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飛狐續傳 三十四回 似色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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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等了一個多時辰,只覺神睏虛乏,眼皮漸沉,卻仍不見半個人影到來。胡斐正欲閉目睡去,卻聽得呀的一聲門扉打開,忙又睜開眼來,見是一個八九歲大的女童,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眼珠黑得像漆,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但容貌秀麗不俗,兩隻小手捧著一個大碗,弱聲乏氣的說道:「這位大爺,我給您捧了碗麵來,吃飽了好早點歇息。」說著將麵擱在床邊矮凳上,隨即悄悄退在一旁,似要待他吃完收碗。

胡斐頗感納悶,這莊宅如此之大,家丁傭僕定是不少,卻是何以支使這小小女童前來送飯侍候,待見到她身上衣著寒素,渾不似這等宅第丫環傭僕應有的裝扮,便柔聲問她:「小妹妹,你是這莊子裏的人麼?你叫甚麼名字?怎麼這麼晚沒去睡覺,卻要送飯來給我吃?你爹爹媽媽呢?」他話裏連問了數個問題,雖話聲柔和,但速度卻不知不覺地傳染到了燕兒那張快嘴,想也沒想的便一骨碌地連串問了出來。

那小女童一臉驚惶神色,搖著小手顫聲說道:「我........不是........芳兒姊姊叫我送來........你快吃了麵吧。」

胡斐見她小手搖動時露出了小半截手腕來,瘀青烏黑,數道枝鞭抽打的血痕東橫西錯,讓人看的觸目驚心,忙伸右手握住她小手,撩開衣腕,整條小手一直到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當真是體無完膚,不禁又驚又怒,說道:「小妹妹,是誰將你打成這樣的?」小女童神色既驚且懼,使勁要將小手拉回,胡斐雖是傷重虛弱無力,但這時怒從生勁,竟將她小手牢牢握住不放。小女童嚇得流出淚來,但她竟是不敢嚎啕大哭,憋著氣抽抽噎噎的哭著,臉上徬徨失措,邊哭邊斜瞄門外,似乎便怕聲音給傳了出去,就如一隻長期給嚇怕了的小貓一般。

胡斐見狀,更覺這小女童必是遭受慘無人道的對待,這才有如此驚懼的神色顯現出來,當下放開了她手,憐惜的撫著她頭,柔聲慰道:「你別怕,叔叔不是壞人。你告訴叔叔,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驀地裏就聽得窗外一聲冷冰冰的女子聲音說道:「雙雙,出來。」那女童猛地身體一顫,宛如小貓聽到了老虎的吼聲,但身體就是不由自主的聽令而動,旋即轉過了身,矮小身子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

胡斐一顆心亦是七上八下,只聽得外頭一陣衣衫挲挲響動,那女子不知使了甚麼手段,小女童悶著嗓啊了一聲。女子啞著聲輕喝:「回去。」腳步聲輕響,漸漸走遠。沒多久,小女童又是啊的一聲,蓬的一響,似乎跌倒在地,但很快的又聽她嘴裏哼唧著爬起來又繼續往前走。她人小步輕,隔得一遠,便再聽不到絲毫聲響了。

胡斐心中一陣激動,腦中只想:「這女子好生可惡,聽她聲音亦是年紀極輕,卻怎地如此冷絕無情,連個小小孩童也來欺侮。」這時心中氣憤,那碗麵便吃不下去,跟著越想越氣,拿起碗便使勁朝門外扔去。不料他氣勁剛起,霎時牽動內息,肩頭『雲門穴』猛地一衝,便如渠道給開了一道閘口,陰陽相沖,寒炙二氣立時就如排山倒海般的迎面對撞。那碗麵才扔到半途,手臂一軟,嘴裏旋即噴出鮮血,跟著眼睛驀然一黑,身子歪了下去。

胡斐不知昏去了多久,再有知覺時,只感渾身炙熱難受,便如身在缸子裏給熱水滾著,迷糊中耳裏似乎聽到陣陣水聲啵啵,好生不解,當即使力撐開雙眼。但見周身霧氣極濃,四下裏一瞧,發覺自己竟是全身赤裸的盤坐在一隻大鐵鑊之中,鑊中水氣不斷噴冒,煙氣氤氳,直將周圍都給濛上了一層薄霧,想來鑊裏的水雖非沸騰,卻也甚熱,半滾不滾的,激得鑊水氣流升動,啵啵作響。他嚇了好大一跳,渾不知自己如何會這般模樣的給泡在大鐵鑊裏,當下便狼狽的欲要起身,豈知身上穴道竟已全給點上,只賸頭頸尚能轉動自如。

過不多久,煙氣迷漫中鑽出一個人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花白老頭,面容臘黃削瘦,一張嘴又乾又扁,似乎牙齒全都沒了。就見他手裏拿了一把木柴,蹲下身到灶下添上柴火,隨即起身伸手入鑊,探了探水的冷熱,瞧了胡斐一眼,轉身便走。胡斐忙道:「這位大叔,且請留步。」花白老頭見他嘴唇張動,停下身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了搖,跟著張開嘴伸出半截舌頭,哦哦作聲,意思是他既聾又啞,別朝他問話就是。

胡斐楞了楞,便不再說話,任由他彎身駝著背,步步蹣跚的慢慢離去。

幾個時辰過去,那花白老頭來了數回,每次都是添上一些柴火便即離去。胡斐卻給水氣蒸得又熱又暈,苦在身不能動,連要伸手抹去額上汗水都也不能,只得閉上眼睛,想像自己是一粒給蒸在籠子裏的饅頭,心中直嘆無奈。再過小半時辰,步履聲輕響,煙氣中只見髮釵幌動,四名年輕女子翩然飄了進來,身上一色白綢絲羅,手裏各提著一個竹籃,籃裏裝滿了各種藥材奇卉,見鑊中水氣翻騰,其中一人便將籃中諸多藥材逐一丟進了鑊中。

這四名女子手腳輕快,自始不曾發過一語,臉上神色默然,一人負責添加柴火,一人拿了一隻水瓢,從鑊中挹了一瓢熱水倒去,再從水缸中挹了一瓢冷水加在鑊中;另兩名女子則是一見水汽畧盛,便將籃中各式不同藥材丟入,似乎這些藥材須得分階段來使,不可一傢伙全給倒入鑊中。如此費時的挹去幾瓢熱水再倒入冷水,還得等水汽蒸到得最盛之時才能將各種藥材丟入,這番功夫磨蹭下來,四名年輕女子香汗淋漓,渾身都給水汽沾濕。

胡斐全身赤裸裸的給泡在大鐵鑊之中,原本即已狼狽萬分,四名年輕女子雖是臉上冰冷,不動聲色,但他畢竟不曾在外人面前如此赤身露體,只窘得他無地自容,要不是身上穴道受制,怕不早已起身遁逃而去了。豈知這還不糟,時間過得一久,那四名年輕女子各個都給水汽沾的渾身濕漉。她四人身著白綢絲羅,薄如蟬翼,一旦給水汽沾身後便粘貼肌膚,而且白衫透明,逕將誘人的少女曲線給呈現出來。當下瞧得他雙頰燒熱,一顆心噗通噗通的狂猛跳個不停,體內一股熾火急升,心中只感不妙,當即趕緊閉上了眼,不敢再看。

便在這時,卻聽得一名女子膩聲說道:「胡公子,你萬別將眼睛給閉上了,更不可將心火強壓下去,否則事敗垂成,你體內的傷便好不了啦。」胡斐聞聲睜眼看去,見話說之人便是那位文姨,卻不知她是何時進來的,當下問道:「文姊姊,這門詭奇治療之法,自是要將我體內毒質熬出,但........但這四名姑娘........」

文姨緩步趨前,笑道:「這是聖手藥神吩咐的。這方法雖是奇怪,但說來也不過是『以陽治寒』。你體內陰陽相剋,兩不相讓,助陰或助陽皆可,只不過若是改使『以寒擋陽』之法,日後於你身子大損,這才採取如此內外相濟的極陽治療之法,一舉攻破寒毒,那麼你的性命便可無慮了。」胡斐道:「那麼所謂的心火是........?」

文姨媚笑一聲,笑道:「心火嘛,便是因為你體內並無真氣內勁可來自我助攻,身外縱有藥汽蒸熱催陽,但體內寒毒強盛,勢必非得身體內外同時催火趨寒不可。藥經上說,心火極盛,無堅不摧,內外相和,退陰沖陽,屆時單以陽應,治療起來就便容易了。」胡斐見她說話中眉黛含春,艶光流轉,她本已容貌瀲灎,這時著意的嫣媚甜笑,當真騷媚入骨,尤其柔聲細語的說來,更是讓人聽得神搖魄蕩。

胡斐體內真氣俱已潰散多時,對外在誘惑便不似功力尚在時的那般抵擋得住,雖覺她剛才說的治療之道句句成理,但也覺得這門詭異治法中卻是帶著極深邪氣,非正大醫道所為。要知心火若不能控制,難保這時的自己不來做出甚麼違逆天道的事情,因此怎能任憑心火上升而不給予克服?文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甚麼。別忘了,你現下全身穴道都已封閉,心火再強,也只能在體內流竄,你又擔心甚麼啦?」

胡斐傍晚在翠谷中見到她時,便覺她臉上神色似正似邪,眉間英氣勃然,然一對俏眸艶光閃爍,朝他瞧來時便大喇喇地毫不遮掩,雖說她年紀大著自己,但眼神中那種似有若無的嫵媚,卻是讓人充滿無限挑逗想像。這時見她說話中每個肢體動作都帶著某種誘惑,檀口輕吐,氣息迷人,配上她修長優美、纖穠合度的嬌軀,還有那襲縹緲如蟬翼般的絲綢短紗,一顰一笑,當真是『雲髻凝香曉黛濃,神搖魄蕩媚入骨』。

他正兀自遲疑間,卻見文姨身旁走出另一名白衣女子,臉容罩霜,便似極地裏的寒潭,然貌若桃花,不帶半點瑕疵,但也因得如此,這張臉便就缺少了人味,瞧來彷彿是座蠟像一般。

但見白衣女子逕自走到鐵鑊後頭,讓胡斐看不到她,冷然說道:「文姊,可以開始了。」

胡斐只覺兩眉各給金針刺了一下,穴道即閉,眼皮再也無法眨合,心中叫得苦來,當真哭笑不得。就見文姨褪去華服,身上僅著綠綢薄紗,體態婀娜多姿,領著四名年輕女子翩翩起舞。胡斐心中忖道:「世間治傷之法千奇百怪,卻也沒聽人說有此一道,好在我身上穴道都已封閉,縱令心火升到高點,想來亦無所礙才是。」他生平從未見過女子這般裸露的軀體,稍一瞥視便覺臉紅,何況是如眼前這般衣物幾呈透明的女子?

那文姨舞得不久,薄紗漸褪,露出一身如羊脂白玉般的光滑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四名年輕女子羅衫輕解,嬝娜多姿,笑靨如花,或俏唇輕喘,或撫胸挑逗,香艶旖旎,任他心性頑固,克制力再強的男子,見了也非得理智崩潰不可。胡斐心火熾燒,便要克念心神,也已難有所成。再過不久,場中五名女子已是身無寸縷,軀體交纏,互相撫摸,各人嘴裏嬌哼慾喘,姿勢越來越加放蕩,肢體橫陳,當真令人瞧得心魂欲飛。

胡斐愈瞧愈是感到口乾舌燥,情慾烈燄猛地襲上,倏然間體內陽火焚燒,衝穴撞脈,便如火山熔岩四處爆流開來,兩眼更似就要噴出火來一般。那白衣女子見狀,身形倏起,手上金針忽起忽落,快速無倫的在他上身數百處穴道刺過。但見她衣衫掠風,一盪即過,輕功造詣不輸給武林中一流高手,下針即收,讓人目不暇給。

過不多時,胡斐只覺渾身猶如墜入熔爐之中,寒氣俱散,但炙陽燥熱更甚以往,頭頂煙氣裊裊,便如蒸籠一般。他這時全身汗如雨下,朦朧中看去,彩影紛飛,光耀溢目,當下神智漸失,再無所知覺。

他再醒來時,發覺身子已躺在床上,只周身藥氣濃郁,聞著甚是難受,但明顯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確是暢旺了很多,體內雖仍虛浮,但與先前的乏勁已是大不相同,當下忖道:「這門療法雖是怪異,但我身上所中的『陰陽冥掌』本就詭異之極,以怪療怪,那也沒甚麼好奇怪的了。」跟著轉念又想:「那文姨與我非親非故,卻願意這般赤身裸體的來幫助我提升心火,這份恩情,可又比千里迢迢送我來這裏治傷要來的更大更深了。」

正東想西想間,肚子咕嚕一響,立覺飢餓,心道:「怎麼這股飢餓感如此強烈,我究竟睡去多久了?」他轉頭望向窗外,天色欲暗未黑,想來傍晚已過,黑夜轉眼便要降臨,卻不知這是哪一天的夜晚?心念剛起,便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輕響,跟著便見一道亮光逐漸靠近,呀的門扉打了開來,卻是日前那位給喚做雙雙的小女童。

胡斐見她纖弱小手捧著一個大木盤,上頭插立著一根蠟燭,木盤裏裝著一大碗飯和幾道小菜,她人小盤大,走起路來隨時有跌上一交的可能,可謂險象環生。他撐起上身,待她走近,忙將她手裏大木盤給接了過來,逕自放在床前矮凳上,柔聲微笑道:「雙雙,你又送飯來給我吃了,謝謝你啊。」

那小女童微然退開幾步,囁嚅著說道:「我是瑤瑤,不是雙雙。」胡斐啊的一聲,喜道:「你們可是雙胞胎姊妹?你是姊姊還是妹妹?」瑤瑤手指噓嘴道:「你........你別那麼大聲。」胡斐突然想到上回雙雙的情景,趕緊壓低了嗓門,說道:「你別怕,叔叔是好人,最喜歡像你這般可愛乖巧的小女孩,不會欺負你的。」瑤瑤睜著黑漆大眼朝他瞧了半晌,將嗓門壓到最低,輕聲輕語的道:「雙雙是我妹妹。大叔趕緊用飯了罷?」

胡斐肚子也真是餓了,笑著點了點頭,拿起碗便大口吃了起來。他傷重多時,胃口始終不開,這時體內陰寒盡去,單留炙熱陽氣,雖說未免仍是氣盛難受,但已比先前陰陽同存體內要來的舒服多了,因此這碗飯吃起來委實暢快無比,很快便將一大碗白飯給吃了個碗底朝天,卻仍覺不足。他望了望盤子裏的食物,白飯便只這一碗,當下輕聲笑道:「怎麼辦?我今天胃口大好,一碗白飯下去還是不飽呢。」

瑤瑤嘴角淺笑,低聲道:「我........我再給你拿去。」說著小小身子奔出門外,一溜煙的去了。

過得許久仍不見瑤瑤回來,胡斐等得有點心急,開始擔心她是不是跌倒甚麼的,便怪起自己何必再辛苦這小小孩童一趟,肚子雖是不飽,但將賸下來的菜餚就著吃了,那也勉強撐得過去。當下夾了幾根豌豆嫩莢放入嘴裏咀嚼,咬沒幾口,便聽得一陣小步快跑聲鐸鐸地一路跑了過來,跟著門前小小人影一閃,正是瑤瑤跑了回來。

胡斐見她手裏拿著黃紙包著的一團東西跑了過來,心下大奇,問道:「你拿著甚麼來了?」瑤瑤將黃紙打開遞了過來,喘著氣說道:「這是我做的飯糰........送給你吃。」胡斐見紙裏包著幾團圓扁的白飯,數了數,共有六個,一個飯糰便似一小碗白飯的量,心中未喜反驚,問道:「你怎麼不去廚房用桶子裝飯過來?」

瑤瑤聞言臉色大變,便如她妹妹雙雙當日那副驚惶的神色一樣,屈著身子顫聲道:「他們........他們不會再給我飯的。你........你不喜歡我的飯糰麼?」胡斐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不敢再直接問她,改以小孩口吻同他說話,笑著說道:「你做的飯糰我當然喜歡啊,謝謝你啦。」說著拿起一個飯糰便吃。瑤瑤見狀,臉色復和。

胡斐吃了幾口,柔聲問道:「你跟叔叔說,好不好?為甚麼他們不會再給你飯了?」瑤瑤楞了楞,隨即有如蚊子般細細張唇說道:「他們........他們會以為是........是我自己要吃........所以不會給我的。」這下反是胡斐楞了一楞,心道:『不過就是碗白飯而已,難道這偌大的莊子竟不給這小小孩童飯吃麼?」當下和聲悅氣的輕聲問道:「那你再跟叔叔說,你跟你妹妹都怎麼吃飯?難道不是在飯廳裏吃的麼?沒關係,不用怕,叔叔會幫你的。」

瑤瑤躊躇了半晌,搖了搖頭,細聲說道:「他們很兇的........都是他們吃完了,我跟妹妹兩個人再............再去吃。不過........菜都沒了........飯也沒........也沒多少。」胡斐見她姊妹兩人臉上均有菜色,先前還以為是她二人天生體質孱弱,現下聽來,竟是給這莊子裏的人餓出來的,當下不由得火冒三丈,兩眼氣得便要噴出火來。

瑤瑤見了他這樣子甚是害怕,說道:「我要........我要趕著回去了。」胡斐將賸下的飯糰包好,輕輕遞在她小手裏,柔聲道:「叔叔飽了,謝謝你呀。這些飯糰你留著回去跟妹妹一起吃,明兒再幫我送飯過來,好不好?」

瑤瑤點了點頭,將飯糰塞在衣服裏,捧起大木盤,小腿移動迅速,穿過門檻,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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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飛狐續傳乃續寫金庸大師之雪山飛狐未完的結局,並將「飛狐外傳」的人物與故事回到主角胡斐的記憶之中,因此包含義妹程靈素、袁紫衣等等過往事跡,都在這部續傳中融合為一,不再是兩部獨立開來的故事結構,所以要能看懂這部「雪山飛狐續傳」,讀者諸君們須得看過雪山飛狐、飛狐外傳兩部金庸原著,方能迅速融入續傳故事的劇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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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感覺到有人正在鬆綁他被綑起的手,他一下子驚醒,睜大眼睛一瞧,竟真是他的小狗兒:「小白!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小孩沒空回答他,急忙鬆開繩索,扶住了渾身是傷的傅紅雪。 不知是否因為見到思念之人,放鬆了心防,傅紅雪竟一下子軟攤在地,惹得小孩驚叫:「阿雪!你怎麼了!?你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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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感覺到有人正在鬆綁他被綑起的手,他一下子驚醒,睜大眼睛一瞧,竟真是他的小狗兒:「小白!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小孩沒空回答他,急忙鬆開繩索,扶住了渾身是傷的傅紅雪。 不知是否因為見到思念之人,放鬆了心防,傅紅雪竟一下子軟攤在地,惹得小孩驚叫:「阿雪!你怎麼了!?你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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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動!」 傅紅雪對著正在廚房裡,彎身從缸裡舀水、打算用來洗碗的小孩喝道。 小孩嚇了一大跳,轉身望向傅紅雪:「欸?」 「不許舀水!不許洗碗!」傅紅雪口氣嚴厲。 小孩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不能光吃飯不做事……」 「如今只剩兩隻碗了,你還想不想拿碗吃飯了?」 「啊,那個……」小孩小臉一紅,囁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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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動!」 傅紅雪對著正在廚房裡,彎身從缸裡舀水、打算用來洗碗的小孩喝道。 小孩嚇了一大跳,轉身望向傅紅雪:「欸?」 「不許舀水!不許洗碗!」傅紅雪口氣嚴厲。 小孩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不能光吃飯不做事……」 「如今只剩兩隻碗了,你還想不想拿碗吃飯了?」 「啊,那個……」小孩小臉一紅,囁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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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從馬上掉下來的人:「這又是哪一招?」 管它哪一招,撞死爺的馬,就得賠爺一匹馬。 他走近嗅著主人的白馬,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不禁蹙眉。 十幾歲的小孩?會是什麼人派來的?馬空群?不可能,爺還沒跟他交上手呢。 傅紅雪見小孩灰頭土臉、滿身是傷,忍不住踢了踢他:「喂!小鬼,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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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從馬上掉下來的人:「這又是哪一招?」 管它哪一招,撞死爺的馬,就得賠爺一匹馬。 他走近嗅著主人的白馬,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不禁蹙眉。 十幾歲的小孩?會是什麼人派來的?馬空群?不可能,爺還沒跟他交上手呢。 傅紅雪見小孩灰頭土臉、滿身是傷,忍不住踢了踢他:「喂!小鬼,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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