底。你看看之後的妥拉知道了，有天使、也有惡魔。」
（還有死神）
想要自己接下來要面對這些，瑪格斯不寒而慄：「那我應該要怎麼做？難不成真的上天堂找天使，下地獄…。」瑪格斯面有難色：「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一定有辦法可以讓你們輕易穿越那個世界，就像你們穿越時間那樣。」就算坐著，女人依舊緊握著隱士的長杖：「但這必須要有超越這個世俗的智慧，這我沒有，我還辦不到。」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尋找超越這個世俗的智慧？」
「我們必須找到生命之樹，找到『倒懸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