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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越前告訴他之前,忍足就已經發現了。跡部一向是個把情緒放在臉上的人,接連著好幾天的好心情,讓忍足不發現都很困難。要怎麼問跡部呢?因為不想要太直接,讓人覺得他多管閒事,所以最開始他好像一句話都沒說,就只是盯著跡部看。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就連一向十分遲鈍的向日都湊過來搭話:
「欸,侑士,你幹嘛一直看著跡部?」
如果只是普通的搭話就算了,向日向來都不太懂得壓低音量,於是他一說完話,全場都往他們這裡投來了目光,除了身為話題的跡部,仍是好整以暇的喝著管家為他準備的下午茶。
邊說服自己或許是多心了,邊緩步朝跡部走去。忍足記得跡部持續的好心情大概就只到新生入學典禮結束,後來便一直維持那種有點煩躁的狀態,現在還能安靜的喝茶實在是令人感到刮目相看。
「我昨天去了青學。」
果然人還是要直接一點,忍足這麼想著。坐在跡部準備的圓桌空著的一張椅子上,忍足順手也拿過一個茶杯,往裡面倒了一點茶後,像是隨便找了個話題那般,狀似非常不經意的說著。就如他所預料的,跡部原先優雅喝著下午茶的動作突然就因為他的話而停滯。
「去那種不華麗的地方偵查?」
「嗯,偵查一個人。」
不斷的觀察著跡部的動作,再去思考接下來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忍足就那樣緩慢的喝著紅茶,腦子卻快速的轉動著。跡部已經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單手支著扶手並用手指托著下巴,另一手橫在胸前,認識跡部的人就會知道,那是跡部的國王狀態。
他們就這樣沉默著,彷佛太過隨便得開口就會落於下風,進而輸掉一場決鬥那般。
「哦?青學還有能讓冰帝的謀士掛心的角色嗎?」
「是個一年級。」
忍足其實並不喜歡這種針鋒相對的狀態,雖然他常常擔當吐嘈的工作。為了避開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他甚至選擇了雙打組合,而不去爭奪單打的位置。或許更明確的說,他害怕爭奪之後的落敗。所以在冰帝那麼多年,即使他被稱為天才,即使他位居正選的謀士之位,他仍然安居在雙打的組合之中。
大多時間來說,他甚至不願意和跡部打球。
對他來說,或者說是對所有人而言,跡部是很耀眼的存在,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忍足也相信,跡部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所以忍足害怕被跟跡部放在一起比較,所以,這麼多年來他處心積慮的讓自己改變,改變所有和跡部相同的或相似的喜好。
但是忍足很清楚,越前和跡部是同類型的人,會吸引著別人的注意力。所以他並不想讓越前和跡部相遇,雖然大部分的理論都說同性會相斥,然而他卻很肯定,這一點在一向十分自戀的跡部身上不會成立,或許正是因為類型相同越前才更容易吸引到跡部。
「跡部,我們比一場吧。」
像是堅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忍足一字一頓的說著。而跡部卻一反剛才有些些嚴肅起來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嘴角,繼續好整以暇的端起了茶杯。
「忍足,勝負就只是勝負,它沒有辦法決定人心。」
忍足突然有一種被澆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那樣,失落的坐在椅子上。
就如同跡部說的,這場比賽不論贏了或輸了,他或跡部都還是會想要接近越前,因為那是人心,沒有辦法被任何東西限制住。既然沒有理由,跡部也就不想打這場比賽。
「不過,本大爺願意和你各憑本事。」
輕輕放下手上的茶杯,跡部像是王者寬恕眾人那般,自信的說著。
by.FengCh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